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0-03 18:30:59 作者: 徐大輝

  五雷目光仍然沒有回暖,質樸的人變臉表露內心的真實。曹向東猜測定有原因。

  「你到底是不是禍害她的那個男人?」五雷咄咄逼人,令曹向東有些難堪。

  曹向東說沒聽懂他的話,老苗由於對五雷了解多一些,半懂了他的話,解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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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雷你想哪兒去了,他是為別人尋找那個女人。」

  「別人?別人是誰?」五雷問。

  曹向東苦笑一下,沒說。

  「這個男人害苦了她,懷了孕拋棄了她……」五雷道出二十年的猜測,「有活路,她能尋短見跳河?」

  一個故事有了結尾:賈明哲拋棄戀人冷娟,她懷了孕,絕望跳河,被山民救起,成為他的女人。

  「那什麼你真的沒害她?」五雷問。

  「我不認識她。」曹向東說。

  「楷淨自己屁股?」五雷不信,認為曹向東是開脫。

  「我真的不認識她,為別人尋找她。」曹向東指著自己的臉,拿出說服力的東西,「你看我的歲數,跟她……像嗎?」

  五雷瞅曹向東,年紀是小了點兒。

  「五雷,他肯定不是。」老苗說。

  五雷似乎相信了,問:「找她幹什麼?」

  曹向東又不好回答了,繞開問:「她人呢?」

  「在山裡。」五雷說。

  「我能去看看她嗎?」曹向東問,見到人問清情況,好向老闆交差兒。

  「看?看她的墳?」五雷悲傷腔調道。

  啊,她不在人世?曹向東驚愕。

  「病死啦。」五雷說。

  三個男人沉默起來,還有一雙筷子在盤子間行走,但沒夾菜。許久,曹向東開口,問:

  「她生的那個孩子,是男孩是女孩?」

  「男孩。」

  「現在哪裡?」

  五雷抬頭望老苗,他讓他來回答。

  「給人殺啦!」老苗說。

  又是驚訝,這是一個驚訝的傍晚。

  「怎麼被殺的?」曹向東問。

  「案子至今未破,不知道怎麼被殺的。」老苗說,「前些日子我不是對你說過,刑警來調查,那個烏米……」

  曹向東心裡猛然哆嗦,大學生烏米他知道是誰,這麼巧啊,烏米是冷娟的孩子,是不是老闆的孩子啊?他簡直不敢想下去了。在他們兩位面前,曹向東努力鎮靜,抓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熱辣辣的火焰壓下去驚恐,他清楚是暫時壓下去,很快就捲土重來,必須馬上逃走,一分鐘都不能耽擱。

  「啊呀,我想起一件事,今晚得回三江。」曹向東說。

  「鴨脖子還沒上來呢,等吃了再走。」老苗挽留道。

  「不好意思,事太急,我走啦!」曹向東離開桌子,老苗送到門口,關心道:「你喝了不少酒,開車行嗎?」

  「沒事兒,行!」曹向東走了,身後傳來五雷的粗罵聲,「告訴那個雜種,我跟他算帳!」

  曹向東駕車的技術很好,酒後回三江一路無事,前邊出現岔路,一條去白狼山,一條進市區,就是說他得做出決定,回公司還是去向老闆報告?他做了第三種選擇,去足療館。

  足療館,他要在別人給按足穴位時想事兒,重大的事兒包括陰謀什麼的都是如此情形下醞釀、出籠的。

  冷娟的下落找到了,同時找到了麻煩,烏米是她的兒子,也可能是老闆的兒子,假設成立麻煩大了。

  「早知道有這八出戲,也不能選擇烏米啊!」曹向東悔青了腸子,一切都發生了,已沒法挽救。怎樣對老闆說這件事呢?

  做足療的小姐今天潤滑油抹多了,手指在腳背處泥鰍一樣拘拘攣攣(一彎一伸)很不舒服,他轟走小姐,一個人靜心想事兒。兩種打算:一是告訴老闆實情,言說誤殺了烏米;二是不對他說這件事,一時半會兒他也不能知道。李玉芳叮囑肝臟來源統一的說法是處決的犯人捐的,花錢買下來,不說也合情合理。

  但願烏米不是老闆的兒子,曹向東希望如此。如果是呢?那可麻煩了,都怪自己當時太粗心,該好好調查調查,弄清烏米身世,說什麼也不能割他的肝啊!事實存在,不可改變。

  一個電話打進來,曹向東急忙接聽:「大姐,是我。」

  「你在哪裡?」「足療館。」

  「哪家足療館?」

  「歇歇腳,市電視台左側的那家。」

  李玉芳不難想起那家足療館,在哪裡有過曾經的兩次,記得好像是門是烏玻璃。她說:

  「我過去找你!」

  這種時候干那事,曹向東沒興趣,她偏偏……他說:「大姐,這裡有點吵。」

  「你在哪兒別動。」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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