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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3 18:20:32
作者: 徐大輝
特混騎兵隊院內臨時搭起的擂台上,坐著徐德成、陶奎元、角山榮、占隊長及小鎮幾位商賈名流,徐德富也在其中。
台下一隊日軍,一隊特混隊騎兵。
角山榮身著武士服裝,神情傲慢;徐德成威風凜凜鬍子大當家打扮。
嗵!一聲鑼響。
擂台主持人道:「各位父老鄉親,時維七月……今天太君角山榮隊長和特混騎兵隊陸隊長比武打擂……真槍實彈,刀光劍影,雙方有約在先,一旦誤傷對方均屬正常,他人不得介入。」
徐德富不時瞟眼徐德成,心裡緊張。他被邀請到場,才和三弟近距離相見,局限在目光交流。
擂台主持人道:「首先比試槍法。」
兩個人托著盤子分別來到角山榮、徐德成的面前。細瓷盤子裡放著一把手槍、三個玻璃球。
擂台主持人親手將紅、黃、藍三色玻璃球拋向空中,角山榮舉槍射擊,全部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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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響起一片喝彩聲。
擂台主持人將紅、黃、藍三色玻璃球拋向空中。徐德成舉槍射擊,也全部擊中。
擂台主持人宣布比武結果道:「雙方槍法如神,百發百中。下面進行第二項,切磋刀技。」
角山榮穩操勝券的神態,抽刀出鞘,刀柄處可見「天皇御賜」四個金字。
徐德富從一開始就緊張,比刀他更加緊張,額頭浸出汗珠。三弟騎馬打飛雁,槍法沒問題,這刀嗎?
「怎麼了哥爺們,你哪兒不輸服?」身旁的陶奎元問。
「沒,沒有,只是真槍真刀的我頭次近距離看,有點害怕。」徐德富掩飾說,「我暈刀,暈刀。」
「哦,不要怕,習武之人分寸掌握得很好,不會傷及對方的。」陶奎元說。
嚓!嚓!嚓!數道寒光閃閃,如龍如蛇如風。角山榮越戰越猛,徐德成只有招架的份了。突然,角山榮一刀橫掃,徐德成的刀落地。
台下的日本兵吹口哨,咿哩哇啦地喊叫:「砍死他!」
徐德富半拉磕嘰(不透徹)聽懂日本兵話喊砍死的意思,頭髮暈,目瞪口呆。
徐德成面對懸空的利刃未躲未閃,昂首挺胸,一副誓死如歸的樣子。角山榮的刀離徐德成左臂幾寸高猛然停住,輕蔑地笑。這一輕蔑的寬容,激怒了徐德成,望眼周圍數雙注視的目光,心一橫舉拳砸向刀背,哧!鋒利的刃口嵌入徐德成的左臂,鮮血噴出。
角山榮一怔,繼而大加讚賞道:「陸隊長大大地勇敢!」……
十指連心,同泰和藥店正屋徐德富急得火上房,說:「怎麼還沒來人?」
「警局即使不派人來找,他們自己也會來請程先生。」謝時仿說。
「德成能不能怕連累家人,而去請別的先生?鎮上治紅傷表哥醫技最高啊!我怕傷口時間長了……」徐德富憂心如焚道。
「此事我們不能露聲色,藥店那個耳目。」 謝時仿做了個特殊的手勢,徐德富立刻理解他指的是誰。
「有啥反常麼?」徐德富問。
「先前他像似閒磕牙兒(閒談)地說起三爺受傷的事,程先生一旁沒搭言。」謝時仿說,「明顯看看程先生的反應。」
藥店大堂,店夥計同魏滿堂在藥櫃前忙活——擺放膏藥。
頂浪子走進店門。
「您好。」一個店夥計招呼道。
「我是特混騎兵隊的,」頂浪子說,「我們的陸隊長受了刀傷,想請程先生去給看一下,他在嗎?」
「在珍室里,您請。」一個店夥計道。
頂浪子進了裡屋診室,很快程先生同頂浪子從診室里出來,他們走出店門。
魏滿堂抬起頭問:「他們的隊長受傷?」
「刀傷。」一個店夥計說。
特混騎兵隊部里,程先生為徐德成胳膊塗藥。
「他要喝水,行嗎?」草頭子問。
「口渴了可以給他喝一點。過會兒我派夥計給送藥過來,按時給他服。」程先生說。
草頭子送程先生到門口,被他攔住道:「留步!」
「慢走,程先生。」草頭子抱拳道。
「二弟,頂浪子有話要說,你叫他來。」徐德成疼痛減輕了許多,他說。草頭子答應,出去找人。
片刻,草頭子與頂浪子一起進來。
「大爺。」頂浪子道。
「往後,當著外人的面就稱隊長。」徐德成糾正道。
「是!」頂浪子說,「我去請程先生時,在同泰和藥店看見個人,像劉傻子大爺的上線員。」
「魏滿堂?」草頭子驚訝道。
「他真名叫什麼我不知道,我見他到咱綹子上去過。」頂浪子說。
「看準是他?」草頭子問。
頂浪子肯定自己絕對沒走眼。魏滿堂在藥店做什麼?不只是當個夥計那樣簡單吧?徐德成想的比在場的人想的都多,藥店是徐家開的,混進鬍子不是小事,假若是插扦(臥底)……
「我進店去,他迴避我,低頭整理藥品什麼的。」頂浪子說。
「你回營房吧。」徐德成囑咐頂浪子道,「魏滿堂事先別聲張。」
「哎。」
「二弟,」頂浪子走後,徐德成疑心道,「這兒碰上魏滿堂,他怎麼到我家藥店當夥計的呢?」
「從時間上推算,他該是貪吞大餉(私吞搶來的東西)後,來到亮子裡鎮上的。」草頭子分析道。
「我答應劉傻子大哥,一定找到魏滿堂,插了(殺)他。」徐德成沒忘他的承諾。除掉他是早晚的事,不過眼下不合適,還沒弄清他的來龍去脈……到藥店當夥計,肯定是有人安排或安插。如果是那樣,立足未穩就更先不能動他,查清他的底細,再下手不遲。
「我倒覺得,我們中日軍、警察埋伏與他有關。」草頭子說,「魏滿堂比咱們早來鎮上,我到貨場望水很有可能被他認出,他認得我。」
「這麼說,他與警方暗中勾結?」徐德成推斷道。
「有這種可能。弄清此事並不難,問一下你家大哥魏滿堂咋去的藥店,或許從中便可獲蛛絲馬跡。」
「我不便露面,二弟你親自辦下這事。」
程先生從特混騎兵隊回來,徐德富也不便直接問,叫謝時仿去打聽。表哥尚不清楚三弟的事,他去瞧傷也沒認出德成來。
「我側面了解一下程先生,三爺的傷口很深,萬幸未傷及筋骨,需要調養些日子。」謝時仿說,「無大礙。」
「那我就放心了。」徐德富說。
「當家的,我……」 謝時仿吞吞吐吐道。
「時仿,有話你說吧。」
「怕你心煩,有件事始終沒跟你說。」
「啥事?」
「四爺家搬走啦。」謝時仿說出一直瞞著的事,「搬到望興村部落點,聽說贏了錢買下霍老損的兩間土房。」
「也好,搬到鄉下去,遠離這幫賭徒,省得老耍錢。」徐德富說。
不料,謝時仿說:「四爺仍然在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