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無關性別

  青竹感慨一聲。

  

  楚儀不吱聲。

  大難確實可以磨礪性子，但是卻不會讓一個人改變得如此脫胎換骨。

  畢竟曾經的經歷做不得假，他不認為秦阮是因為流放才變得這樣。

  可是宮中守衛森嚴，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想要混個人進來調換，不容易。

  若是真的做到了，那人...

  不簡單！

  流放的隊伍離開驛站，向著最北方走去。

  馬匹的蹄子上綁了東西，依舊是走的艱難。

  這樣下去，別說是按時到達了，能活著都難。

  要到前面的鎮子，需要翻過一座山。

  平時走，不到半日就到了。

  眼下日頭高掛，他們還沒進山呢！

  「爹爹，看樣子我們今日怕是要在山裡度過了！」

  秦父也有些擔憂，「山中過夜，可是有豺狼出沒，危險啊！」

  不只是他擔憂，稍微懂一點的都有些擔憂。

  馬車內，楚儀按下了青竹，「別去，沒用的！」

  今早青竹就已經勸過了，那些人根本不管。

  為首的管事，受了吩咐，見不得他好！

  沒準，即便沒有豺狼，也會故意引來的。

  他有些疲憊地靠在馬車上，捏了捏眉心，「今晚多注意些吧！」

  梅蘭點頭。

  隊伍中，有幾個人去和官差說，若是此時執意進山，他們天黑之前定然是沒有辦法走出去的。

  山中本就地形複雜，白日裡走就已經很難了。

  如今這麼厚的雪，悄無聲息地丟兩個人都有可能。

  那幾個壯漢被黃牙管事賞了兩鞭子，不敢違背地回來了。

  秦阮湊到父親身邊，小聲問道，「爹，我給你的匕首，你收起來了嗎？」

  秦父點頭，「守著呢！」

  秦阮放心了，「必要的時候，保命！」

  白雪滔天，一眼望去很美。

  但是掩藏在美麗背後，卻全部都是危險的殺機。

  秦柏剛開始還很好奇，畢竟長這麼大，都沒有見過如此漂亮的景色。

  他坐在母親的懷中，難免多看了幾眼。

  不一會就開始揉眼睛。

  秦阮扯了一根布條，給他蒙眼睛。

  「白雪好看，但是不能一直看，會失明的！」

  小人兒聽見姐姐這麼說，一下子閉上眼睛，不敢看了。

  隊伍走到山腳，馬車上去就費勁了。

  楚儀帶著兩位侍女下來，三人戴著大大的兜帽，背上每個人都背著包裹。

  車夫卸了馬車，牽著馬向前走。

  秦母和秦柏也自然回到了秦阮和父親身邊。

  秦阮拉著他的小手，「來，柏兒，姐姐帶你滑雪。」

  眾人也不知道她從哪弄出來的兩塊木板子，有些驚奇。

  再看向她後背那個大大的，支棱著的包裹，一副瞭然的樣子。

  「兒，你這是哪裡來的木板？」

  秦母問道。

  秦阮有些不好意思，「那個，驛站的門板！」

  楚儀和兩侍女面面相覷，青竹呢喃著說道，「我說我們離開的時候，我去取東西，門怎麼沒了！」

  秦阮也不想要拆公主的門板的，只是她轉了一圈，就那個門板質量還行，沒糟。

  他們別的屋子的門板，昨晚上呼呼漏風，她都不敢使勁關門，怕散架了。

  秦阮拿繩子將秦柏兒的小腳丫綁在模板上，拉著他向前滑動，這樣不用走，就能行進很大的距離。

  秦母與秦父不用抱著他，省了不知道多少力氣。

  楚儀看了兩眼，招呼梅蘭，「將馬車拆了，做那個東西，若是不明白，就去問問！」

  梅蘭眼眸一轉，瞬間亮了，「主子覺得，大人用這個東西也能在雪地上滑行？」

  楚儀點頭，「之前在一本雜記上看到過，極寒地區，百姓以冰刀為刃，在冰面上滑行，行走方便，後來被宮中舞娘習得，做冰嬉舞。」

  「兩者應當與之同源！」

  梅蘭點頭，跑到秦阮身邊請教。

  這東西既然拿出來了，就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她將秦柏交給母親，叮囑他們小心。

  跟著梅蘭走到馬車前，將其拆開，馬夫也來幫忙。

  楚儀在青竹的幫助下，坐在了馬背上。

  「這個叫滑雪板，也可以做成單板的樣子，稍加學習，事半功倍！」

  秦阮掏出了自己背包里的幾塊木板，然後告訴梅蘭和馬夫怎麼處理木板。

  在古代自然不能做出什麼花樣來。

  但是好在他們武器鋒利，削起木板來，跟切豆腐一樣。

  他們這邊的舉動，引來了官差的矚目。

  「不要耽誤趕路！」一人在黃牙管事的示意下，過來說了一句。

  梅蘭點頭，秦阮保證不會。

  三人乒桌球乓地弄了半天，做了幾塊滑雪板。

  剩下的木頭就扔在了那裡，不再管。

  然後趕緊追上楚儀和秦父母的腳步。

  因為幾人一直處於隊伍的前方，剩下不要的木頭板子就被隊伍後面的人撿走了。

  山路難行，秦阮他們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到了比較難走的地方，楚儀便下了馬，跟著眾人一起走。

  「主子，你的傷！」

  楚儀隴了兜帽，「無妨！」

  秦阮看不過去了，拉過梅蘭手裡的木板，用麻繩連接在一起，上面鋪了層毯子。

  做了個簡易的拖板交給梅蘭，「讓你家殿下坐在上面吧，傷口剛好些，崩了在冰天雪地里，處理太麻煩！」

  楚儀在幾人的勸說下，坐上了拖板，被梅蘭拉在身後。

  秦阮一家跟在後面，秦柏這幾日與大家相處，也沒有那麼害怕了。

  看著楚儀嘿嘿笑起來，「哥哥真好看！」

  他的誇讚讓青竹二人變了臉色，秦阮伸手就在小傢伙的腦袋上一敲。

  「傻小子，什麼眼神，蒙上你的布條。」

  秦阮有些歉意地看向楚儀，「對不起殿下，孩子小，有點傻！」

  楚儀嘴角微微勾起，看向她是星眸璀璨，「無妨，挺可愛的小子！」

  秦阮被晃了神，腦海中竟然有種想法。

  若殿下是男子，也應當是丰神俊朗，如謫仙降世一般的人物。

  「這世間總是對女子過於苛刻，卻又要求其貌美，聽話，想來也是悲哀！」

  秦阮不知道殿下為何會對她說這樣的話，也不明白，楚儀為何會忽然感慨。

  想到她如今境況，安慰道，「殿下才能，無關性別，即便如今身陷囹圄，來日也能一展鵬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