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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3 21:21:58
作者: 於卓
根據國務院有關國有大中型企業長遠發展戰略需要,促使國有大中型企業加快適應全球競爭遊戲規則,逐步取締企業辦社會行為,強化企業可持續發展能力,集中產業優勢,參與國際市場競爭,全方位拓展盈利空間,決定將能源局部分非主業性質的單位有計劃有步驟地移交給地方政府管理,此舉用一句業內人士的話講就是中直大型企業向地方放水,也叫卸包袱。
國務院有關部門對這次移交工作非常重視,此前開過多次專家學者論證會,據說移交的關鍵細節,至少醞釀了一年多,移交的相關精神內容落到A省和能源部時,已經是具體操作方案了。國務院有關部門要求兩家領導班子,務必從國家經濟產業調整,以及能源發展戰略這個高度認真對待這次移交工作,在顧全大局,彼此體諒的前提下,上江市政府拿出合情的移交補償方案,能源局拿出合理的移交實施細則,這些指示里的話外音,政治家們都能聽出來,不外乎就是到時誰在移交這件事上調皮搗蛋,拉鋸推諉,就打誰的屁板子,不把國家的事當事辦,那還了得!
雖說這次移交的事來得突然,可是有關這次移交的影子,卻是早在趙源來到上江前半年頭上,就有了風言風語的小道消息,起因是國務院某部門的幾個人來到上江考察經濟發展現狀,以及國有大中型企業在當地經濟發展過程中的影響等,離開時從上江市和能源局分別拿走了一大堆資料。
當時不明國務院考察動機的市局兩家主要領導著實都把眼睛瞪大了,到處打聽相關細節,後來是越打聽越沒影,於是兩家的主要領導就都把高懸的心放了下來,不再在這件事上探頭探腦了,只當是經歷了一次防空演習。
在移交事宜上,上江市得到信息的時間幾乎與能源局是同步的,昨天市委書記余啟值和市長苗蓮芬一行人也去了省城,也開了一個像能源部那樣的緊急應對會議,緊緊張張一天的工夫,差不多就把國務院在移交上的宏觀精神,摻和到了省里的具體指示中。余啟值和苗蓮芬當晚都沒回上江,住在了省城,各忙各的事。省政府辦公廳主任,也就是苗蓮芬的前任,為苗蓮芬張羅了一個溝通政府重要部門重要人物的酒場,而余啟值卻是採用聲東擊西的戰術,從熟人視野里隱退,匆忙離開賓館,打的來到了梨花苑,約會下午四點多鐘才趕到的江小洋。
梨花苑坐落在省城的東南角上,一個香港人開發的高檔住宅小區,江小洋和余啟值去年以投資的理念,在這裡買了一套三室兩廳的房子。
上江到省城的路,比上江到北京稍遠一些,因此說省城的這套房子,大多時間裡都空閒著,江小洋基本不過來住,也就是余啟值偶爾到省里開會,或是辦其它事時,江小洋才自己開車趕過來,陪余啟值住一夜半夜,要是遇上余啟值臨時趕場,她們在一起的時間,用足了差不多就是半天左右的樣子,緊張了也就是上床下床這麼點時間。
當初余啟值把江小洋弄到手,說來也沒費多大事。財會出身的江小洋,當時在市委宣傳部,那年上江市一年一度的宣傳工作會議在北戴河召開,江小洋與一個家在秦皇島的會務人員,提前來到北戴河打前站。會議時間是就著余啟值的工作時間確定的,當時余啟值就在北戴河,參加省里一個政治思想工作經驗交流會,江小洋到達的第二天,余啟值的那個會就收尾了,江小洋過去把他接來。
家在本地的那個會務人員,那天有事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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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在賓館裡吃海鮮時,江小洋不光是嘴上會來事,肢體語言也很婉轉,讓上身本來就十分突出的部位,營造出更搶眼的動感造型,余書記長,余書記短,叫得余啟值身上發酥,眼裡放光,超現實年齡的衝動感覺,在他的瘦臉上若隱若現。後來聊到海,談到游泳,江小洋就說她不會仰泳,非要余書記教她。
余啟值扒開一隻母螃蟹蓋,輕輕舔了一下鮮嫩的黃兒,笑眯眯,幾分粘粘嘰嘰地說,小江啊,你算是求到行家了,在你說的幾種姿勢里,我就是仰泳拿手。
烈日炎炎,余啟值和江小洋,泳裝的打扮去了海邊。
有關他們後來的活動內容,大致可分為三個層次來描述:中午在海水裡手把手指導,下午在沙灘太陽傘的陰涼里總結,夜晚在床上開花結果。從北戴河回來以後,兩個人的情人關係,就在秘密狀態下進行了,直到市局兩家以魚水情工程的名義,聯手組建了東能油品銷售股份有限公司,江小洋才離開市委宣傳部,搖身一變成了東能公司的財務總管,形象一點講,江小洋就是余啟值鎖在東能公司錢袋子上的一把將軍鎖。
幽暗的壁燈光,把雙人床上兩條一絲不掛的身子照得朦朦朧朧。由於門窗久不打開的緣故,一股裝修留下來的膠漆氣味,刺激得余啟值的喉嚨陣陣發癢,時不時咳嗽幾聲。
今晚,你走嗎?江小洋問,口氣里沒有多少激情。
我看還是走吧,我的房間,就挨著你表姐的房子,我怕她晚上找我有事。說到這裡,余啟值嘿嘿一笑,把一隻手放到了江小洋的那個地方。
老流氓!江小洋挑開他的手,把卷在身邊的毛巾被拉到身上。
余啟值的那隻手又放了回去,說,你這裡不能犯錯誤,犯錯誤我就把它雙規!
江小洋不耐煩地說,它沒有自由,一直被你雙規,不嫌臊的!
余啟值樂了。
江小洋動了一下身子說,雙規雙規,雙規成了你口頭禪,甭哪天就把你自己說進去了。
一個人在失去自由和孤立無援時,究竟還能有多少智慧與膽識,雙規最能見證。余啟值說,一臉見多識廣的表情。
雙規是不是特恐怖啊?江小洋一下子覺得這個話題有意思了,過去我聽說,被雙規的人,比呆在拘留所里的人強不到哪去,被幾百瓦大燈泡烤著,被車輪大戰折磨得沒辦法睡覺,飯里的鹽粒子比米粒還多。你跟我講講,到底是不是這麼回事?
余啟值琢磨了一會兒,沒有正面回答江小洋的問題,只是說,雙規核心作用有兩個,一是攻心,二是撬嘴。
江小洋一看他這是在往回收話,興致索然退去,嘴一歇不再吱聲了。
余啟值這時沒有閒扯的心情,他現在只想解決自己身上的問題,於是他那隻不受她歡迎的手,再次扣在了江小洋的那個部位上,隔著毛巾被找事。
行了,乾打雷不下雨,還折騰什麼?江小洋數落他。
剛才,余啟值表現平平,老舊的設備,壓力不夠,運行了沒一會兒就停電停水了,害得江小洋的感覺,一猛子扎進了黑燈瞎火的死胡同,心裡的彆扭都結成了大瘩疙,所以這會兒說話,自然氣氣的。
江小洋又道,以後沒有雨露,就老實歇著,少想滋潤的事,弄得人家一身乾旱,局部災情嚴重。
余啟值收回手,乾笑幾聲,揚起一條腿說,嗨,這雨露少了,你說乾旱,可這雨露要是多了,你又說洪澇,你身上的火候,不好把握啊!
江小洋知道他的思緒又跑到香港去了,便在他那條細瘦的腿上,狠狠踹了一下,又在長在他兩腿中間而此刻正處於下崗狀態的物件上捏了一把,余啟值叫喚了一聲,猛地併攏雙腿,把江小洋的手夾住了。
在香港那次,是一個細雨濛濛的午後,提前吃了偉哥的余啟值,在床上青春煥發,活力無限了,壓在江小洋光滑的身上馬不停蹄,大汗淋漓,幹了一個多鐘頭也沒有爬到巔峰,只好繼續堅挺,奮力撞擊。這可就苦了江小洋,忍著下身剝皮般陣陣痙攣,有氣無力地求他快一點,他有點走火入魔了,一邊哼哼,一邊說快了快了。
其實搞到那種程度,余啟值也著急,也心疼無力推他下去的江小洋,唯恐她被自己壓扁了,撞碎了。怎奈力氣超倍付出了,可是欲望,就是無法抵達快活的彼岸,而且還沒有能力鳴金收兵。側式,蹲式,跪式,後式,他先後變換了幾種姿勢,甚至還模擬了一套時下正在歐洲幾國流行的快餐玩法,臨了也還是沒有解決問題。
余啟值嘴裡嘟囔著,加快了呼風喚雨的節奏,這樣又過去了四十多分鐘,余啟值終於咬牙瞪眼,把偉哥賦予他的超常能量以液體直射的形式,噴灑出來,而那一時刻的江小洋,再次被衝撞得七零八落,軟似一攤無骨的肉泥煳。
翌日去澳門的路上,江小洋滿腔怨恨地對余啟值說,以後你要是再吃雞巴偉哥,就離我遠點兒,去找小姐干!
余啟值悻悻說,你以為我現在好受是怎麼著?那玩意兒,麻木得就跟沒在身上似的,就像是撂在了香港。再說了,還不是你攛掇我買的那東西!
江小洋擠眉弄眼,解恨地說,活該,一輩子這樣才好呢!
余啟值一變臉,鬼氣地說,逗你玩呢,現在那傢伙還想出擊,再立新功!
江小洋一瞪眼,踩了他腳面一下,覺得還不夠本,又在他大腿外側擰了一下,疼得余啟值不敢出聲,埋著臉不住地咧嘴……
省城夜晚的噪聲,就是比上江多,離這兒不遠的地方,不時傳來混雜的建築噪音,還有火車的轟鳴聲和汽車的喇叭聲,也時時從四面八方湧來。
這次移交,你讓我表姐出出風頭,給她點陽光,也好讓政府那頭的工作出點亮色,她一個女人混官場也不容易,你別總是拿你的影子罩著她。再說近來我看她,好像開始琢磨咱倆的關係了。江小洋這是把他們做愛前說到半截的話題再次撿到了嘴邊上。
余啟值摸著江小洋的那個地方,怪聲怪氣地說,小姑奶奶,你還想讓我怎麼對你表姐好?難道要像對你這裡這麼好才叫好?
余啟值能理解江小洋為什麼要幫苗蓮芬的忙,他聽她說過,當年要不是表姐給她創造機會,她這輩子,怕是要鉚在了那個一窮二白的小縣城裡。如今她的命運富貴了,有能力回報表姐了,就主動去抓住一切可利用的機遇做一些回報的工作,余啟值從這一點覺得江小洋身上,多少還有一些人情味和親情結,如今能喝上礦泉水的女人,有誰還去回想喝井水的日子?所以,從打跟她江小洋明確了情人關係和利益夥伴這一雙重身份後,他在一些事情的處理過程中,還是時常顧及到苗蓮芬的官場利益,適當讓她手中的權力,在一定範圍內的特定事件上小幅度升值。
你煩不煩呀!江小洋挑開他的手,不耐煩地說,摸摸索索,人家跟你說正事呢。
自從有了你,我在大事小事上,可是沒少給她讓道。余啟值表白,哼著坐起來,抓過床頭柜上的煙。
見他彆扭了,江小洋就換了態度,把頭埋進他懷裡,把玩著他那個喪失了戰鬥力的軟傢伙,柔情似水地說,人家說什麼了,你就這樣?
余啟值放下打火機,吐出嘴裡的煙說,逗你玩呢,我還能把你怎樣?
江小洋舔了他肚臍眼一下,哼嘰了幾聲。
余啟值望著屋頂問,畢慶明這小子,最近有什麼動作嗎?
嗯……江小洋吞吐起來。
余啟值皺起眉頭,摸著江小洋的頭,感慨至深地說,人言官場無真話,情場無恆心,看來,還真是這麼回事。我想畢慶明這一腿怕是已經插進來了吧?
江小洋深深地喘了一口氣,身子一閃,猛然間就脫離了他的身子,也坐了起來,抓過毛巾被披到肩上,直視著余啟值,過了才老半天才說,你什麼意思?我跟畢慶明有沒有什麼暫且放到一邊不提,咱先說你當初是怎麼跟我交待的?你要把畢慶明攏住,必要時,就用你的乳罩,悄悄蒙上他的眼睛,這樣的話,日後就算有什麼風吹草動,他也跑不出咱們的手心。我問你,這些話是不是從你這張狗嘴裡吐出來的?
余啟值故作鎮靜地說,上床就上床,有什麼大不了的,至於這麼繞來拐去找藉口嘛,解釋這麼多幹啥?
哎呀,這屋子裡,哪來的一股醋酸味?江小洋說,抽著鼻子,左右搖頭,仿佛在尋找什麼東西。
余啟值微微一笑,把嘴上的煙拿開,拖著長音說,生活嘛,就是這樣,一扇門關了,另一扇門,自然就會打開,你說我有什麼必要吃醋?
江小洋怪聲怪氣說,你才沒必要繞圈子呢,直說多省事,那扇破門,不就是小寡婦嘛,上上下下都風化得咿呀亂響了,你有空呀,還是卸下來好好維修一下吧老兄。
余啟值把煙掐滅,摟過江小洋,討饒的口氣道,行,你行,行了吧我的小姑奶奶?咱還能不能說點別的?
別跟我來這套,現在情人市場也是競爭激烈,你說我要是不長几個心眼,萬一叫那個小寡婦占了我的位置,你說我虧不虧吧?余書記,你說我說的這些有道理吧?
軟招數不見效果,余啟值索性沉默了,收回兩隻手,背到後腦勺。
哎喲,這小電,充得蠻快呀,現在少說也有兩格了,要不要再上來試試啊?江小洋一鬆手,余啟值的那個東西就往一頭倒下去,個把小時內挺直的可能性不大。
余啟值長嘆一口氣,翻身下床,從電視柜上拿起手機,裝上電池。
江小洋盯著他的背影,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不早了,我回去了。余啟值轉回身說。
江小洋一笑,用一根手指頭,往眼前勾著余啟值的眼神,輕聲說,你上來,我還有話沒跟你說呢。
余啟值望著表情怪異的江小洋,猶豫不決。
江小洋躺下去,把兩隻手放到乳房上,揉著說,畢慶明把一筆錢,一千四百萬,打到了香港一個帳戶上,那個帳戶,我以前從來沒用過。而且對這筆錢,他什麼解釋也沒有。
余啟值機靈了一下,模糊的臉上,頓時流露出模糊的憂慮,緊握著手機,夢遊似再次回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