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不是早就不要我了嗎？

  時墨的那句話看似很平常，可是作為還算了解時墨的人，顧離清楚的知道，這是風雨欲來的徵兆。

  多年前，被壓著領結婚證的那時，時墨也是這樣，冷著臉，紅著眼，壓抑地問了句「你確定要跟我結婚嗎？」

  那個時候，顧離還不知道那句話意味著什麼，可第二天，驕傲如時墨讓她在眾人面前丟盡了臉面。

  陰靄再次籠罩下來，顧離被時抱回別墅的時候，人都是陷入恐慌里的。

  「謝帆是誰？」

  縮在床上，顧離抱著自己瑟瑟發抖，時墨坐在床對面的椅子上，眼神似刀般在顧離身上的每一寸晃著。

  顧離是真的怕他發火的樣子，因為那會讓她聯想到上一輩子，自己被車撞死那個場景。

  噩夢般揮之不去。

  顧離給自己反覆地做了心理建設後，她不懼地抬起眸子，直視時墨「我喜歡的人」

  

  話落沒多久，顧離就見時墨身形一顫，臉部崩得很緊，好像在忍耐著什麼。

  喉間一動，時墨把血咽了回去「你再說一遍」

  顧離又重複了一遍「謝帆是我喜歡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顧離的錯覺，時墨看她的眼神太過悲傷了。

  悲傷到顧離的心也在疼。

  她是喜歡謝帆，但是顧離很清楚，自己還沒有愛上謝帆，如果這樣說，時墨就能跟自己離婚的話，她是可以承認的。

  「那我了？」

  時墨的一句話讓顧離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她說出了一句殺人誅心的話「你不是早就不要我了？」

  「你不是一直喜歡言曦的嗎？」

  「我成全你們不好嗎？」

  時墨諷刺地笑了「成全？」

  他站起身，開門走出了顧離的房間。

  背影是那樣的悲傷無力，但是顧離真的不清楚那身上的那股子傷感勁從哪兒來的。

  時墨走了，顧離也沒有很開心。

  她獨自坐在床上，窗外的月光才下，陽光就跟著接替上了，像是熟透了的麥穗，從窗口灑落下來。

  門外，時墨靠在門上，嘴角溢出一絲血，他捂住自己隱隱作痛的心臟，等到緩解了很多後，才抬步下了樓。

  林姨迎上來時，卻被告知「我要出差半個月」

  林姨頻頻點頭「好的先生」

  這句話，顧離也聽見了，因為她剛還想下來找水喝。

  聽見這句話時，她先是愣了下，隨後鬆了一大口氣。

  這樣也挺好的。

  時墨走了後的日子，顧離除了做衣服外，就是去工作室跟蘇沫編舞，離比賽還有半個月，衣服其實已經做好了，就是刺繡麻煩，但是也來得及。

  顧離看了下時間，然後發現了一個問題，預選賽比賽的當天，竟然就是言曦的回歸日。

  上一世顧離不怎麼接收外面的信息，所以也不知道有《舞墨長安》這個綜藝。

  她只清楚地記得這一天是新年，言曦的歸來，和她的死期。

  也不知道這一世能不能改變結局。

  懷著期待和忐忑的心情，日子一下子推進到了比賽的前一天。

  兩人練完舞后，被凌瑜一車帶到了京市的警犬基地。

  一路上林瑜都在抱怨「哎，我媽每個月都要喊我來看看我那遭溫的表哥」

  「說是上一代的親戚到我們這一代後就不來往了，所以兄妹兩個之間要常聯繫」

  「我那表哥眼裡不容女性，只有他的警犬，我估摸著他下半輩子也就只有跟犬過日子了」

  凌瑜穿著身運動裝，手裡提著東西，無奈道：「這不，山不就我，我就山行了吧！」

  她走到門口保安室，跟對方交談了幾句，顧離跟蘇沫站在一旁，四處看著，沒怎麼注意凌瑜的說話聲。

  所以在看見謝帆穿著佩戴警徽的黑色訓練服出來時，顧離整個人都是懵的。

  這真的就是無巧不成書了。

  世界這么小嗎？

  凌瑜的表哥竟然是謝帆！

  謝帆在看見顧離時，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了下去。

  顯然，他也是很驚訝的。

  凌瑜沒把兩人的樣子看在眼裡，只是揶揄道：「喲，表哥，行如此大禮，表妹我受之有愧啊！」

  謝帆收回目光，走出來後第一件事就是用手腕鎖住凌瑜的喉嚨，小聲地問「你跟她認識？」

  這個「她」，凌瑜的腦袋轉得飛快，蘇沫是不可能的，她見過謝帆，那就只剩下……凌瑜眼色一轉，落在顧離身上「怎麼，你也認識，夢中情人？」

  謝帆鬆開她，面色很不自然的開口「你怎麼又來了」

  話是朝著凌瑜說的，目光卻是往顧離身上瞟的，就是蘇沫也察覺到了不對。

  凌瑜提著手上的禮品「你以為我想來啊！」

  「要不是我家太后用尚方寶劍威脅我，我才不來了」

  謝帆皮笑肉不笑「是嗎？那真是勞公主大駕了」

  兄妹兩人的陰陽怪氣，蘇沫已經見識過多回了。

  顧離卻是第一次見到謝帆跟人鬥嘴的樣子。

  她的目光讓謝帆不自在地別過頭「你們等著，正好今天沒事，我請個臨時假」

  說完，他轉身就走，走了沒兩步，還回身過來拿走了凌瑜手裡的禮品，美約其名「我姨給我的，為什麼不要」

  凌瑜朝著他的後背喊了句「真不要臉」

  謝帆跑得快，沒聽見。

  他的身影不見了後，顧離回過神來，就見凌瑜和蘇沫別有深意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

  凌瑜走到她跟前，狐狸眼微微一抬「奇了怪了，我每回來的時候，我這表哥都跟沒長半個腦子一樣，飯都不請，拿了東西就走，今天這是怎麼了？」

  「既然還回去請假了？」

  蘇沫在一邊憋笑「對對，我作證，謝警官每回見著我們，都是拿了東西就走，從來沒說請個假出來之類的話」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得顧離耳廓緋紅。

  「你們說些什麼了？我聽不懂」

  她不會撒謊，掩耳盜鈴的樣子逗得凌瑜和蘇沫直笑。

  凌瑜甚至還開口問她「你跟我哥是怎麼回事？」

  「曾經的戀人？還是白月光？」

  這個問題，顧離也不知道怎麼答。

  幸好謝帆沒去多久，他去而復返地帶著天夜一起跑了出來。

  凌瑜搖搖頭「這男人啊！最忘不掉的就是曾經的女人」

  她三言兩語之下，顧離就成了謝帆曾經的女人了，蘇沫在一旁偷笑。

  顧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