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0-03 18:12:21 作者: 徐大輝

  曹長江島不信是韓把頭一個人睡在屋子裡,猛闖進來。

  「太君,你們找什麼?」韓把頭坦然自若地從狼卵皮煙口袋裡舀出一鍋旱菸,禮讓道:「不抽一袋,蛤蟆煙和葉子煙兩摻兒……」

  曹長江島用手擋開,目光掃遍室內各個角落,沒發現什麼,對韓把頭說:「我們來抓捕索菲婭。」

  「太君,我這裡哪裡有什麼索菲婭。」韓把頭說。

  隨來的兩個憲兵在室內查找,挪動可疑的東西,一切可能藏住人的地方都找了。

  韓把頭鎮靜自若,悠閒地抽菸。

  「報告,沒有!」一個憲兵說。

  「看見索菲婭立刻到憲兵隊去報告,」曹長江島問韓把頭,「你的明白?」

  「明白!明白!」韓把頭說。

  

  「走!」曹長江島叫上同來的憲兵。

  「太君你們不再仔細搜搜?」韓把頭說。

  曹長江島帶人走出狩獵隊院子。

  老姚邊擦額頭上的汗,邊走近韓把頭,低聲說:「嚇死人了,我以把你們堵在被窩裡。」

  韓把頭自負地笑笑說:「那麼輕易。」

  自從索菲婭到韓把頭的臥室來,他就有所防備。造屋時,韓把頭在自己臥室里修了個暗洞,把貴重物品藏在裡邊,本來是為防鬍子搶劫,很少有人知道有此洞,要說知道吳雙知道,他人已不在了。

  「她呢?」老姚問。

  「在屋裡呀。」

  「小日本他們沒發現?」

  「發現了我還能站在這兒和你說話?憲兵是吃哪碗飯的喲!」

  「那不是她會變吧?」老姚奇怪。

  「你跟我來。」韓把頭叫上老姚,「到我屋裡來。」

  老姚隨著韓把頭進屋。

  曹長江島帶憲兵走出狩獵隊院子不遠便停下來。

  「盯住這個院。」曹長江島手指狩獵隊院子,「索菲婭肯定在裡邊。」

  在亮子裡憲兵隊裡江島是一隻公認的狐狸,綽號代表了他,職務不高,只是個曹長,卻被林田數馬經常委以重任。

  今天來狩獵隊,進院時老姚阻攔給韓把頭藏起索菲婭贏得時間。

  「日本人來啦!」韓把頭聽到老姚的聲音,像風吹落一頂帽子從索菲婭的身子上飄下來。

  索菲婭呆愣。

  「快下地,帶全你的東西……」

  索菲婭已經來不及穿衣物,抱在懷裡,鑽進韓把頭為她打開的暗洞。

  曹長江島闖進來,也並不是韓把頭眼見的什麼也沒發現,其實不然,狡猾的江島有了重大發現,一把桃木梳子躺在炕里。

  韓把頭是個禿子,幾乎沒幾根頭髮,梳子顯然用不上。

  「女人!」曹長江島狐疑。

  為不打草驚蛇,曹長江島不露聲色,裝作什麼也沒看見,帶憲兵離開。

  「啊,嚴絲合縫,很巧妙。好,好。」老姚讚不絕口。

  「好什麼,快憋死我啦!」索菲婭爬出暗洞,怨懟。

  「委屈你啦。」韓把頭歉意道。

  「躲過這一劫就好。」老姚說。

  韓把頭的眉頭還沒打開,神情憂鬱。

  「大哥,你?」老姚發覺韓把頭有什麼心事。

  「日本人不是那麼好唬弄的。」韓把頭說出心中的疑慮,「我琢磨著啊,憲兵不是路過這兒。」

  「你是說他們早有……」老姚說。

  「憲兵聞到了氣味,特意來的。」

  「可是,他們走了呀!」

  「那個曹長的眼神告訴我,他們要盯住狩獵隊,懷疑索菲婭就在我們這兒。」韓把頭說。

  「是不是多慮了大哥,哪個憲兵不是用狐狸的眼光看咱中國人,野狗似的盯著咱們,別屌他。」老姚說。

  「此事沒完,日本憲兵還要回來,我們得想個轍兒。」韓把頭看眼索菲婭,「要藏更嚴實些。」

  索菲婭一臉的無耐。

  「老待在暗洞裡整日不見陽光,憋了八屈的那哪成呀。」老姚說。

  韓把頭再一次望索菲婭。

  「要不下山吧,找個鎮子躲一躲。」老姚建議。

  「找不到根兒我不走。」索菲婭開口。

  韓把頭和老姚對望一下。

  索菲婭又說:「我寧願待在暗洞裡。」

  她是鐵了心,不見到韓根兒索菲婭怎麼會走呢!幾年不見兒子,好容易有了他在狼群里的線索……作母親的心情可以理解,根兒在狼群里怎麼樣,更讓她憂心如焚。

  「我要見到根兒。」索菲婭說。

  韓把頭說:「老姚,我們一方面防備著點日本人,一方面抓緊找根兒。」

  索菲婭走向暗洞。

  「你這是?」韓把頭訝異。

  「我進去……」索菲婭說。

  「不用這樣,你待在屋子裡別出去,我在院子裡安排好人,憲兵一來就給你吱呼,到時候你再鑽進去不遲。」韓把頭說。

  曹長江島布置兩個憲兵在林子裡秘密監控狩獵隊院子,自己下山回亮子裡鎮,他要向林田數馬隊長報告,索菲婭可能藏在狩獵隊。他心裡清楚,憲兵在關東土地上蟹子一樣橫著走,有時候也不是橫行就可霸道起來,特殊情況下,需要有所顧及。譬如眼下,森山老林的,又是狩獵隊的駐地,他們手裡都有槍,且都精於用槍,三個憲兵怎是數倍狩獵隊員的對手!

  下了玻璃山,曹長江島策馬疾奔。

  回到憲兵隊,才知林田數馬去新京參加憲兵司令部召開的緊急會議,曹長江島只好等林田數馬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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