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2024-10-03 18:32:11
作者: 徐大輝
「提審小六子,看看他知道不知道曹向東為某個女人做事。」明天罡說。
審問小六子很順利,他承認在中醫學院接的烏米並勒死他,強調被人強迫:「我不干不行。」
「誰逼你?」
「李君,他聽東哥的。」小六子答。
「東哥是誰?」
「這……」小六子不敢說,他不知道曹向東已死。
「曹向東吧,他死啦。」刑警故意透露給他,目的讓他不要怕,審訊一到曹向東他就避而不談,明顯是怕。
小六子驚愕,繼而如釋重負,說:「他死啦我敢說了,東哥是曹向東。」
「我們早就知道你們說的東哥是曹向東,現在要問你的是,曹向東為誰做事?」戴濤問。
小六子講出他跟窮大手面和心不和,窮大手有曹向東撐腰,他才俯首稱臣,貶損道:
「曹向東吃軟飯,鴨子!」
「吃誰軟飯?」
「我調查過……」小六子說。
小六子被窮大手拳頭征服,是窮大手剛刑滿釋放不久,也許是蟄伏,或者說養精蓄銳,租住的平房跟房東相處很好,房東的兒子睡了鄰居的年輕媳婦,鄰居找小六子平事,窮大手出場,身纏著炸藥出場,小六子給震懾住了,當天他做東請了酒,喝得半醉時說:「君哥你狠,身綁炸藥。」
「小六子,聽說你自稱黑社會?」窮大手正啃著雞爪,聲音有些油膩。
「不敢,君哥面前不敢妄稱。弟兄為混口飯吃……」
「嘿嘿!就你這幾頭爛蒜?立棍闖江湖?」窮大手譏笑道,「油縮子發白──短煉!在三江地面上混,跟我干吧!」
「跟君哥干!」小六子違心道。
如此簡單收編,小六子當然不服氣,他心裡汪著一口惡氣,復仇之心隱藏很深。悄悄地探窮大手的底細,待羽毛豐滿幹掉他。
「這小子定規(一定)有靠山。」小六子想。
尋找令窮大手牛B的大山,看見了曹向東。他是幹什麼的呢?繼續朝前摸,發現有個女人跟曹向東在一起,小六子驚訝道:
「起群子!」
起群子──東北粗話,狗發情,有時借用到男女淫亂上。小六子眼裡他們就是起群子。他為什麼這樣糙說?原因是他看他們倆一點兒都不般配,女人長相又老又砢蠢(丑),曹向東縷瓜的(周正、健美),咋跟她?
偷情人很勤,小六子跟蹤他們到河邊。
夏季的清河邊,李玉芳鋪塊小毯子,曹向東拎一籃東西,五顏六色的水果,他們先是吃,那件美妙的事情情節冗長,敘述缺乏精煉,換小六子就不會這樣拖泥帶水,到髮廊他猴急髮廊妹抱怨,你著急趕火車啊!他的理論是幹這事就是幹這事,聊什麼?
偷情者邊吃邊談,是一種情趣。見面就叮噹……僅局限小六子這種人,李玉芳不是這種人,要比小地賴有層次。
「皮太厚,開殼(開戰)啊!」小六子心急火燎的。
目睹河邊的事件後,他發誓不再觀看,太折磨人。有時就是怪,越不想看到非讓你撞見。一次他進白狼山,見林子裡停輛三菱越野車,好奇走過去,看到兩個人在后座上親近,正是李玉芳和曹向東。
「禿子,」小六子叫來最信任的人,「那什麼你去足療室當保安吧。」
小禿子是小六子手下的人,小六子的人馬被窮大手吃青──莊稼還沒完全成熟就收下吃──後,根據窮大手的安排,人員化整為零,小禿子去網吧做網管。
「讓我去……」
「咋地不聽我的啦?」小六子冷起臉子。
「不、不,六哥,你叫我去我就去。」小禿子急忙說。
小六子說:「我信著你才派你去足療室,是為我辦件事……」小六子講了任務,「你盯住他們。」
「六哥,我……」
「滯扭(不願做)啥呀?」
「我怕爛眼睛。」小禿子說。
當地一種說法,看男女床上的事爛眼睛。
「別遮柳子(借情由)。」
「我去六哥,大不了爛掉眼睛。」小禿子說。
曹向東幾次跟李玉芳在足療室的房間裡幽會,小禿子看見後向小六子報告,他們什麼時間開始,什麼時間結束,一一報告清楚。
「今天他們倆……」
「中午在包房裡……」
小六子仍然未停下順藤摸瓜的腳步,李玉芳是最大的瓜蛋,說瓜王也成,跟她比曹向東頂多是根瓜秧。
「和曹向東在一起的那個女人是誰?」戴濤問。
小六子顧慮起來。
「你不敢說?」
「我都犯了大罪,有啥不敢說的。」
「那人是誰?」
小六子弄清她是神鹿藥業集團總裁的妻子,原李長龍副市長的獨生女兒,現沒任何社會職務,他堅信她是無冕之王。
「她怎麼和曹向東?」小六子琢磨她倆的關係,想到一隻寓意動物:鴨子。在不同場合對此種人稱呼有差異,書面語叫面首,布告上叫姘夫,老闆娘養的叫白相……他傾向叫吃軟飯的,故此他對刑警說,曹向東吃軟飯的。
小六子說是李玉芳。
有錢女人故事多,李玉芳有賈明哲,還有呂副總,又冒出曹向東,三個男人角色不同,丈夫,情人,鴨子,從這個意義上說,她的生活可謂豐富多彩。
確定曹向東吃李玉芳的軟飯,不難推斷她指使曹向東殺人摘肝給丈夫用,但缺乏直接的證據,明天罡始終認為有一個人肯定知道,多種原因他不肯講,他對歐陽志學說:
「你還要再做徐大慶的工作,他還有未說出來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