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深夜尖叫

  黃百萬腦子忽然靈光了。

  萬一這坑爹的司機真跑了，留他們幾個在感染區，花冤枉錢是小事兒，被異獸吃掉殺死可就慘了。

  「可沒人看車，車如果出問題了，大家一樣都是死。」

  一路上沒有說過一句話的「醫生」忽然開口。

  陸新身上有槍，大家下意識都聽他的安排，潛移默化地把他當做領隊。

  「這樣吧，我們選出一個不會開車的人，留在車裡看車。」

  把兩個女人獨自留在車裡肯定不穩妥，洛方舟和路明遠年紀又太小，陸新作為領頭的，有槍負責保護大家。

  只剩下黃百萬和那個「醫生」。

  

  天黑以後，廢墟里藏著什麼妖魔鬼怪誰都不知道，黃百萬是個貪生怕死的胖子，自然不願意留在車裡。

  「百萬哥，你這麼擔心車子，要不你留下？」路明遠忽地開口。

  「開什麼玩笑？我不睡車裡，我有痔瘡，坐了一天車，不得給屁股放鬆放鬆啊！」

  多麼無懈可擊的理由啊。

  「那我睡車裡吧，我不會開車，我最合適。」

  還沒等陸新做出決定，「醫生」主動答應下來。

  「行，記得反鎖上車門，車窗也不要開得太大，留條縫不悶死就行。」

  「醫生」點點頭。

  其餘人跟著陸新一起走進賓館。

  碎裂的大理石地板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灰，一踩一個腳印，看得出很久沒有人進來過了。

  在前台的抽屜里找到了鑰匙，還有幾本泛黃的帳簿。

  「房間都在二樓，走吧。」

  陸新領著所有人上樓，洛方舟跟在最後面，無意間，目光掃過樓梯下的儲物間，微微掀開一條縫。

  「吱呀」一聲，門被風吹開，很快又關上。

  洛方舟看到一隻眼睛躲在木門後邊，但一眨眼又消失不見了。

  沿著二樓走廊來迴繞一圈。

  「還剩三間房能住人，剛好兩人一間，你們兄弟倆一間，兩個女士一間，我和你還有那個司機擠一擠，住一間。」

  陸新安排完房間，拍了拍黃百萬肩膀，勾勒出一絲絲笑意。

  「晚上大家把房間門都關好，聽到有什麼動靜也不要隨意出來看，如果有人求救就來找我。」

  路明遠從蛇皮袋子裡掏出些吃的和水遞給曼兒姐。

  「曼兒姐，這些你拿著，餓了吃，這些都還新鮮，沒過期。」

  「女演員」瞧見路明遠袋子裡還有半袋子「乾糧」，半蹲下身子，笑盈盈地說道：「小弟弟，給姐姐一點好不好，姐姐有些餓了。」

  「嗯，沒問題，給。」

  路明遠大大方方地從蛇皮袋子裡掏出兩袋麵包，伸手遞給「女演員」。

  「小弟弟，這不會是快要過期的吧？」

  路明遠搖搖頭：「沒有沒有。」

  「那就好。」

  「女演員」捂著肚子，中午的臨期餅乾吃完肚子疼了一路，面色蒼白，像是快要虛脫的樣子。

  「不用擔心，姐姐，不是臨期的，這些兩月前就過期了，放心吃。」

  女演員：「？？？」

  「明遠，走吧，回房間。」

  看見洛方舟慢悠悠從樓下走上來，路明遠仰著腦袋，一臉懵懂地說道。

  「哥，你去幹嘛了？」

  「沒事，瞎看看。」

  推開房間門，霧蒙蒙地揚起一片灰塵，兄弟倆連連咳嗽。

  「咳咳咳，呸，哥，房間裡的老鼠都餓死了。」

  路明遠指著粘在地上僵枯的耗子屍體，咽了口唾沫說道。

  「開一點點窗，通通風，小心染上病。」

  洛方舟走到窗戶口，把窗向外推了推，大概兩指寬。

  站在窗戶口，借著落日最後的餘暉，洛方舟看見停在樓下的麵包車，車窗搖下四分之一。

  「醫生」靠在車座上閉著眼休息。

  「哥，你快過來，這是什麼？」

  路明遠的聲音從廁所里傳出來。

  洛方舟跑進廁所，看見馬桶上沾著血跡，淋浴噴頭已經生鏽不能用，水槽被一些奇怪的毛髮堵塞住，泛上來一股惡臭。

  「哥，是不是耗子死裡面了？」

  「嗯，沒事，不要用廁所了，趕緊休息吧。」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洛方舟聽見門口的腳步聲一躥而過，跑得很快，伴隨著粗獷的呼吸聲。

  門鎖輕微扭動，震了幾下。

  「嗯？」

  洛方舟起身想要去探探情況，門外的聲音忽然停住了。

  路明遠睡得踏實，翻了個身呼嚕聲此起彼伏。

  洛方舟靜悄悄走到窗邊，伸手去拉上窗戶。

  借著月光隱約看見麵包車車門開著，洛方舟的手停在半空。

  睡在車裡的那個「醫生」不見了。

  就在洛方舟向著周邊眺望的時候，隔壁屋傳來一聲尖叫，是曼兒姐的聲音。

  半夜驚悚的尖叫聲刺醒了昏睡的路明遠，猛地起身，看見洛方舟站在窗邊。

  「哥，曼兒姐！」

  兄弟倆著急忙慌跑出門，看見隔壁屋的門打開著。

  曼兒姐蜷縮在床頭，光線微弱，卻也依稀能看見灰白色的被單上滲透的鮮紅血跡。

  「那個女人不見了。」

  曼兒姐驚嚇著說道。

  「那個女人！」

  洛方舟想起和曼兒姐一起住的那個女演員。

  「曼兒姐，你最後看見她是什麼時候？」

  「我半夜微微聽到動靜，以為她是去上廁所就沒有在意，再一睜眼就看見她人不見了，被子上都是血。」

  「你在這裡陪著曼兒姐，我出去看看。」洛方舟對路明遠說道。

  「不行，哥，感染區到了晚上很危險，你一個人去萬一出了事......」

  「我去找陸新，他有槍沒事的，你照顧好曼兒姐。」

  洛方舟跑到最東邊的房間，敲了半天門不見回應。

  「開門，開門，黃百萬！」

  房門緊鎖，裡面沒有一點動靜。

  洛方舟抬腳猛地一踹，同時，聽見門鎖「咯噔」一聲。

  「啪」的一腳踹在了黃百萬身上，腳步踉蹌一屁股坐地上，捂著肚子疼得嗷嗷叫。

  「你幹嘛呀！我這不是給你開門了嗎？」

  「喊你半天，怎麼一點回應沒有？」

  「陸隊長說了不管外面什麼動靜都別開門，我尋思著是你才開的。」

  環顧了一圈，房間裡只有黃百萬和那個司機。

  「陸新人呢？」

  「陸隊長，剛進屋沒多久就有事兒出去了。」

  「去哪兒了？」

  「我這哪兒敢問啊，人家有槍出不了事兒。」

  洛方舟知道問也是白問，獨自跑下樓。

  目光撇過那間雜物間。

  雜物間的門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