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司馬番外（一）

  東歐，一個偏僻的小碼頭，月光灑在斑駁破舊的船上，布滿船身的苔蘚厚厚一層，被籠罩在慘白的月光里散發著詭異可怕的氣息。

  顯然，這個碼頭早就被廢棄了，除了風聲什麼都聽不到。然而如果仔細聽，就會聽到隱約傳來的發動機聲，由遠而近，越來越大。

  一艘快艇從漆黑的海面駛過來，慢慢靠近碼頭。岸邊一道人影飄過，很快又隱匿在黑暗中。

  「媽的凍死了！」遊艇上面陸陸續續下來十幾個人，嘴裡抱怨著從口袋裡掏出槍。

  最中間的中年人被左右兩個手下護著，看了看四周神色不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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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還沒來？」

  右邊的年輕手下掛斷手機：「老大，電話沒人接。」

  「不會有詐吧？」他們身後的人開始騷動。

  右邊的年輕人看上去斯斯文文，可是手臂上的龍頭紋身顯得去猙獰恐怖，他想了想建議：「老大，要不你先走，我們幾個留下交易？」

  「也好，查爾斯那個牲口要是敢搞花樣，就直接做了他，我們的貨不是非賣給他不可。」老大敲了敲年輕人手裡的箱子，「小六，貨交給你了。」

  年輕人微微一笑：「老大放心，貨在人在！」

  兩個人護著老大準備回遊艇，突然一聲槍響，最邊上的一個人一頭栽到在地。

  「操！有埋伏。」大家慌忙找地方躲避，可是廢棄的碼頭空空蕩蕩，很快槍聲再次響起，又有人倒了下去。

  一連串的槍聲過後，一半人倒在血泊里，老大被圍在最中間面露凶色。

  「查爾斯！你敢搶我的貨？」

  沒人應他，老大氣急：「我們談好的，你現在卻殺我的人，你得罪了萬家，除了我沒人敢賣你貨，你想斷了所有退路嗎？」

  一道清脆甚至有些稚嫩的聲音劃破夜空。

  「查爾斯不需要退路了，因為死人是不需要走路的。」

  龍頭紋身的年輕人神色隱晦，手悄悄插進口袋裡。

  「誰？」老大目光如炬，飛快的掃了一圈，把槍也拿在手上喊，「女人？你是誰請來的？」

  話音剛落，一個輕巧的身影落在他們前面，果然是個女人。嬌小的個頭卻扛著著一支大槍，長長的頭髮遮住了臉，只能隱約看到兩隻又大又亮的眼睛。

  「開槍，打死她！」有人吼，接著就是噼里啪啦一陣槍響，子彈亂飛，金光四射。

  幾秒鐘後，槍聲安靜下來，有人得意的笑起來：「操，你們怎麼把人打成篩子了？抓上船哥幾個玩玩啊，現在可……」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地上什麼都沒有。

  「屍體呢？」老大心頭一顫。

  下一秒，他的額頭中間就多了一個窟窿。

  「在這兒呢！」女孩的聲音響起，人已經在幾米之外。

  其他人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們老大倒在地上，青龍紋身的男子皺了皺眉頭，一手護住箱子一邊喊：「老大死了，我們快走！」

  槍聲響起，他們迅速反擊，可是那道嬌小的人影如同鬼魅，穿梭在黑暗中，卻每槍必中！

  遠處響起警笛聲，碼頭槍聲落地，一片安靜。幾分鐘後，一隊穿著迷彩服的軍人衝過來，為首的那個快速翻動屍體，

  「阿水？阿水！」

  「隊長……」年輕的士兵語氣悲傷，「阿水……阿水他……」

  兩個士兵讓開，露出地上的一具屍體，屍體的胳膊上，紋著一個猙獰的龍頭。此時那龍頭的眼睛被鮮血划過，像嘶吼訴說著不甘……

  「阿水……」小司馬跪在地上，眼前是阿水上一次見面話說的話。

  「隊長，這次任務結束，我就不用做臥底了！」

  「隊長！到時候我進你的隊吧？」

  「隊長，我最崇拜你了，你是我的偶像！」

  「隊長……」

  三天後，阿水的葬禮結束。那天晚上出現殺了12個人的女人也被找到，是組織培養的殺手。小司馬冷著臉跑去要那女人的資料，可當他看到照片時臉色突變。

  儘管時隔幾年，他一眼就認出照片上的女人是小紫！他的娃娃。

  「先生？先生？」旁邊座位上的美女輕輕碰了碰小司馬的胳膊。

  小司馬從回憶中醒來，飛機穿梭雲層，窗外白茫茫一片。他看了看表，還有一個小時才落地。

  「你一個人？出差還是旅遊啊？」旁邊的美女繼續搭訕，一上飛機她就注意到這個男人了，無論從長相到氣質都是極品，又座商務艙，絕對是有錢的人。

  她原以為自己的長相怎麼也會被男人注意到，誰知道對方一直閉著眼睡覺。眼看飛機就要落地了，她不想放棄這麼好的機會，於是決定主動出擊！

  「找人。」小司馬看了女人一眼，收回視線。

  他的反應讓女人有些失望，但還是不死心的又問了句：「找朋友嗎？我是來旅遊的，我們可以……」

  「找我老婆。」小司馬丟出一句。

  女人的話被卡在嘴邊，擠出一絲尷尬的笑容坐好，等到飛機落地時仍然不死心的跟在小司馬後面，甚至故意站在他身邊等車。

  「先生，你是住酒店嗎？能不能捎帶送我一程呢！」女人見還有人給小司馬送車，還是幾百萬的名車，頓時決定再賭一把。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一個大男人總不能拒絕女人吧……

  「不能，我老婆會不高興。」小司馬看都沒看她，拉開車門揚長而去。

  女人臉青一陣白一陣的，又慶幸周圍的外國人聽不懂剛剛的話，打了個車離開了。

  「小少爺，這是你要的資料，據我們所知，她從不和人接觸，也很少出門。每天就呆在房子裡，吃飯是隔壁大嬸做好了給送過去。」

  司馬家在這邊有公司，小司馬退伍後接管了部分生意，雖然屬下不明白為什么小少爺大老遠來找一個小女孩，但是看小司馬仔仔細細把資料看了一遍又一遍後，他覺得這個女孩一定很重要，沒準是未來的少奶奶。

  「房子安排好了？」小司馬把資料收起來，「離她近嗎？」

  「很近，就在隔壁做飯的那個大嫂家旁邊。」

  「把我放小鎮的公路上，我不找你們，你們不要出現」

  「明白了小少爺……」

  叫烏拉的小鎮盛產松茸，對於歐洲人來說，這種昂貴的食材是身份的象徵。烏拉小鎮受到地方保護，風景優美，任何工業設施都沒有，有的只是每天收工摘取大自然松茸的小鎮居民。

  他們生活富足祥和，坐在家裡就有人來收購。這也導致小鎮的生活節奏很慢，連街上的流浪貓狗看上去都很幸福。

  小司馬提著行李找到他的房子，一座二層的小木屋，而斜對面長滿紫色小花的院子，就是小紫的家。

  他盯著看了一會，捏了捏拳頭走進屋子。

  不能急，不然會把人嚇跑的，好不容易能接近小紫，他要慢慢來……

  「紫！」穿著長裙的姆馬大嬸端著肉湯和麵包走進來，「今天的松茸很新鮮，快來嘗嘗，水果吃櫻桃好嗎？」

  小紫從電腦前抬起頭，巴掌大的小臉沒什麼表情：「謝謝。」

  姆馬早就習慣她這樣了，知道她不是不高興，而是性格如此。雖然有些古怪，但是每個月給她的報酬很多，姆媽很高興，每天都很用心的給小紫做飯。

  「我們斜對面的老頭突然去城裡和兒子住了，還把房子買給了陌生人，我家那個剛剛回來說好像和你一樣頭髮是黑的呢！」

  小紫眼神動了動，還是沒說話，坐到一旁的餐桌上開始吃飯。姆媽大嬸一邊打掃，一邊繼續說：「馬上就雨季了，你有什麼想買的嗎？」

  小鎮每年九月會進入雨季，基本上整整一個月都是大雨。雖然出行不方便，但是雨季過後，松茸就會長的更好。

  「沒有。」小紫搖搖頭，「你做什麼我就吃什麼。」

  姆馬哎呦了一聲：「你怎麼一點都不像小姑娘呢？零食也不吃，水果也不挑，真是的……唉。」

  小紫看著大嬸嘀嘀咕咕上樓打掃去了，低下頭繼續吃飯，她對食物沒有要求，能吃飽就好。雨季對她來說也沒什麼關係，反正都是不出門的。

  姆媽很快就打掃完屋子，走的時候還把碗筷帶走。

  「記得把水果吃掉!」她欲言又止的關上門。

  唉……年輕輕的小姑娘天天呆在家裡，她以前勸過，但是沒用，如今就能看著了。

  夜幕降臨，小紫準備睡覺，其實她不困，但是天黑了就應該上床躺著，睡不著就睜著眼睛。

  「咚！」門口傳來一聲動靜，也不像是敲門，

  小紫耳朵動了動，沒理會。

  「咚！」又一聲。

  接下來咚咚咚的聲音越來越頻繁，好像有什麼在撓門似的。

  小紫慢慢走下樓，站在門口不動。

  「咚咚咚……」

  她猛的拉開門。

  「嗚嗚……」一隻黃色的小奶狗栽了個跟頭滾進來。

  小紫默默的看了幾秒鐘，小奶狗搖搖晃晃的站穩用濕漉漉的眼神看著她。

  「……」

  小紫抬腳，小奶狗被她踢出去了。

  「嗚嗚嗚……」滾了到台階下面的小傢伙不死心的往回爬，可惜小短腿卡在台階上怎麼都上不來。

  砰一聲！小紫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