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醋罈子到老也是老醋罈子
2024-10-08 13:24:28
作者: 一葉間
直到跟著謝珏七拐八拐,走進一處隱蔽的房屋裡,季淺鳶還被那句話弄得心裡有些不舒服。
就像是,心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掉進去的一根毛刺,嚴重倒是不嚴重,就是不經意刺你一下,還蠻疼。
這貨是故意的?
她抬頭張望了幾次,謝珏都是老神在在的模樣,仿佛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剛剛那句話的殺傷力。
只每每當季淺鳶低下頭時,謝珏才會露出些許莫名眼神。
可這一絲異常,她並未察覺,只當是謝珏無心說的,回過神兒來,打量起謝珏帶她來的地方。
平層房屋不大,外面小小的院子高高的牆,整體防禦隔音不錯,一進屋裡,瞬間一切安靜下來,三室一廳,布置簡潔實用。
不等她問,謝珏主動交代,「這是我外城休息的地方,密碼是我的生日。你如果沒地方去,可以一直住著,除了我身邊幾個人,沒人知道這裡,很安全。」
進了屋,癱坐在客廳沙發上,季淺鳶從包里拿了瓶水喝,聽罷搖搖頭,順手也拿了瓶給謝珏,回道:「不用不用,我有安排,在外面對付幾天就行。」
謝珏坐在她旁邊,接過水拿在手裡沒打開,顛來倒去幾下後反應過來,低頭不經意問道:「你要進內城?」
說完,略一思索,更正道:「不對,你是要,進內城的實驗室?」
剛一說完,謝珏自己先皺起眉頭,思索片刻再次問道:「阿戈,你到底要幹什麼?」
季淺鳶坐在一旁,一直看著謝珏一路猜測她的計劃,此時聽到問話,才靠著沙發,不慌不忙問謝珏:「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來問我呢?」
謝珏聽了這話,將水放在茶几上,轉過身來正面盯著她的眼睛,滿滿深情,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卻再次問她:「阿戈,你這次來的目的,會傷害到曙光,傷害到謝家,傷害到,我嗎?我能相信你嗎?」
季淺鳶盯著謝珏看了許久。
她不願多想,可這十幾年改變的,會不會不僅有她,是不是,還有謝珏。
這些日子經歷了初見的神秘,第二次見的瘋狂,再一次見的在意,包括這一次刻意的溫柔。
自重逢,他們二人之間就隔著一層東西,她找不到十八九歲年少輕狂,和謝珏一起玩極限運動時,那種交託生死的信任感,即使那時,他們雙方甚至連中文名都不曾告知。
淺淺笑意浮上季淺鳶如玉一般瑩潤透白臉龐,像層看不見的霧,深邃的眉眼和稜角分明的朱唇就是破霧而出的利劍,蓄勢待發,直逼目標心底。
謝珏這是要和她玩,心理戰嗎?
是啊,成年人的世界,尤其是這早就崩壞的成年世界,哪兒那麼容易說信任,說愛呢?
季淺鳶將手裡的水放下,裝作疲累,抬手慢慢拉開發帶,一頭如瀑青絲泄下,她不經意松松之前紮緊的頭皮,撩了把頭髮,慢慢起身靠近謝珏,一步一步。
半開的門外細風溜進屋裡,紗白帘子不斷鼓起盪下,嘩啦作響,小風吹過腳下揚起一片酒紅裙擺,髮絲划過眼前,帶起被偏陽映照的金色光暈。
坐在原處的謝珏紋絲未動,視線緊緊跟著她的身影,眼底沉沉地看著,安靜的屋裡,咯噔咯噔靴底磕地聲響,像是敲擊在繃緊心弦上的音符,仿佛下一秒,就要因高音緊弦而窒息。
咔嗒,季淺鳶站定在謝珏身前。
她緩緩附身下來,白皙素手一點一點靠近謝珏臉龐,指尖慢慢下滑,直至那猛然繃緊的脖頸喉結,左膝抬起蹭上謝珏膝外沙發,撐住自己,低下頭靠得極近,雙眼膠著對視,嘴裡反問道:「謝珏,那我,能相信你嗎?」
「我以為,我表現得夠明確了。」謝珏不動聲色,只有手下滾動的喉結和喑啞的聲線透漏出一些異樣。
季淺鳶低下頭,衝著喉結小小地吹了口氣,看到脖頸一片戰慄的細小顆粒浮起,嘴角勾起抹笑意試探問道:「外婆給你的玉墜,為什麼給我,你不懂它額外的,價值嗎?」
謝珏似受不了一般,撇過頭,深深吸了口氣,平靜下來後望了她一眼,臉上一本正經,手卻撐上她的腰,仿佛僅僅是為給她借力一般,嘴裡說著平時少見的解釋。
「你是說良種玉質能儲存異能的額外價值?我那裡還有良種玉,不差這塊。這枚玉墜是登記那天,外婆路過,在機場見過你之後,專門叮囑要給你的,說了給你就是你的。」
季淺鳶輕笑了聲,沒計較謝珏手上要扳回一城的小動作,調笑道:「原來是專門給我的啊,上次還說是外婆給她孫媳婦兒的,那哪兒知道,是哪個孫媳婦呢。」
聽了這話,謝珏猛地扣住她腰肢一把拉下似是氣急要說什麼,她一直防備著,重重摔進謝珏懷裡的瞬間,曲腿右手抽刀架首,冷聲說道:「怎麼,硬來?」
說著手裡的匕首動了動,笑意盈盈道:「掂量掂量值不值。」
視線里謝珏淺色薄唇張了張,話沒出口,卻又閉上了,只那一瞬間,臉色難看得像死了老婆。
憋了半天,張嘴了幾次,仿佛和自己較勁一般,又閉上,季淺鳶看得有意思,連坐在謝珏腿上被他摟在懷裡也沒多大在意。
謝珏這副模樣,實在是太稀奇了。
終於,像是咬著後槽牙一般,謝珏聲音從牙縫裡滲出,「你這麼抗拒,是要給你那主,守身如玉嗎?」
季淺鳶一時沒反應過來謝珏問得什麼意思。
什麼主?什麼守身如玉?
等反應過來是早前城門口開玩笑的問話時,頓時爆笑如雷,她扶著謝珏肩膀起身,後退了兩步,險些笑得直不起腰。
醋罈子到老,也還是個老醋罈子。
隨著她的笑聲,謝珏的那張俊臉也黑成了炭。
這問題實在幼稚,她好笑解釋道:「真是說什麼,你信什麼。除了我自己,誰夠得著資格當我季淺鳶的主。」
季淺鳶無奈搖了搖頭,臉都笑得酸疼了,正揉著臉,卻被一隻大手抓住她握匕首的胳膊,一陣旋轉,被一具火熱身體壓在了柔軟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