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兒子不是你兒子

  南宮玥走到一家包子鋪門前。

  體態圓潤笑起來和善的老闆看到她過來，立刻笑眯眯地問：「姑娘要買幾個包子？」

  南宮玥仔細觀察他的面相，看出他夫妻宮出了問題。

  而在這時，一個大約三四歲的小娃娃跑了過來衝到老闆的懷裡，奶聲奶氣地喊了聲：「爹爹！」

  包子鋪老闆滿臉慈愛的伸出一隻手，將小娃娃抱在懷裡。

  南宮玥看著這溫馨的場面，一時有些不好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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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吧，肚子不等人。

  「他不是你兒子。」

  包子鋪老闆聽到這句話，臉上的笑容褪去，看向南宮玥，「姑娘，你要買包子就買，不想買就走，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南宮玥仿佛絲毫感受不到老闆的怒氣，道：「當然是明面上的意思，這男孩不是你兒子。」

  一向脾氣好的包子鋪老闆此時有些憤怒，「姑娘，你這話說的……」

  「我算出來你命中有兩子一女，但此時都還沒出生。我也不白算，卦錢我算你便宜一點，就五個包子吧。」

  五個包子其實根本不夠她吃的，南宮玥就想著先墊墊肚子，等會兒她給人算幾次卦，賺些錢再好好吃頓飯。

  包子鋪老闆孫大成氣笑了，「姑娘，胡說八道不僅不會有包子，我還會把你送到官府。」

  隔壁鐵匠鋪子的老闆胡二全和路過的百姓聽到聲音走過來看熱鬧。

  身材魁梧的鐵匠鋪老闆笑道：「姑娘，包子和他婆娘感情好得很，你就算想編排，也不能編排他啊！」

  南宮玥看了他一眼，露出同情的眼神，「巧了，你兒子也不是你的。」

  鐵匠鋪老闆胡二全臉上的笑容僵住，若不是看著眼前是個姑娘，他都要動手打人了。

  換做是旁人，看到孫大成和胡二全的臉色難看成這樣，也就不敢再說了。

  但南宮玥就跟沒看出來似的，繼續補刀道：「而且你們兩人的兒子的親爹都是同一個人。」

  這話的信息量太大，有些看到不對勁走過來圍觀的百姓聽到後，一個二個表情都極其精彩。

  胡二全最先回過神來，繃著臉道：「姑娘，看在你年齡不大，我們也不跟你一般見識，趕緊走吧。」

  圍觀的百姓其實還挺想聽下去的，雖然他們並不認為孫大成和胡二全的娘子會偷人，但這種閒事誰不愛聽啊。

  南宮玥才不走，她算都算了，五個包子都還沒到手，哪能就這樣離開？

  她反問二人：「你們難道就沒有發現過哪裡有異常嗎？就比如你們娘子是如何懷上的，不覺得蹊蹺？」

  聽她這麼說，孫大成和胡二全皆是愣了愣。

  他們都是家裡沒啥錢，很小的時候就離家當學徒，後來靠著一點一點的努力，兩人才各自開了鋪子。

  兩家鋪子離得不遠，二人又身世差不多，閒來無事也會經常坐在一起閒聊幾句。

  雖然賺了點小錢，但還沒攢夠老婆本，年齡又大了些，想娶到誠意如意的娘子並不容易。

  也沒少找媒婆想看，卻遲遲沒有合適的。

  四年前，在這條街上忽然就出現兩個賣身葬父的女人。

  她們葬的是不同的爹，兩人看上去也是不認識的。

  兩個女人賣身的只要五百文，攢夠買棺材的錢即可。

  因為賣身錢太低，又是不知來歷的兩個女人，附近的其他百姓都不敢相信，唯有孫大成和胡二全哥倆一商量，就將兩個女人分別買下來。

  反正他們也找不到合適的媳婦，五百文對他們來說也不算多，就算被人騙了，也賠得起這個錢，更別說兩個女人都長得很好看，也年輕。

  將岳父們安葬後，兩個女人各自留在孫大成和胡二全身邊。

  剛開始沒辦婚禮，孫大成和胡二全也是存了試探之意。

  後來經過幾個月的相處，確定她們並沒有壞心，孫大成和胡二全才放下戒備，請來鄰居擺了酒，算是正式迎娶她們。

  兩個女人因為經歷相似，也時常聚在一起，孫大成和胡二全並未產生絲毫懷疑。

  後來兩人幾乎是同時有喜，孫大成和胡二全只顧著高興，也沒細想。

  如今被提醒，他們兩個都想到在兒子出生後，娘子就不讓他們近身了，總會挑揀各種理由。

  就連生兒子的那次房事，兩人皆是喝了個爛醉，根本不記得當晚究竟發生了何事。

  見兩個男人都沉默，圍觀的百姓便各自有了猜測。

  南宮玥見狀提醒道：「若我沒算錯，你們二人所賺的積蓄都在你們的娘子手裡。」

  孫大成和胡二全聞言互相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出答案。

  孫大成搖頭道：「不會的，我娘子不是那樣的人。」

  胡二全沒說話，他也想相信他娘子，可他記憶里就沒跟娘子親近過，兒子不是他的也有可能。

  胡二全看向孫大成的兒子，越看越覺得不像他。

  都說當局者迷，他自己的兒子他看不出來，但孫大成的兒子他看得分明。

  胡二全問道：「那男人是誰？」

  南宮玥道：「你們新來的鄰居。」

  胡二全當即就想到那個新來的賣貨郎，年紀也不小了，卻孤身一人，但他經常不在家，胡二全也沒跟他說過幾次話。

  南宮玥再次提醒道：「三人早就認識，你們兩人的娘子都是那個賣貨郎的女人。他們到處行騙，待將錢財拿到手後就會找著理由離開。她倆本不打算生孩子的，但見你們將錢看得嚴，卻又不想給你們生，就將賣貨郎找來，讓你們誤以為是你們的孩子。若是不阻攔，三人很快就會離開京城，帶著你們的積蓄去其他地方行騙。」

  信息量太大，孫大成和胡二全都不敢相信。

  「怎麼會，怎麼會呢？」

  南宮玥掐指一算，道：「若是還不相信，你們二人現在就回家去。三個人這會兒正熱鬧著呢，對了，是在包子鋪老闆家。」

  孫大成看了眼小小隻的兒子，心裡打定主意，找來附近的鄰居幫忙看著孩子和鋪子，他和胡二全一起回家去瞧瞧。

  圍觀的百姓怎麼可能會錯過這樣一次看熱鬧的機會？

  於是紛紛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