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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2024-10-08 14:44:10 作者: 萬年歡

  溫陵將華容修的事情和公冶寒原封不動複述了一遍,兩人一致認為將他安排在戶部更加合適。

  於是第二天,華容修就走馬上任了。但為了不引人注意,只是一個小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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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正因為是小官,才讓他有了下基層的機會,可以整日出入糧行和商行,不會惹人懷疑。

  公冶寒又從禁軍里抽調了一些人手,偽裝成商隊,在夏國和大乾之間行走。

  華容修去了戶部,太子太傅的位置就空了出來。

  而比給孩子找老師更令兩人糟心的是孩子還沒得到入學資格——公冶寒給公冶言思冊封太子的詔令被中書省駁了回來。

  而中書省給的理由不痛不癢,說陛下正當盛年,皇子年幼,品性還有待觀察。

  意思就是皇帝可以再等等,等以後自己生一個出來。

  中書省的確有駁回皇帝敕令的權力,但這個權力並不是寫在律法中的。它更像是一種約定俗成,為了避免皇帝擅專獨斷,濫用皇權。

  一般的詔令駁回也就駁回了,公冶寒習慣了,但冊封太子這樣的詔令歷朝歷代也沒有駁回的先例。

  現在的中書舍人劉衡是平王黨,這明顯是平王搞的鬼。

  公冶寒當場提了劍就要去砍了劉衡。

  溫陵好不容易勸住他。

  前腳剛保住劉衡的命,後腳德喜就進來稟報,說淑妃有了身孕。

  「我沒碰過她!」

  這是公冶寒聽到這個消息後跟溫陵說的第一句話。

  溫陵一臉凝重。

  算算淑妃懷孕的時間,剛好是公冶寒穿越過來之前,所以這個孩子很有可能就是原主皇帝的。

  如果真是原主皇帝的,又剛好是個男孩,那這個事兒可就尷尬了。

  而且剛好在中書省駁回冊封太子的詔令之後查出懷孕,這是不是太巧了。

  公冶寒圍著陷入思考的溫陵來回打轉,「我真的沒有碰過她,我來了以後清心寡欲,恪守男德,後宮的女人除了你我一個也沒碰過!你相信我!」

  溫陵猛然回神。

  什麼叫除了她一個也沒碰過,這話聽著怎麼這麼彆扭?

  明明他們之間也是清清白白啊。

  溫陵想強調一下他們之間的同事,最多算是上下級,最最多算是朋友的關係。但是張張嘴,又覺得有些多餘。

  興許人家只是字面意思,畢竟他們之前的確是睡在一張床上。

  她要是一強調,不就顯得自己自作多情,想多了嗎?

  公冶寒自然不知道她心裡這些彎彎繞,只看到她欲言又止,便小心問道:「你......生氣啦?」

  溫陵立刻撇清:「沒有啊,我為什麼要生氣,又不是我喜當爹。」

  公冶寒:「......」

  皇帝每次寵幸妃子都會有起居註記錄,根據淑妃懷孕的時間推斷,應該是在公冶寒穿過來之前。

  溫陵看他臉色不太好,便安慰道:「你也別難受,雖然造人的過程你沒有參與,但是你獲得了成果呀,什麼也不用干,白撿一孩子,多好?」

  公冶寒一時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怒。

  她相信自己沒有參與,可她又真的一點不在乎。

  溫陵看他一張臉忽晴忽暗的,以為他是在遺憾自己穿過來太晚了,沒有來得及參與,便又安慰道:「你也不用太遺憾,以後等淑妃坐完月子,你還是有機會參與下一次造人的。」

  這回,公冶寒一張臉徹底黯了下來。

  他看著溫陵,漆黑的眸子裡沒了一貫的溫柔,反而帶著微微的怒氣。

  但只一瞬,這怒氣就被他壓了下去。

  話一出口,溫陵自覺失言。

  一個男人,穿越到坐擁三千佳麗的皇帝身上,卻沒有順水推舟,左擁右抱。可見他對待感情是極認真的。

  他整日說自己單純又專一,單純肯定是假的,但專一應該是真的。

  不像她,整天就想著包養無數小奶狗。

  可她還拿這種話來打趣,實在惹人厭。

  她於是又想找補一下。

  「額......我是說,你以後、可以跟別的女人、也不一定是淑妃......」

  「我累了,睡覺吧。」公冶寒冷著一張臉打斷了她。

  「那你......不先去看看淑妃嗎?」

  沒有回答。

  溫陵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便識相地回了宜蘭殿。

  一個晚上,溫陵都在輾轉反側。

  為什麼要說那種話呢?

  可能是平日跟他開玩笑開習慣了,兩個人整日同吃同睡的,過於熟悉,不知不覺就過了邊界。

  身為二十一世紀的人,她怎能如此沒有邊界感?

  以後可不能這樣了,應該好好跟人家道個歉的。

  不過淑妃懷孕的時間點也太巧了點,她要是早知道自己有身孕,為什麼不早說?

  第二天,溫陵早早地就來到了紫宸殿。

  因為她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古代的皇帝早晨五六點就要出寢上朝,溫陵來得太早,公冶寒甚至還沒起。

  溫陵也從來不起這麼早,她向來都是睡到日曬三竿。

  德喜領著兩個小太監在門口等著伺候皇帝起身洗漱,沒料想看到溫貴妃打著哈欠,散著髮髻,穿著睡衣,簡單披了個大氅就來了,連個宮女都沒帶著。

  那倆小太監沒見過這種情況,沒有宮妃這種時候不經宣召就來......自薦枕席?

  這時辰也太晚了點兒吧?

  那他們是通報還是不通報?

  要是通報的話,不是得把皇帝吵醒嗎?

  德喜卻不愧是能在公冶寒身邊混到最後的人,對這位行為荒誕的溫貴妃早就見怪不怪了。

  他滿臉堆笑迎上去:「貴妃娘娘這是來找陛下的?」

  溫陵道:「嗯,陛下還沒醒是嗎?那我在這兒等等。」

  德喜卻道:「這麼冷的天,哪兒能讓您在這兒等著,陛下早就吩咐過了,無論您什麼時候來都不用等通報,奴才這就領您進去。」

  「可他不是在睡覺嗎?」

  「陛下說睡覺也把他叫起來。」

  溫陵:「他什麼時候說的這話?」

  昨晚她走的時候他明明已經睡了,怎麼還能預料到她會來,還記得吩咐德喜。

  德喜邊往裡走邊回憶道:「喲,奴才也記不太清了,好像是......前段時間您剛搬回宜蘭殿那會兒。」

  溫陵腳下一頓。

  旋即又跟了上去。

  紫宸殿的內室,透過屏風,溫陵隱約看到公冶寒還在睡,於是她就等著德喜去將人叫起來。

  結果是等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德喜早就出去了。

  那是要她自己叫嗎?

  罷了,又不是沒在一張床上睡過。

  她越過屏風走到床前,見公冶寒睡得正沉,眉頭緊皺著。

  他每天很早起床,下了朝還要批奏章到很晚,還是讓他多睡一會兒吧。

  溫陵便靠著床邊坐下來,等著他醒,這樣就可以第一時間把自己的發現告訴他。

  只是她最近也很累,坐著坐著這頭就越來越沉,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

  只知道等她終於睡醒的時候,人已經在公冶寒的床上了。

  公冶寒就在她旁邊躺著,兩人還蓋著一床被子,最重要的是她還摟著人家的脖子!

  而上朝的時辰早就過了!

  她條件反射地抽回手,努力回憶了一下,難道是自己迷迷糊糊爬上來的?

  說好的邊界感呢?!

  她自我懷疑這會兒,公冶寒也被她抽手的動作弄醒了。

  看到她以後,先是一愣。然後,既不問她為什麼來紫宸殿,來幹什麼,也不問她為什麼會出現在他床上。而是支著頭,笑得曖昧不明地靜靜看著她。

  本來想談正事兒的溫陵眨了兩下眼睛,失語了。

  公冶寒這廝實在長得太好看了。

  大家都是剛起床,憑什麼他的畫風就和別人不一樣?

  支著個頭,散著個頭髮,露著個鎖骨,狐媚著一雙眼睛,勾引誰呢?!

  等等,好像她才是「自薦枕席」的那個......

  於是她抱著試試看的心態,緩緩開口道:「我......可以解釋。」

  公冶寒:「可我不想聽。」

  溫陵:「......」這人怎麼還喜歡瓊瑤劇呢?

  公冶寒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曖昧而尷尬的氣流在兩人中間涌動。

  溫陵裝作沒聽見,支起上半身,厚著臉皮道:「其實我來紫宸殿是想問問你,原書中,淑妃有沒有懷過孕?」

  「沒有,但原書中也沒有華容修這個人,如果你沒來,我就不會立儲,原書中我和你都不是穿越來的,或許是我們的出現改變了原劇情。」

  溫陵卻搖頭:「不對,華容修的出現可能是因為我,但淑妃懷孕的時間是在你來之前,所以這件事不會受我們的影響,如果原書中她沒有懷孕,那她現在肯定也不可能懷孕。」

  公冶寒聽完後,眼神變了幾變,那種曖昧的神色反而更濃了,「嗯,所以這就是你出現在我床上的原因?」

  溫陵:不是,這人怎麼老抓錯重點啊!

  溫陵轉著眼珠子,腦中飛速推演。

  如果她說「不是」,那自己就得給出一個正當理由,難道直言是自己爬上來的?肯定不行!

  如果說「是」,這沒有前因後果的事情,明顯是在敷衍。

  溫陵敷衍道:「嗯。」

  「嗯~」對這敷衍的回答公冶寒沒有半分質疑,只是仍舊保持著曖昧的神色看著溫陵。臉上那副瞭然於心的笑容好像在說「我知道是你自己爬上來的,我知道你在撒謊,但我就是不拆穿你」。

  溫陵心虛地一批。

  「陛下、娘娘,可是要起身了?」德喜突然進來隔著屏風問道。

  這無疑救了溫陵。

  「啊對對對。」她忙回應道。

  說著就下床趿鞋,她沒穿外衣就來了,還得回宜蘭殿去。

  德喜道:「娘娘,奴才把您的衣裳從宜蘭殿拿來了。」

  溫陵頗感欣慰,德喜不愧是德喜。

  但她忽然想起自己是穿了大氅來的,大氅呢?

  「德喜,我大氅呢?」

  「剛才陛下抱您的時候大氅落地下了,奴才給掛到......」

  溫陵臉色一變,回過頭眯起眼睛,無聲地審判著正在朝德喜擠眉弄眼的公冶寒。

  公冶寒呵呵一笑,道:「我......可以解釋。」

  溫陵頭一歪,道:「可我不想聽。」

  她趿了鞋,甩手就走。

  公冶寒去拉她,卻連衣角都能沒碰到,氣得他抓了枕頭就往德喜身上砸:「多嘴!」

  德喜也不敢躲,還好那枕頭不是瓷的。

  身後的兩個小太監頭低得更低,心裡卻在想,原來師父也有馬失前蹄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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