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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詩詞版本尋蹤

2024-10-03 19:40:04 作者: 胡為雄著

  相對其它方面的著作例如經濟、政治、軍事、教育等而言,詩詞作為一個方面,在毛澤東的全部著作中占有更大比重。發行數量頗大的毛澤東詩詞不僅版式繁多,而且對其作註解、研究、賞析之類的相關著作亦頗多。總計起來,從1957年至今,國內外500多家出版社和機構出版過毛澤東詩詞各種版本約有1140餘種。其中漢文版1000餘種,外文版110餘種,少數民族文版10餘種,對照文版20餘種,盲文版5種。這眾多的漢文版本和外文譯本,表明毛澤東詩詞在世人精神生活中占有重要地位,也表明毛澤東作為詩人在全球詩學界中的重要地位。高文典冊,蜚聲中外,這對毛澤東詩詞來說是絲毫也不過分的。追尋這些版本的產生和流傳,就可以觸摸到半個世紀以來的毛澤東詩詞的傳播史和研究史。

  (一)毛澤東詩詞的漢文等版本

  毛澤東詩詞的漢文版本不僅有千餘種之多,其印數更是高達數億。這在人類歷史上是罕見的,不能不說是世紀中葉的一個文化奇蹟。毛澤東詩詞的1140餘種版本,從歷史時期看,1957年至1966年初期出版100餘種,「文革」時期出版600餘種,1977年至今出版400餘種。從出版地域看,國內各省、市、自治區(包括香港、台灣),都出版過毛澤東詩詞;國外有20多個國家出版過毛澤東詩詞。從出版機構看,有國家出版社出版的,有地方出版社出版的,有軍隊內部出版的,還有大專院校和群眾組織編印的。從裝幀看,有平裝、精裝、特精裝、塑套裝、線裝、函裝等,手跡本另有單頁裝、單頁套裝、綾裱等。從開本看,有全張、2開、3開、4開、5開、6開、8開、10開、12開、16開、20開、25開、28開、30開、32開、50開、64開、100開、128開等。從紙張看,除普通印刷紙外,還有用報紙、道林紙、銅版紙、毛邊紙、宣紙、玉扣紙等紙張印刷的版本。從印刷看,有油印、鉛印、膠印、石印、木刻版水印、影印、雙色印、硃砂印等。從字體看,有宋體字、仿宋體字、集宋版書字等。從排字看,有豎排、橫排等。

  毛澤東詩詞各種版本按其內容大致可分為原著、注釋、手跡、歌曲、字帖、刻石、詩畫、音像等八大類。

  在各式版本中,原著類約占83種(「文革」時期的除外)。這83種又可分為漢文、少數民族文及盲文等3個小類。這3個小類中,漢文版數量又占絕對多數,共有74種。其中結集19首以上詩詞的版本計有36種。這43種版本中,版式多樣,有平裝本、精裝本、線裝本、塑套本等。從版面印刷看,有鉛印本、石印本、木刻本、影印本。開本規格分別有10開、12開、20開、25開、28開、30開、特30開、32開、大32開、64開、100開不等。除了集子外,許多出版社還出版了單行本類。1976年6月毛澤東的兩首詞《水調歌頭·重上井岡山》、《念奴嬌·鳥兒問答》公開發表後,全國各省市出版社幾乎都將其出版印行成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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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原著類所有版本中,最早的是1958年7月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的《毛主席詩詞十九首》,最晚的是1996年中央文獻出版社出版的《毛澤東詩詞集》。1958年7月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的《毛主席詩詞十九首》為25開本,共27頁,收錄了毛澤東19首詩詞:《沁園春·長沙》、《菩薩蠻·黃鶴樓》、《西江月·井岡山》、《如夢令·元旦》、《清平樂·會昌》、《菩薩蠻·大柏地》、《憶秦娥·婁山關》、《十六字令·山》(三首)、《七律·長征》、《清平樂·六盤山》、《念奴嬌·崑崙》、《沁園春·雪》、《七律·答柳亞子先生》、《浣溪沙·和柳亞子先生》、《浪淘沙·北戴河》、《水調歌頭·游泳》、《蝶戀花·答李淑一》等。這19首詩詞中,除《蝶戀花·答李淑一》是毛澤東1957年新填的外,其餘18首都是他在1925年至1956年間寫成的作品,並且在1957年元月出版的《詩刊》創刊號上全部發表過。

  1958年9月,文物出版社在出版《毛主席詩詞十九首》的同時,另又將毛澤東新發表的《七律·送瘟神》(二首)增收入冊,出版了《毛主席詩詞二十一首》線裝刻本。

  1963年12月,人民文學出版社又將毛澤東在後來幾年中公開發表的幾首詩詞,連同原來的21首結集,出版了《毛主席詩詞》四種版式,即線裝宣紙本、毛邊紙本、平裝甲種本和乙種本。《毛主席詩詞》共收有毛澤東詩詞37首,其中新增加的詩詞是:《清平樂·蔣桂戰爭》、《採桑子·重陽》、《減字木蘭花·廣昌路上》、《蝶戀花·從汀州向長沙》、《漁家傲·反第一次大「圍剿」》、《漁家傲·反第二次大「圍剿」》、《七律·人民解放軍占領南京》、《七律·到韶山》、《七律·登廬山》、《七絕·為女民兵題照》、《七律·答友人》、《七律·為李進同志題所攝廬山仙人洞照》、《七律·和郭沫若同志》、《卜算子·詠梅》、《七律·冬雲》、《滿江紅·和郭沫若同志》等。這部為慶祝毛澤東70壽辰以四種版式隆重推出《毛主席詩詞》,不僅在較長時期內有重大影響,且是迄今為止印數最多、發行量最大的一個版本。它首次印數為53萬冊,其中線裝本3萬冊。到1966年5月第6次印刷時,《毛主席詩詞》累計印數達400萬冊。

  在爾後的10餘年中,這37首詩詞曾一版再版:1966年9月,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發行了64開本《毛主席詩詞》;1967年,全國各省市的出版社幾乎都重新印行了《毛主席詩詞》。1974年,人民文學出版社再次出版30開平裝和精裝本,大32開線裝小字本,12開線裝大字本的《毛主席詩詞》。與此同時,文物出版社分別於1963年、1964年、1965年、1966年、1974年、1975年出版過各種版式的版本。中國人民解放軍戰士出版社在1970年亦出過100開的塑料套裝本。

  在十年「文革」時期,人們對毛澤東詩詞的熱情空前高漲,毛澤東詩詞被當作「最高指示」的重要組成部分,出版毛澤東詩詞被當作貫徹「最高指示」的政治任務。全國各地的紅衛兵等群眾組織,紛紛加入編印毛澤東詩詞的行列,出版的數量和品種之多,可謂空前絕後。據報導,1966年3月至1976年8月,全國29個省、市、自治區共有1820家印刷廠承擔了毛澤東著作的印刷工作,十年間共印刷《毛主席詩詞》4億冊。平均每年有40餘種毛澤東詩詞版本問世,其中1967、1968兩年的出版數量尤其可觀,各種版本達200多種,占整個文革時期出版的毛澤東詩詞版本種類的二分之一。

  「文革」的最後一年,即1976年元月,毛澤東的兩首詞《水調歌頭·重上井岡山》、《念奴嬌·鳥兒問答》公開發表後,人民文學出版社即將其收集入冊,出版了《毛主席詩詞》特30開本。1976年5月,又出了線裝小字本。文物出版社也於1976年元月出版了10開、20開線裝本《毛主席詩詞三十九首》。「文革」結束後的1977年8月,上海書畫社出版了《毛主席詩詞三十九首》木刻線裝本。自此以後,毛澤東詩詞的出版進入低潮時期。

  1980年代收錄毛澤東詩詞最多的,要算1986年9月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的《毛澤東詩詞選》了。這個版本為大32開,除詩詞外,還收錄了毛澤東一些照片、詩詞手跡及有關詩的書信。它與其它版本不同的地方是:注有較為簡明的注釋。在編排上,這個版本也有些特別;分為正副兩編。正編收入詩詞42首,副編收入8首,合計50首。在這50首詩詞中,新增加詩詞11首,它們是:《賀新郎·悵別》、《七律·吊羅榮桓同志》、《賀新郎·讀史》、《七古·送縱宇一郎東行》、《西江月·秋收起義》、《臨江仙·給丁玲同志》、《浣溪沙·和柳亞子先生》、《七律·和周世釗同志》、《雜言·八連頌》、《念奴嬌·井岡山》等。

  在人民文學出版社《毛澤東詩詞選》1986年版的基礎上,香港崑崙製作公司1990年7月出版了《毛澤東詩詞全集》。該書由香港《星島日報》新聞編輯劉濟昆先生編纂,總共收入毛澤東的詩詞56首,對聯20餘副。1992年4月,這部「全集」在台北海風出版社出版。同年9月,香港崑崙製作公司又出版了劉濟昆編撰的《毛澤東詩詞全集詳註》。該書共收錄毛澤東的詩詞66首,對聯30餘副,還增加了許多毛澤東手稿。對於此書的出版,編撰者劉濟昆先生頗為沾沾自喜。他在「新版前言」中如此寫道:「歷史將會公正而有趣地記下,《毛澤東詩詞全集》首先是在香港,而不是在北京出版的。」「另外,首先將毛澤東詩詞介紹到台灣的,是本人而非任何官方人士,這當然值得自吹自擂。」由於劉濟昆先生所編撰的這本集子共收錄有66首毛澤東詩詞,故他稱它「比官方選本多16首」。這16首詩詞是:《井贊》、《詠蛙》(1909年,獨坐池塘如虎踞,綠楊樹下養精神。春來我不先開

  口,哪個蟲兒敢作聲?)、《挽易昌陶》、《祭母文》、《贈楊開慧》(即《枕上》)、《祭黃帝陵》、《題〈中國婦女〉)之出版》、《挽戴安瀾將軍》、《仿陸放翁》、《登北高峰》、《看山》、《游莫干山後歸途即興》(即《莫干山》)、《讀報有感》(1959年,反蘇憶昔鬧群蛙,喜看今日大反華。惡煞腐心興鼓吹,凶神張口吐煙霞。神州豈止千里惡,赤縣原藏萬種邪。遍尋全球侵略者,惟余此處一孤家。)、《讀報有感》》(1960年,托洛斯基返故居,不戰不和欲何如。青雲飄下能言鳥,黑海翻起憤怒魚。愛麗舍宮唇發黑,戴維營裡面施朱。新聞歲歲尋常出,獨有今年出得殊。)、《悼國際共產主義戰士艾地同志》(1965年,疏枝立寒窗,笑在百花前。奈何笑容難為久,春來反凋殘。殘固不堪殘,何須自尋煩。花落自有花開日,蓄芳待來年。)、《讀〈封建論〉呈郭老》、《無題》(郭老從韓退,不及柳宗元。名曰共產黨,崇拜孔二先。按:劉氏本誤將「郭老從柳退」為「郭老從韓退」)。另外,劉氏本還列入了4首「未能證實,亦無人能否定」屬毛澤東的作品:《重慶談判》(1945年,有田有地皆吾主,無法無天是為民。重慶有官盡墨吏,延安無屎不黃金。炸橋挖路為團結,奪地爭城是鬥爭。遍地哀鴻遍地血,無非一念救蒼生。)《讀報有感》(1959年,托洛斯基到遠東,不戰不和逞英雄。列寧竟拋頭顱後,葉督該拘大騖峰。敢向鄰居試螳臂,只緣自己是狂蜂。人人盡說西方好,獨有神州出蠢蟲。)、《改魯迅詩》(1961年,曾警秋肅臨天下,竟遣春溫上筆端。塵海蒼茫沉百感,金風蕭瑟走高官。喜攀飛翼通身暖,苦墜空雲半截寒。驚聽自吹皆聖跡,起看敵焰正闌干。)、《讀〈紅樓夢〉》(1971年,傑作紅樓傳千古,影映封建斥王侯。自古忠臣多逆子,唯有寶黛入神州。)。從數量上看,劉氏本所收錄的毛澤東詩詞當屬最多者。但劉氏本編入的有些詩並非毛澤東所作,如《詠蛙》,它是毛澤東1910年上學時改古人之作。據林木森編的《咱們的領袖毛澤東》(解放軍出版社1992年版)註:「據考證此詩歷有流傳,原為唐人創作。目前雖未查出原作,但至少不能肯定是毛澤東的原創。」另據《英山縣誌》記載,清末湖北英山縣名士鄭正鵠五短身材,初任天水縣令時,官紳特請人畫《青蛙圖》相送,以此奚落。鄭正鵠即當眾題了這首《詠蛙》詩。但此事發生在1912年。顯然,這首詩不宜編入「全集」。又如《井

  贊》,它是由別人口傳下來的,即使可信,亦是毛澤東13歲時留下的,編入

  「全集」是不合適的。再如《無題》,它屬毛澤東「打油」之作,也不應編入「全集」。另外,如《讀〈紅樓夢〉》等詩亦未曾見到出處。不過,劉濟昆先生在香港能夠編撰《毛澤東詩詞全集詳註》,為港台及海內外人士賞析毛澤東詩詞確實作出了貢獻,其功不可沒。但總的說來,劉先生不可能具備編纂「全集」的條件,這主要是客觀環境的限制。毛澤東作為詩國盟主,他一生創作的詩詞頗多,散失的也頗多,難以收全,尤其是青少年時代的詩作。如蕭瑜在《我和毛澤東行乞記》中記述的詩作(驟雨東風過遠灣,滂然遙接石龍關……)、羅章龍在《亢齋汗漫遊詩話》中回憶的毛澤東與之共作的五律(共泛朱張渡,層冰漲桔燈……),等等。同時,毛澤東後期的詩作,尤其是60年代以後的一些作品亦未曾公開正式發表,如詠屈原詩,詠劉詩以及1966年6月詠成的《七律·有所思》等等。所有這些,劉氏本都未能將其收編入集。真正的《毛澤東詩詞全集》是只能在北京出版的。

  1996年中央文獻出版社出版的《毛澤東詩詞集》,是國內正式出版的最新的一部毛澤東詩詞集該集,也是收錄毛澤東詩詞最多的一部詩詞集。它共收毛澤東詩詞67首,其中正編42首,副編25首。但是,這部詩詞集也還不是全集,毛澤東在1950年代、60年代及70年代的一些詩作沒有編入其中。

  正因為《毛澤東詩詞集》對毛澤東詩詞收錄不全,一些毛澤東詩詞愛好者便紛紛編輯各種形式的注釋式全集,如張仲舉的《毛澤東詩詞全集輯注》(陝西人民出版社2000年第二版)收有毛澤東詩詞竟達106首之多。不過,也許《毛澤東詩詞全集輯注》出於「貪多」之故,它把一些並非毛澤東的詩作也收入其中。例如,《訴衷情增闋·給周恩來同志》、《臨江仙·給蔣介石》、《改月性〈題壁〉詩留父親》、《改鄭正鵠〈詠蛙〉詩言志》等這些根本不是毛澤東的詩作,都被編入集中。

  毛澤東詩詞的少數民族文和盲文版本數量都不太多。少數民族文字版、盲文版及對照文版的數量不多,前者計有維吾爾文、哈薩克文、藏文、蒙文(蒙漢對照)、朝鮮文、哈薩克新文字和維吾爾新文字等13種,其中維吾爾文,哈薩克文,蒙文這三種版本的《毛主席詩詞》由民族出版社分別在1965年、1966年、1969年印行。盲文版計有5種,大多由盲人出版社或盲人月刊社出版,出版時間分別為1964年、1967年、1968年、1976年。

  在共計700餘種的毛澤東詩詞各種版本中,包括詩詞專集和註解本中,有關毛澤東詩詞注釋的版本占相當大的比例。正式出版的總計為260餘種。將其作進一步區分,又可分為講解、注釋、研究、學習、鑑賞等5小類。這類書籍最早出版時間為1957年,最晚為2002年。即是說,它們比毛澤東詩詞原著的出版時間跨度更長一些,起始時間要更早一些。

  在20世紀50年代下期至60年代初期,影響較大的註解本,主要是由臧克家講解、周振甫注釋、中國青年出版社出版的《毛主席詩詞講解》。它在1957年出版(書名為《毛主席詩詞十八首講解》)後,曾經講解、注釋者修訂、增訂,共出過三版以上。60年代下期至70年代,是國內對毛澤東詩詞作講解、注釋的高峰時代。此期間幾乎各大學(及中學)、各文教單位都編有註解本,內容亦大多雷同。應當說明的是,這些版本大多為非正式出版物,因而圖書館未盡收藏,統計起來就相當困難。

  在注釋類版本中,1970年代較有史料價值的要算《毛主席詩詞學習參考資料》(廣東人民出版社1978年出版)。該書匯集了國內一些詩詞名家如郭沫若、何其芳、趙朴初、臧克家等人論學習毛澤東詩詞的文章、書信、談話;毛澤東詩詞中的部分典故、人物和詞語的注釋、資料,以及注釋中的不同見解;毛澤東詩詞中的地名介紹等等。

  1980年代,對毛澤東詩詞作研究的著作較少,主要有福建人民出版社1981年出版的、由孟慶文主編的《毛澤東詩詞研究》,和1983年魯歌著述、文化藝術出版社出版的《毛澤東詩詞論稿》。《毛澤東詩詞論稿》對毛澤東之作為政治家詩人的詩詞藝術特色,及對毛澤東詩詞理解中一些有爭議的分歧的問題發揮了自己的見解,有一定的學術價值。1983年重慶出版的、由周永林撰編的《〈沁園春·雪〉考證》,是毛澤東詩詞考證方面獨有的著作,該書有較高的史料價值。由張貽玖撰寫、春秋出版社1987年10月出版的《毛澤東和詩》,是介紹老年毛澤東研讀、欣賞中國古詩詞及楹聯,研究詩詞音韻格律,以及寫作修改自己詩詞的情況,該書的史料價值很高。

  到了1990年代,毛澤東詩詞研究進入高峰期。由臧克家主編、1990年8月河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毛澤東詩詞鑑賞》,是一本玩味文字、鑑賞性強的作品。該書以人民文學出版社1986年出版的《毛澤東詩詞選》為依據,書中各篇賞析文章由國內一些名家分頭撰寫,因而較有特色。書後還介紹了毛澤東對自己詩詞修改的情況,及毛澤東50首詩詞的寫作背景;書前有照片和手跡。同時,書的裝幀也較精美。

  1991年湖南文藝出版社出版的肖永義編著的《毛澤東詩詞對聯輯注》,是一個較有特色的版本。該書收錄詩詞52首,另有對聯27副,並對詩詞、對聯作了體現編著者風格的注釋,是注釋本中的上乘之作。

  從注釋和解讀的角度來說,張仲舉的《毛澤東詩詞全集輯注》(陝西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一版)是最為詳細的一本書。該書旁徵博引,對每首詩都作了較詳實的註解。並且,其中的《毛澤東詩詞十訂正》、《毛澤東詩詞再訂正》頗有特色。這些訂正顯示了作者對毛澤東詩詞的熟悉和文字功力。

  從史的角度研究毛澤東詩詞,是1980年代末和1990年代新出現的一個現象。香港劉濟昆所撰的《毛澤東詩詞演義》,開創以「演義」體註解毛澤東詩詞的先河。該書以詩帶史,以史證詩,注意挖掘深層思想內容。當然,書中有不少的附會牽強之處。而陳東林的《毛澤東詩史》更是把對毛澤東詩詞的研究帶到隱藏在這些詩詞背後的歷史中。它通過詩詞來詮釋毛澤東詩詞,又通過毛澤東詩詞來反映當時的歷史,從而使對毛澤東詩詞的理解進入了一個深的層次。

  總之,20世紀90年代的毛澤東詩詞研究進入了一個新的層次。這種研究不只是玩味文字,而是從文字的表層進入了毛澤東的精神世界。從欣賞轉化為閱讀,從賞析詩詞升華到理解詩人毛澤東本人的詩詞活動,以及毛澤東何以能成為時代偉大詩人。眾多的注釋和解讀著作,都有意和無意地接觸和揭示了這一方面。此外,90年代還出版了三部大辭典,即《毛澤東詩詞鑑賞辭典》(羅熾主編,華夏出版社1993年)、《毛澤東詩詞大典》(蘇桂主編,廣西人民出版社1993年)、《毛澤東詩詞鑑賞辭典》(蔣錫金主編,北方婦女兒童出版社1993年)。這些辭典為人們研究毛澤東詩詞提供了方便。

  以學習名義出版的有關詩詞版本,主要是在1976年毛澤東兩首詞發表的時候。當時全國各省有不少出版社出版了《學習毛主席詞二首》。例如,湖北、遼寧、甘肅、雲南、山西、黑龍江省的出版社都出版了《學習毛主席詞二首》(1976年),山西師範學院中文系也編印了《學習毛主席詞二

  首》;湖南、河南、西藏、新疆、青海等省區的出版社都出版了《鼓舞我們戰鬥的宏偉詩篇——學習毛主席詞二首》(1976年)。同時,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了《試看天地翻覆——學習毛主席詞二首》,吉林人民出版社出版了《鼓舞我們戰鬥的宏偉詩篇》,北京師範學院中文系編印了《毛主席詞二首學習體會》(《語文自學講義》增刊),廣西第二圖書館編印了《毛主席詞二首試解》,廣西教育學院編印了《毛主席詞二首學習參考資料》,陝西省榆林地區文教局教研室編印了《毛主席詞二首學習資料》等。

  毛澤東詩詞手跡由出版社出版發行起始於20世紀60年代中期。1965年,文物出版社首次分套印行了《七律·長征》等六幅手跡及其它一些單張。毛澤東詩詞手跡大量印行的年代是在1966年至1970年,這4年間共印製發行了143種。印製這些手跡的出版社主要有人民美術出版社、文物出版社、上海東方紅書畫社等。詩詞手跡主要為《浪淘沙·北戴河》、《七律·送瘟神》、《七律·人民解放軍占領南京》、《七絕·為李進同志題所攝廬山仙人洞照》、《憶秦娥·婁山關》、《蝶戀花·答李淑一》、《西江月·井岡山》、《沁園春·長沙》、《沁園春·雪》、《菩薩蠻·黃鶴樓》、《清平樂·六盤山》、《清平樂·會昌》、《清平樂·蔣桂戰爭》、《滿江紅·和郭沫若同志》、《採桑子·重陽》等(其中一些詩詞曾被多次重複製版)。

  毛澤東詩詞手跡最精美的印製是在1972年。該年印製發行了17幅毛澤東詩詞手跡,其中有榮寶齋印製的《七律·長征》,為木刻水印,綾裱橫幅,當時售價54元。天津人民美術東方紅畫店出版發行的《菩薩蠻·黃鶴樓》等詩詞手跡,則為紙裱捲軸,字體分別用紅、黑兩色印製。與此同時,上海書畫社的製品亦相當精美。在出版發行單幅毛澤東詩詞手跡時,上海東方紅書畫社、文物出版社等還出版了手跡集子,如《毛澤東詩詞手稿十

  首》、《毛主席詩詞墨跡》等等。連同集子和單幅計算,毛澤東詩詞手跡出版發行共有185種。

  為毛澤東詩詞譜曲一類的版本不算太少,共計70餘種。最早為遼寧春風文藝出版社1959年出版的40開本《毛主席詩詞歌曲選》,最晚為解放軍文藝出版社1999年出版的《毛澤東詩詞歌曲集》(李偉譜曲)。遼寧春風文藝出版社出版的《毛主席詩詞歌曲選》多為名家譜曲,如賀綠汀、劫夫、瞿希賢等輩。譜曲的詩詞為《蝶戀花·答李淑一》、《水調歌頭·游泳》、《七律·送瘟神》、《念奴嬌·崑崙》、《清平樂·六盤山》、《十六字令·山》、《沁園春·雪》、《清平樂·會昌》、《沁園春·長沙》、《憶秦娥·婁山關》、《浪淘沙·北戴河》、《西江月·井岡山》、《菩薩蠻·黃鶴樓》、《七律·長征》等。在譜曲本中,也有一些是非專業作者的作品,如北京大學學生音樂創作組集體作曲、北京出版社1960年出版的《毛主席詩詞大合唱》,就是由北京大學學生在作曲家李煥之指導下完成的12首詩詞歌曲作品。隨著動人的樂曲和激越的旋律在中國大地上四處傳播,毛澤東詩詞更是不翼而飛。

  毛澤東詩詞的字帖類80餘種。字帖最早的版本為人民美術出版社1961年出版的6開影印線裝本,它由中國民主同盟中央委員會主編,沈鈞儒書。最晚的版本為北京體育大學出版社,2002年出版的《毛澤東詩詞》(章草,鄭誦先書),《毛澤東詩詞》(楷書,王永書)。其中較有特色的版本是江西人民出版社1979年4月出版的、由趙世金書寫的《毛主席詩詞三十九首書帖》,這個版本包括了篆、隸、楷、行、草等各種字體。在所有字帖中,還有當代詩人郭沫若書寫、人民美術出版社1973年10月出版的《毛主席詩詞三十七首》16開本子。

  毛澤東詩詞的刻印類、詩畫類較少。刻印類共計有3種,它們分別為刻石、印譜,由上海書畫出版社、湖南人民出版社、人民美術出版社和外文出版社、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各自出版。印譜中較精美的版本是由周哲文篆刻、人民美術出版社和外文出版社合出的12開精裝本《毛主席詩詞四十三首印譜》,計有印石563方。詩畫類有兩種。其中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出版的《毛澤東詞意畫選》,是國內最早的詩畫類版本,中收有多由國內名家所作的《沁園春·長沙》、《採桑子·重陽》等12幅作品。而中央文獻出版社1999年出版的兩冊本《毛澤東詩詞創意畫集》(許長虹主編),是一部巨型畫集。總之,文采飛揚、氣度非凡的毛澤東詩詞,不僅大受書法愛好者的青睞,也是刻石、印譜藝術家和畫家進行藝術創作的上好文字材料。

  毛澤東詩詞的音像類作品是20世紀90年代的後起之秀,但數量也不多。在毛澤東誕辰100周年紀念之際,中國國際電視公司錄製了大型彩色電視藝術片《毛澤東詩詞》(1993年)。1997年,廣東音像出版社出品了名為《偉人今又來》的毛澤東詩詞MTV,1張VCD(Ver.2.0) (48 min.),彩色。該作品由陳紹中出品,顧小康編輯,徐瑞祺等指揮。

  此外,在1990年代還出版了《毛澤東詩詞燈謎集粹》,該書由張松林、王桀主編,山西人民出版社1994年出版。

  進入新世紀後,毛澤東詩詞不僅搬上了銀幕,其研究和鑑賞也開出了新的篇章。2003年,吳正裕主編、中央文獻出版社出版的《毛澤東詩詞全編鑑賞》可說是鑑賞類作品的集大成者。該書作者隊伍龐大——數十名作者全由國內毛澤東詩詞研究名家(同時都是中國毛澤東詩詞研究會成員)組成,其文字表達水平達到一個空前的高度。該書收入的詩詞也較全,最大的特色是有注釋,有賞析,更有周密的考辨。考辨部分把國內學界對毛澤東每首詩的一些不同理解加以簡要的考證和分析,力求使解釋符合歷史的真實,給讀者以正確導向。

  (二)毛澤東詩詞的外文譯本

  毛澤東作為詩國盟主,不僅飲譽國中,也名馳世界。海外學人尤其是詩界人士,都公認毛澤東是「中國的偉大詩人」。這種公認當然是以海外人士接觸和賞析過毛澤東的詩詞之後形成的。早在30年代,毛澤東的詩作就開始傳播到國外。1937年,倫敦維克多·戈蘭茨公司出版的由美國記者埃德加·斯諾寫成的《紅星照耀中國》一書,首次向西方世界披露了毛澤東的著名的《長征》詩。1947年,美國著名詩人、傳記作家、中國詩歌研究家羅伯特·佩恩,英譯了毛澤東的《七律·長征》、《清平樂·六盤山》、《沁園春·雪》等詩詞,正式向西方世界介紹毛澤東的詩作。1950年代初期,蘇聯亦開始翻譯和發表毛澤東詩詞,如1950年第1期《星》、1951年第5期《國境線上》等諸多刊物都曾譯載過毛澤東的《長征》詩;1957年第5期《青春》譯載過毛澤東的《西江月·井岡山》、《如夢令·元旦》、《憶秦娥·婁山關》、《念奴嬌·崑崙》、《沁園春·雪》等5首詞。1953年,日本學者也開始譯介毛澤東詩詞,如福本和夫著有《天衣無縫的書和詩》一文,此文收入1953年出版的《人間毛澤東》一書。不過,毛澤東詩詞被譯成多種文字在海外(以及在海內)較大規模的傳播和出版,是在1950年代後期毛澤東詩詞於國內結集發表和出版之後。

  1957年,毛澤東詩詞在國內結集發表和出版後,國外有20多個國家先後出版了毛澤東詩詞譯本。這些國家包括日本、朝鮮、越南、巴基斯坦、敘利亞、美國、法國、西班牙、義大利、蘇聯、冰島、丹麥、德意志聯邦共和國、德意志民主共和國、南斯拉夫、阿爾巴尼亞、匈牙利、波蘭、羅馬尼亞、捷克斯勒伐克、阿根廷等。國外出版的毛澤東詩詞譯本,有些是從中文直譯的,有些是從英文或其他文本轉譯的,計有英、俄、法、德、意、西班牙、葡萄牙、拉丁、希臘、荷蘭、丹麥、喬治亞、烏茲別克、楚瓦什、哈卡斯、雅庫梯、愛沙尼亞、烏克蘭、奧塞梯、布里亞特、巴什基尼亞、匈、阿爾巴尼亞、吉爾吉斯、羅馬尼亞、克羅埃西亞、斯洛維尼亞、馬其頓、捷克、波蘭、世界語、日、朝、越、泰、巴基斯坦、烏爾都、印地、印尼、阿拉伯等40多種文字。這些譯本的廣泛流傳,使毛澤東詩詞成為全世界人民的精神財富,也使毛澤東作為20世紀的世界性偉大詩人的地位得以確立。

  自1957年以來,毛澤東詩詞的主流譯本已有俄、英、法、德、荷蘭、意、西、印地、印尼、阿拉伯、烏爾都、日、朝鮮、泰、越、世界文等譯本。這各種文字的譯本,大多出自中國譯者之手,並首先由中國出版界出版。但也有少數語種的譯本是由國外譯者完成的,如義大利文譯本;還有少數語種的譯本是由國外譯者率先譯出並由國外率先出版的,如俄文與德文譯本等。儘管海外學者在譯介毛澤東詩詞方面功不可沒,但從總量上看,由中國譯者譯成並出版的各種文字的版本居多,這表明中國學者在向海外介紹毛澤東詩詞時付出了更多的勞動和心血,功勞最大。

  在所有外文譯本中,1957年蘇聯莫斯科外國文學出版社出版的俄文版《毛澤東詩詞十八首》應是最早的,它由著名漢學家、中國文學研究家和翻譯家費德林與艾德林合作翻譯。同年,蘇聯《真理報》社也出版了俄文版《毛澤東詩詞》,並且印數之多達15萬冊。1959年,莫斯科文學出版社出版了《中國新詩》一書,書中收錄有俄譯文毛澤東詩詞21首(即在《毛澤東詩詞十八首》的基礎上,增補了《蝶戀花·答李淑一》、《七律·送瘟神》二首)。中國學者的譯本則以漢俄對照的形式出現,由韋光華注釋,北京商務印書館1960年出版。這說明,毛澤東詩詞的俄文譯本是由俄、中兩國學者各自完成的。

  在1958年,蘇聯還出版了吉爾吉斯文、楚瓦什文、烏茲別克3種民族文字的《毛澤東詩詞》譯本,次年又出版了哈卡斯文譯本。至1961年,毛澤東詩詞的喬治亞文譯本在蘇聯問世。此外,在蘇聯出版的毛澤東詩詞有雅庫梯文、愛沙尼亞文、烏克蘭文、奧塞梯文、布里亞特文、巴斯基尼亞文等共計12種文字的譯本。

  毛澤東詩詞的英譯本也是最早的外文譯本之一。1957年,毛澤東的《沁園春·長沙》等18首詩詞在《詩刊》上發表以後,即被開始著手譯成英文。1958年,北京的英文刊物《中國文學》主編葉君健與北京外文出版社英文組負責人於寶榘合作翻譯了這18首詩詞,英文專家安德魯·波義德(Andren boyd)協助譯文的潤色,並以安德魯行譯者之名將這18首毛澤東詩詞發表在1958年第3期《中國文學》上。在英譯《毛澤東詩詞十八首》的基礎上,北京外文出版社又加譯了《蝶戀花·答李淑一》,在1958年首次出版了單行英譯本《毛澤東詩詞十九首》。對於這個譯本,1979年第1期《外國語》有文章評論說:「波義德的譯本譯得流暢自然,順口好記;缺點是如散文那樣直說,例如『風華正茂』譯得簡直毫無詩意。」

  五年之後,人民文學出版社和文物出版社在1963年同時出版了收錄有37首作品的《毛澤東詩詞》單行本。為了出版英文本,國內即組成了由袁水拍負責的翻譯小組,成員有葉君健、喬冠華、錢鍾書、趙朴初等,英文專家安德魯協助譯詩的潤色。翻譯小組的任務是全面修訂毛澤東詩詞的舊譯文,新譯新發表的毛澤東詩詞。其中新發表的毛澤東10首詩於1965年譯成,刊載在1966年5月號《中國文學》上。但由於「文化大革命」開始,毛澤東詩詞舊譯的修訂工作拖了很長時間,至1974年這種修訂工作以及全書的定稿方又開始。1976年5月,收錄有39首作品的《毛澤東詩詞》英譯本終由北京外文出版社出版並發行。由於該譯本的譯者都是國內不可多得的學貫中西的著名學者,翻譯過程中又有外國專家的協作,故它不僅在當時達到了最高水平,被外方人士視為「官方定本」,而且在今天也堪稱一種範本。1972年美國總統尼克森訪華,在人民大會堂祝酒時所致的答詞中,引用的毛澤東的詩句「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其譯文就是來自這個英譯本,而不是來自美國人自己出版的譯本。不過,再好的譯本也會有不足之處。1979年第1期《外國語》有文章是這樣評價該譯本的:這個「譯本基本是根據波義德譯本和香港譯本,取長補短,略加增刪,修訂而成的,譯文比較精煉;但是原詩許多妙處,尤其是難譯的地方,譯得似乎還不夠,不能引人入勝。」

  由中國學者個人獨自翻譯的毛澤東詩詞英譯本,主要有黃雯、吳翔林、黃龍、許淵沖等人的譯本。香港著名翻譯家、中國古典文學研究家黃雯博士翻譯的《毛澤東詩詞》,1966年由香港東方出版社出版。1967年該出版社又出版了黃譯《毛澤東詩詞十首》。對於黃雯的譯本,《外國語》1979年第 1期有文章評論說:「黃譯也有譯得好的地方,但是往往用詞偏僻,句子也不順口。」另還有評論對黃雯的譯詩表露苛求之意,如英國倫敦大學教授A·C·格雷厄姆(Graham)認為黃譯「笨拙」(awkward)。

  吳翔林的譯本《毛主席詩詞三十九首》,1978年作為南京大學學報叢書發表。吳譯本有自己的特色,對此《外國語》1979年第1期和第3期都有文章加以評論。其中第1期的文章評論說:「南大譯本注意傳達原詩的『音美』,基本上是隔行押韻,」這是它的進步。但譯文音節過長,所押之韻不如原詩動聽。「有時譯文為了湊韻,顯得不夠自然。」

  黃龍譯的《毛主席詩詞英譯》(四十首),1980年由東北師範大學學報增刊刊出。該譯本在對原詩的理解方面和英文表達方面都是出色的,但也有美中不足之處,如喜用長字大字,方言俚語,有損原詩意美;由於押韻有時按現代派押法,使有的詩(如《七律·人民解放軍占領南京》)讀來不如原詩琅琅上口。

  在中國學者的個人譯本中,北京大學許淵沖教授的譯本當屬上乘之作。1978年,許淵沖譯的《毛主席詩詞四十二首》作為洛陽外國語學院學報叢書出版;1989年,洛陽外國語學院學報》第3期又發表了許淵沖新譯的《毛澤東詩詞七首》(中有《七古·送縱宇一郎東行》、《西江月,秋收起義》等)。1981年,許淵沖的另一譯本《動地詩——中國現代革命家詩詞選》由香港商務印書館出版,該譯本中收錄有毛澤東四十三首詩詞。對於許淵沖的兩個譯本,海內外學者評價甚高。例如,對於1978年許譯本,北京大學朱光潛教授認為其他毛澤東詩詞譯本較之「均有遜色」。美國密執安大學中國文化研究所所長費爾沃克教授(A·Feuerwerker)也說許譯本是「絕妙好譯」(Excellent translations)。對於 1981年的許譯本,1987年《光明日報》每周評論《同行公議》中說:「專家們認為,在目前各種版本的譯著中,」許譯本「是最好的一種,有較高的學術成就。」1993年,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出版了收有50首毛澤東詩詞的許淵沖的譯本,這個譯本不僅收錄的毛澤東詩詞最多,而且國內外學者對之評價甚高。1993年,許淵沖還將毛澤東的《五律·看山》、《七律·洪都》等6首詩詞譯出,發表在《英語世界》上。這些詩詞也同樣譯得非常出色,且讀來詩味十足。

  外國學者個人翻譯的毛澤東詩詞英譯本,主要有陳志讓和麥可·布洛克合譯的譯本,聶華苓和保羅·安格爾合譯的譯本,巴恩斯頓的譯本以及林同端的譯本。加拿大約克大學華裔名譽教授陳志讓和麥可·布洛克(Michael Bullock)合譯的《毛澤東詩詞三十七首》,收錄在陳志讓著的《毛和中國革命》一書中,1965年、由英國牛津大學出版社出版。對於這個譯本,中國學界曾有評價,如《外國語》1979年第1期有文章說:陳志讓的譯本

  「注重『形美』,譯文太長就分成兩行,這樣朗讀起來容易體會原詩的節調,缺點是用詞不夠確切,例如《沁園春·長沙》『湘江北去』中的「湘』字就沒有譯出來。」

  美國華裔著名女漢學家、作家聶華苓與她的丈夫美國學者保羅·安格爾(Paul Engle)合譯的《毛澤東詩詞》(三十七首),1972年由紐約幽谷出版公司(Dell Co.)出版,並在 1973年再版,收入《三角叢書》(A Delta Book)。國內報刊對這個譯本的評價較高,如1980年4月底《人民日報》刊載的《保羅·安格爾和他的詩》一文中說:「楊振宇博士不久前在英國盛讚他們夫婦兩人合譯的毛主席詩詞。楊說,用中文寫詩極好,因為詩不需要精確,太精確的詩不是好詩。舊體詩極少用介詞。譯文中加了介詞便要改變原詩意境。安格爾夫婦意識到這一點,所以他們的譯詩保持了中國味道,極為成功。」正因為這個英譯本較好,讓·畢雅(JeanBillard)便根據它轉譯成法文譯本,該法譯本由法國塞格爾出版社1973年出版。

  美國布盧明頓大學比較文學教授、東亞及中國政治與歷史研究專家威利斯·巴恩斯頓(Willis Barnstone)的譯本《毛澤東詩詞新譯》(三十七首),1972年3月由紐約哈珀與羅公司出版,同年9月再版,收入《班騰叢書》(Bantam)。這個譯本有其特色和優點,因為譯者還是位較有名的美國詩人,曾被提名為美國普立茲獎(Pulitzer Prize)候選人。但由於譯者畢竟對中文理解不是那麼深,所以譯文中的差錯、笑話不少,如《送瘟神》中的「千村薜荔人遺矢」,被誤譯成「人是遺失了的箭」(men were lost arrows)。

  美籍學者林同端譯註的《毛澤東詩詞》,1980年由香港三聯書店出版。這個譯本是較為優秀的一個譯本,大陸學界對此有較高的評價,如《外語教學與研究》1981年第2期有評論這樣說:「這個譯本總的說來比聶華苓女士的譯本更上一層樓」,有的地方譯得很傳神,如「獨立寒秋」的譯法,「把一個革命者的反抗與鬥爭的形象生動地反映出來了。這就是『傳神』。」但《當代文學翻譯百家談》(第236頁)卻說:「即使林譯在意美方面超過了原文,」但「若以音美和形美而論,距離原詩就太遠了,例如原文『蒼山如海,殘陽如血』的對仗韻腳,在譯詩中都無影無蹤了。」

  除以上譯本外,美國華裔學者柳無忌、羅郁正二教授合輯的、由紐約安喬書店1975年出版和密執安大學出版社1976年出版的《葵曄集:歷代詩詞曲選集》,其中收錄有美籍香港學者、中國文學研究家歐根·歐陽翻譯的毛澤東詩詞8首,如《沁園春·雪》、《卜算子·詠梅》等等。

  毛澤東詩詞其他文種的譯本主要有法、日等譯本。毛澤東詩詞的最早法譯本與英譯本同時,是由史蒂芬·周(G·Stevhen Chow)與羅伯特·德斯蒙(Robert Desmond)合譯的,巴黎塞格爾(Segher)出版社1958年出版。1960年,北京外文出版社出版發行了由何如翻譯的、收錄有19首毛澤東詩詞的法譯本,這個出自中國學者之手的法譯本傳入法國後,引起了法國詩學界的關注。後法國著名漢學家戴密微重譯了《毛譯東的十首詩》,1965年在巴黎發表。1967年,法國巴黎阿吉勒(Argillet)出版社出版了何如翻譯的本子,書名為《毛澤東詩詞》,與北京外文出版社1960年出版的書名相同。1969年,法國巴黎萊爾納(L』Herne)出版社出版了法國著名學者吉·布羅索勒(Guy Brossoler)的譯本《毛澤東詩詞全集》,它總共收入毛澤東38首詩詞。該譯本是法國迄今為止收入毛澤東詩詞最多的一個譯本,也是一個較為出色的譯本,其中有些譯文參照了戴密微和何如的譯本。對詩詞的注釋則參考了中國著名學者周振甫的《毛主席詩詞淺釋》的相關內容。1973年,巴黎塞格爾出版社出版了法國學者讓·畢雅(Jean·Bil-lard)的《今日詩人毛澤東》,書中所錄的毛澤東詩詞,是根據美國聶華苓和保羅·安格爾合譯的英譯本《毛澤東詩詞》轉譯成法文的。毛澤東詩詞最新的一個法譯本,是由中國學者完成的。1978年,中國著名詩詞翻譯家、北京大學教授許淵沖譯成了《毛澤東詩詞四十二首》,列為洛陽外國語學院學報叢書發表。

  毛澤東詩詞對日本學界的影響尤大,其日文譯本較多,主要出自日本學者之手。1959年,日本三一書房出版的《毛澤東戰後著作集》,在附錄中曾收入蒲田歡一著的《毛澤東的詩餘論析》、岡崎俊夫著的《毛澤東與詞》、林節夫著的《毛澤東的詩》、谷川雁著的《毛澤東的詩與中國革命》、竹內好著的《毛澤東的詩》、今村與志雄著的《毛澤東詩詞十首》、竹島金吾著的《毛澤東的詩與詞》、尾崎莊太郎與淺川謙次編譯的《毛澤東詩詞二十一首》等諸多介紹、研究和譯註毛澤東詩詞的作品。在所有譯介和研究毛澤東詩詞的日文著作中,要數武田泰淳和竹內實合著的《毛澤東及其詩作》一書影響最大。該書不僅收錄有37首詩詞,更對詩人毛澤東的革命生涯和賦詩背景作了充分考察,故它由東京文藝春秋出版社1959年4月出版後頗受日本學界的歡迎,至1965年7月已印行了5次。

  此外,從1958年起,德意志民主共和國、捷克斯勒伐克等國家也都出版了毛澤東詩詞譯本。1959年,匈牙利布達佩斯播種出版社也出版了漢學家山多爾等編譯的《毛澤東詩詞二十一首》譯本,這是第一本毛澤東詩詞的匈譯本。

  從1970年代起,毛澤東的不少詩詞陸續譯成冰島文在冰島公開發表。在這些譯作中,格維茲門迪爾和約翰內森的較為知名。格維茲門迪爾曾在70年代中期用整整三年業餘時間把當時中國正式發表的39首毛澤東詩詞全部譯成冰島文,並在1977年9月毛澤東逝世一周年之際自費出版了一本毛澤東詩詞專集。1972年4月,毛澤東詩詞37首出現了兩個義大利文譯本。這是由義大利兩家最大的出版社出版的。其中的一個譯本是由西諾洛圭·約阿基姆·斯基從德文譯本轉譯而成,並由義大利最大的出版社蒙達多里出版社出版。另一個譯本由義大利牛頓·康普頓出版社出版,它是由義大利詩人吉羅拉莫·曼庫索直接從中文翻譯的,並且該譯本的義大利文的前面刊印了毛澤東詩詞的中文原文。從1957年到1972年,義大利有11家出版社出版了毛澤東37首詩詞的全部或部分義大利譯文本。1978年,南斯拉夫也以克羅埃西亞、斯洛維尼亞和馬其頓三種文字出版了《毛澤東詩詞》譯本。

  從各個語種的毛澤東詩詞譯本的種類和數量看,英譯本和日譯本數量較多,俄譯本和法譯本次之,這些語種的譯本的翻譯質量也較高。正是由於有大量的外文譯本傳播毛澤東詩詞,才使得毛澤東作為20世紀的東方詩人享譽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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