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暴走老太太

  洛方舟帶著路明遠和兩個女人向著醫院東邊走去。

  「哥，我怎麼感覺黃百萬奇奇怪怪的。」

  

  「嗯，是有一點。」

  洛方舟注意到身後的女演員。

  「額......還不知道你叫？」

  「謝靈曦，叫我靈曦就好。」

  女演員笑得很甜，溫柔似水的目光深情地注視著洛方舟。

  一顰一笑略顯刻意，讓洛方舟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這個女演員仿佛想要包養自己。

  「靈......靈曦，你和曼兒姐在外面等著，我和明遠進去就好。」

  洛方舟叫這個名字感覺渾身不自在。

  兄弟倆走進一家廢棄工廠，看看能不能找些能用的工具。

  「哥，那個靈曦不懷好意啊！」

  路明遠小聲湊到洛方舟耳邊說道。

  「嗯，怎麼啦？」

  「這女人看著就不像好人吶！她想跟曼兒姐搶你啊！她想占有你啊！霸占你的肉體......」

  啪——

  洛方舟一巴掌拍在路明遠屁股上。

  火辣辣的疼痛和麻木。

  「你這都哪兒學來的詞兒啊？」

  路明遠捂著屁股，嘟著嘴委屈道：「本來就是嘛！」

  兄弟倆轉悠了好幾圈，愣是什麼都沒發現。

  過了半個小時，門外突然傳來曼兒姐和謝靈曦的喊聲。

  兄弟倆跑出去一看，陸新開著一輛掉了漆的公交過來。

  「快，上來。」

  「你從哪兒搞來的？」

  「鎮上的汽車站，運氣不錯，零部件還能用，就是剎車壞了，不影響。」

  所有人上了公交，相比於小麵包寬敞得多。

  公交車一路顛簸，陸新把手伸出窗外彈菸灰，透過反光鏡看見洛方舟身邊坐著兩個大美人。

  黃百萬羨慕的唾沫信子流一地。

  想著當初謝靈曦受傷明明是自己背的她，怎麼反過來她看洛方舟這麼來勁兒呢？

  「老黃，別看了，人家年輕，幼爽懂不懂！」

  「啊！小心！」

  曼兒姐驚慌失措大叫道。

  陸新嚇得菸灰落在手上，回過神瞪大眼睛瞅見車前有一個老太太過馬路。

  「剎車啊！要撞上了。」

  「艹，都說了這車沒剎車啊！」

  「不對，這老太太過馬路怎麼沒有走斑馬線啊？」

  路明遠忽然叫出聲。

  所有人：「......」

  「坐穩了！」

  一聲刺耳的尖鳴中隱隱聽見「砰」的一聲。

  公交車撞在路邊的電線桿子上，停住了。

  陸新手心冒汗，死死地抓著方向盤。

  「撞上了？」

  「......應該沒有吧。」

  「不對，這裡是感染區啊，大白天的怎麼會有老太太過馬路？」

  洛方舟抓著前座椅背慢慢挪出座位。

  拉開後車門，踉蹌著下車。

  一具老人的屍體窩在馬路中央，沒有血液淌出，脖頸爬滿著灰黑色的小蟲子。

  皮膚青紫，手背上生著潰爛的瘡，絲毫沒有一個人樣，好像一灘爛肉攔在路中間。

  「咱們是不是撞人了？」

  「不是人，一個大活人剛死身上怎麼會有蟲子，那不是人！」

  洛方舟迅速扭頭對所有人吼道：「快上車！別出來。」

  陸新甩了嘴邊的煙，試著重新發動。

  幸虧只是擋風玻璃碎了，不影響車輛發動。

  「車還能開，上車！走！」

  所有人急急忙忙往車上趕。

  洛方舟還沒轉身，就看見地上的屍體在拖動大腿，詭異地重新站了起來。

  老太婆的眼眶露著白骨，眼球已經被蟲子啃食完，臉上的褶皺像豆皮縮在一起，完全沒有人樣。

  像是一隻活死人。

  不只是手背，身上幾乎滿是爛瘡，那些灰黑的吃人蟲子遇到光都往爛瘡里鑽。

  老太太殘缺不全的面孔讓人不寒而慄。

  「快走！他過來了。」

  老太太挪動身子，速度一點點加快，像瘋了似的撲過來。

  這個老太太暴走了！

  「快！」

  「來不及了。」

  「你們先走！」

  洛方舟見暴走老太太像條鬣狗似的拼命沖向自己。

  「方舟！快上來。」

  「哥......」

  曼兒姐和路明遠想要叫住洛方舟。

  可話沒說完，洛方舟抄起菜刀直愣愣地向外沖。

  「快快快，走啊！陸隊，開車啊，再不開就來不及了。」

  黃百萬急得臉紅脖子粗，催促陸新趕緊開車。

  「我哥還沒上來呢！」

  「方舟都說了讓我們先走，大不了一會兒再回來接他。」

  「那怎麼引開怪物的不是你啊！？」

  「既然他讓我們先走，肯定有他的道理。」

  一直坐在車上抱著公文包翻看資料的方正突然開口說話，目光平靜淡定。

  那種眼神，路明遠只在洛方舟眼睛裡看到過。

  「對對對！」

  陸新實在沒有辦法，一腳油門。

  「我先把你們送到安全的地方，洛方舟機靈不會有事的。」

  洛方舟聽見公交車的轟鳴聲一點點消失，心裡暗暗鬆了口氣。

  身後的暴走老太婆窮追不捨，怎麼甩都甩不掉。

  「這老太太身體素質也太好了吧！」

  洛方舟跑得腿腳發軟，他打死想不到自己居然有一天跑不過一個「死了的老太太」。

  而且那老太太很奇怪，似乎只追洛方舟一個人。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不被這老太婆殺死也會累死的。」

  除非異變......可異變不是他能掌控的。

  只有自己暴怒才有可能失控異變。

  可現在自己一點都不生氣，甚至有點想笑。

  老太太追到半路忽然停住，沒有繼續向前。

  慌亂後撤了幾步。

  黑黢黢的城市角落裡，捲起陰冷詭譎的沉吟聲。

  洛方舟的頭疼再一次發作，前所未有的疼痛讓他幾近癲狂。

  如虛脫般跪在地上。

  他的藥落在了車上。

  昏迷前的前一刻，他的腦中迴蕩起尖刻的鐘聲。

  「嘀嗒——嘀嗒——」

  仿佛有一塊印刻在腦海里的錶盤開始轉動。

  「嘀嗒——嘀嗒——」

  秒針滑動的速度越來越快。

  當他閉上眼的那一刻。

  眼前出現了一輪被藤蔓束縛的圓形石鐘。

  灰白碎裂的錶盤里時針和分針指向十二。

  秒針不停地「嘀嗒」轉動。

  周圍的一切都在這一瞬間靜止。

  只有秒針在動。

  隨著秒針轉動，自己的意識開始恍惚。

  視線被一片血色籠罩。

  耳邊不斷有變異者的驚悚駭人的嘶鳴。

  「我要活下去！不能死在這裡！你們這些怪物都滾開！」

  「想要活著有什麼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