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2024-10-08 12:19:38
作者: 王朝柱
初春的瑞雪是怕見太陽的,江南不多見的瑞雪則更是這樣。前幾天下的那場瑞雪,早已化做春水,滲入到就要回春的大地上了。
在江南水鄉濕潤的大地上,飛馳著一輛黑色轎車,駕車人就是我黨打入初期中統系統的高級諜報人員―許弋夫的機要秘書高劍宇。他無意欣賞初春的湖光山色,也無心飽覽縱橫交錯的江河裡的點點白帆,他只顧駕車,默然思忖:是誰給許弋夫拍發的絕密的密碼電報?又是誰及時地向許弋夫匯報了沈傑的行蹤?許弋夫坐汽車回南京有什麼文章好做?總之,這一個個問號,就像是一團團疑雲密布在高劍宇的心裡。
正當高劍宇百思不解之時,坐在後排座位上的許弋夫突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停車!」
高劍宇機械地剎住車,迴轉身問:「你下車小解?」
許弋夫微微地搖了搖頭:「回上海!」
高劍宇一征,隨即會意地一笑:「你想殺他個回馬槍,打他一個措手不及廣
許弋夫甚是得意地笑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嘛!」
高劍宇沉思了一會兒問:「還到老地方下榻?」
「不!去一品香飯店。」許弋夫陰冷地「哼」了一聲,叮囑道:「高秘書,你我這次的行蹤要絕對保密!」
高劍宇點頭應聲,隨即調轉車頭,加大油門,沿著原路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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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一品香飯店是國內外冒險家集會的地方,也是特務、奸細、巡捕、坐探、包打聽慶功行賞和決定新行動的地方。
許弋夫、高劍宇在洋人、「高等華人」的人流中走進了一品香飯店,女招待滿臉堆笑地急忙迎過來,叫著許弋夫愛聽的稱呼―先生,把他們帶到最安靜的地方,打開房門,轉身笑眯眯地說:「許先生,請!需要什麼按下電鈴就是了。」
舉止十分斯文的許弋夫微微一笑,踱著方步走進屋去。
這是一套兩居室的房間,正對著門的這一間不甚闊大,鋪陳一般,只有一張單人床,明眼人一看即知這是為隨從馬棄、秘書或保鏢準備的下榻處。這間房的左邊是豪華的臥室,右邊則是一大間會客室,或供開機密會議用的。高劍宇走進臥室,打開天藍色的窗紗,舉目憑眺煙霧瀰漫的上海市容,無限感慨道:「真是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許弋夫點燃一支雪茄,深深地吸了一口,關切地說:「高秘書,你再去要一套舒適的臥室,去休息一會兒。」
高劍宇笑了笑:「不需要了,我就住在外邊。」
許弋夫擺了擺手:「那怎麼行呢?這太不合身份了……」
「完全合身份!」高劍宇玩笑地說,「此次行動沒人跟隨,我充當半個保駕的還合格吧?」
許弋夫勉強地笑了:「不要忘了,這兒是一品香飯店。」
高劍宇關切地說:「也不是固若金湯的保險柜!我對您的安全要負責。你先休息吧,我去洗漱間洗洗。」說完走進洗漱間打開水龍頭,一股熱氣驀然升起。他剛剛洗了兩把,臥室里就傳來了許弋夫打電話的聲音。他擰小水流,側耳傾聽:
「……對!我回南京的目的,就是為了引蛇出洞。怎麼樣?他今天有行動嗎?」
「好!他愛吃什麼,你就順著他的口味餵他,只要能抓住沈傑,我會加倍搞勞你的。」「我說話是算話的,從不食言。怎麼樣?又發現新的線索了嗎?」
「如果再發現了,就死死地盯住他,弄清他的住址以後,立即用密碼給我發報,我再派人來協助你!」
高劍宇洗漱完畢,走回許弋夫的臥室。許弋夫關心地問:「近來伯母的身體可好?」
「很不好!聽之俠說,今年哮喘病犯得很厲害,心臟功能也有些衰退。」高劍宇回答說。
許弋夫霍地躍起:「買些禮物,看伯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