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沙?和柳亞子先生

  一九五○年十月

  一九五○年國慶觀劇，柳亞子先生即席賦浣溪沙，因步其韻奉和。

  長夜難明赤縣天，百年魔怪舞翩躚。人民五億不團圓。

  一唱雄雞天下白，萬方樂奏有于闐。詩人興會更無前。

  詩賦人生

  

  1950年10月1日，是人民共和國周年紀念日。中國大陸除西藏以外全部解放，各族人民獲得新生。在城市，已先後沒收了全部官僚資本及帝國主義國家在華資產，建立了社會主義國營經濟。在農村，土地改革正在有計劃地展開。10月3日晚，來自內蒙古、西北、西南、中南、華東、東北、華北等七地區的158名參加國慶盛典的42個民族代表，歡聚在中南海懷仁堂舉行隆重的獻禮大會。中央領導人、各界知名人士參加了晚會。毛澤東和江青坐在一起，其席前坐有宋慶齡、沈鈞儒、羅叔章、柳亞子等人。大會開始，各民族代表向中央人民政府首長舉行隆重的獻旗、獻禮致敬的儀式。隨後，西南各民族文工團、新疆文工團、吉林省延邊文工團、內蒙古文工團聯合演出了精彩的歌舞。新疆哈薩克族的圓月舞，西康藏族的弦子舞，蒙古族的獻花舞，朝鮮族的洗衣舞……精湛的演技博得全場的陣陣掌聲。毛澤東興致勃勃地觀看演出，詩興頓起，對同坐前排的柳亞子說：「這樣的盛況，亞子先生為什麼不填詞以志盛呢？我來和。」於是，柳亞子即席賦《浣溪沙》一首，呈送毛澤東。其詞云：

  火樹銀花不夜天。弟兄姊妹舞翩躚。歌聲唱徹月兒圓。

  不是一人能領導，那容百族共駢闐？良宵盛會喜空前！

  在題目之前，柳亞子記有這樣的小序：「十月三日之夕於懷仁堂觀西南各民族文工團、新疆文工團、吉林省延邊文工團、內蒙文工團聯合演出歌舞晚會，毛主席命填是闋，用紀大團結之盛況云爾！」

  晚會結束後，毛澤東帶著柳亞子所賦的詞回到菊香書屋，他餘興未盡，即開始填起和詞來。次日，毛澤東將步韻和詞用毛筆抄好回贈柳亞子。1951年1月23日，《文匯報》曾將這首詞與柳亞子的原詞一同發表，題為《毛主席新詞》。1957年1月號《詩刊》發表這首詞時詞牌為《浣溪沙》，並增補上了《文匯報》未曾刊發的小序，但無寫作時間。1963年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的《毛主席詩詞》時，增補了詞題《和柳亞子先生》和寫作時間「一九五○年十月」。

  注釋

  赤縣?指中國。《史記·孟子荀卿列傳》載，戰國末騶（鄒）衍說「中國名曰赤縣神州。」

  百年魔怪舞翩躚?百年，指自1840年中英鴉片戰爭以來至19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百餘年間的近現代中國歷史。魔怪，指代表國內封建地主階級、買辦資產階級的統治者，外來帝國主義侵略者，及各類社會醜惡的代表者。翩躚（偏仙），作者用此詞實屬受步韻束縛之故，本形容舞姿輕盈，此指中國近代社會舞台上各類弄權者如群魔亂舞，為所欲為。

  一唱雄雞天下白?唐代李賀《致酒行》中有句：「一聲雄雞天下白。」這裡化舊句表新意：雄雞報曉，「長夜難明」的中國天亮了，解放了。

  ?古西域國名。在今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南部和田一帶。

  意會

  佳節良宵，更有精采文藝演出，引人無限詩興。有即席賦詩者，能不步韻唱和！詞中盡露愉悅心：百族駢闐，萬方樂奏，盛會空前。群魔亂舞、人民多難的時代去而不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