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蠱惑

2024-10-03 16:45:40 作者: 林多米

  「你想試試嗎?」

  趙允成的聲音帶著蠱惑,眉眼間是化不開的深情,像一隻誘人犯罪的海妖。

  玉珂踢開廂門時,康王世子正捧著少年呆滯的小臉,緩緩俯身。

  被打擾後,也不惱怒,依舊笑意盈盈,「閣下有何貴幹呢。」

  玉珂卻感到陰森森的殺意,可想到自己的職責,依舊頂著巨大的壓力說道,「陛下急召,還請康王世子速速入宮。」

  

  趙允成輕笑,戀戀不捨地放開秦念之,「真是可惜了,那我們下次再聚。我今日所言句句發自肺腑,念之你可要記牢,我等你回復。」

  被玉珂送回秦府,秦念之依舊呆愣愣地回不了神。

  直到腹部傳來一陣陣的鈍痛,愈發劇烈。疼得他冷汗陣陣,眼前發昏。

  咬著牙吩咐管家去太醫院請景大人,接著身子一軟,暈倒在李湘禾的懷中。

  南書房

  江德福躬著身子為宣和帝和康王世子送上茶水。

  趙允成側歪著頭,「陛下這麼著急要見我,可有什麼急事?」

  宣和帝:「你往秦府送人了。」

  趙允成輕笑,「陛下消息夠快的啊,念之身邊連個貼心的下人也沒有,我這做哥哥的……」

  宣和帝不悅地打斷他,「他姓秦,你姓趙,算哪門子的哥哥?念之喜靜,素來憊懶,趁早將你的人撤回來。」

  趙允成先是一愣,接著意味深長道,「將我的人撤回,那陛下呢?您留下的那幾個可不單單是為了保護秦念之吧。你這般偷偷監視他,就不怕他知道了,對你寒了心。」

  「砰!」

  雕花的沉水桌案被拍得一震,宣和帝面無表情地盯著坐在下首的康王世子。

  趙允成絲毫不慌,朗聲道,「好東西人人都想要,更何況是這麼個如珠如寶的玉人兒,陛下與我不如各憑本事。」

  宣和帝沉默片刻,「念之他是人,不是件可以爭來奪去的物品。」

  趙允成嗤笑一聲,「說得好聽,可這些年你悄無聲息地將念之困在你周圍,讓他一直圍著你轉。

  但凡和他走得近一些的臣子,你都不動聲色地外放調走。你以為你能瞞得了一時,瞞得了一世嗎?」

  宣和帝斂著眉眼看不出喜怒。

  趙允成接著說道,「我今日已經向他挑明心意,也算是提前打了招呼。

  他此刻正缺了個知心人陪他談談心,開解開解,倒是便宜了陛下。

  陛下最好快些,萬一那小子被我嚇壞了,轉頭上了李湘禾的繡床,那我可真是白忙一場。

  要知道這個年紀的男子若真是定了性,可就很難扳回來了。」

  宣和帝摩挲著手上的玉扳指,眸中戾氣閃爍,「你都對他胡說些什麼?」

  趙允成深吸一口氣,依舊笑意盈盈,「嗯,也沒什麼特別的,無非就是壓著他親親摸摸抱抱,訴訴衷腸。

  順便告訴他本世子不介意他娶妻生子。當然我也不介意陛下和我一起擁有念……」

  「嗖~」

  趙允成一動不動,直面宣和帝滔天的怒火,白瓷玉質的茶盞就這麼砸在他的腦門上,豁開一個大口子。鮮血頓時涌了出來,血淋淋地沾濕了半張臉。

  宣和帝一怔,怒氣稍稍褪去,「為何不躲。」

  趙允成不甚在意地抹了一把血痕。上前兩步直挺挺地跪倒在地。

  「陛下,我知你對秦念之的心意,而我亦然。我這人向來視禮義廉恥為無物,也不在乎世俗教條。

  可念之不一樣,他需要一個擋箭牌,也請陛下饒李湘禾一命。念之最重情誼,若是李湘禾因他而死,只怕他後半生都會活在愧疚自責中。」

  宣和帝怒斥道,「閉嘴!別以為朕答應了姑母保你一世平安你就能為所欲為,無法無天。你憑什麼教朕做事!」

  趙允成頂著帝王的雷霆之怒,站起身來,「陛下,你以為你對念之的心思當真沒人看得出來?朝臣私底下罵得有多難聽你可知道?

  你根本護不住他!這些年要不是臣明里暗裡壓著,那些閒言碎語早就傳到他耳邊了。

  到時,他還能像現在這樣親親熱熱毫無芥蒂地叫你聲五哥?」

  宣和帝暴怒,「那就那他們都殺了!」

  趙允成看他腥紅的眼眸心下一驚,不敢再刺激他,「陛下,一切以念之的心意為主。」

  宣和帝喧囂的怒氣瞬間停滯,努力壓下心頭翻湧的戾氣,看著面前俊朗的男子,眸色複雜,警告道,「趙允成,朕雖然念著兒時的情分,但這不代表你能一再挑戰朕的底線……」

  趙允成身形一僵,眼神卻越發堅定,「任何人要同我爭念之我都會殺了他,唯獨陛下我願退讓一步……」

  守在門口的江德福簡直瑟瑟發抖,誒喲,我的天爺啊,秦大人莫不是狐狸精托生。

  生怕陛下暴怒下砍了康王世子,又不敢貿然開口,江德福急得滿頭大汗。

  正在此時小太監元寶疾步走來,在江德福耳邊低語幾聲。

  江德福眼神一亮,連忙裝作著急的模樣驚呼道,「陛下,秦大人突發腹痛暈厥,景大人已經趕往秦府了。」

  「什麼?剛才還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昏厥。」康王世子揪著江德福的領口問道。

  宣和帝一向平靜無波的面容也難掩焦急,「去秦府。」

  走了兩步,又道:「康王世子御前失儀,押回府中思過,沒朕允許,不得踏出康王府半步。」

  「念之到底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會疼暈過去。」

  李湘禾心急如焚,用錦帕不行的擦拭他額間因疼痛滲出的細密汗珠。

  「你到底行不行啊,他的身子一直都是你在調養,怎麼搞得?」

  景明緩緩取下最後一根銀針,呼出長長一口氣兒,這才有精力回懟道,「你行你上啊,吵死了!」

  李湘禾登時氣的就要動手,卻聽見床榻上傳來虛弱的痛呼聲,忙湊上前去,「阿念,你還好吧,你到底哪裡痛。」

  景明一邊收拾醫藥箱一邊回道,「你本是女子,雖然因為逆轉丸改變了體質,不同於尋常女子那般,每月會來葵水。但每月該來葵水的時候仍會腹痛不止,並且比一般人痛感更強。

  停藥後,你身上的男性特徵會逐漸消失,你要多注意些身體上的變化不要緊張。比如喉結消失,嗓音改變,胸部腫脹都是正常的。」

  李湘禾有些興奮,「你的意思是念之會變回女孩子的模樣,她今日腹痛可是來葵水的徵兆?」

  景明沉默一瞬,有些自責愧疚,「對不起,我是大夫,我不能欺騙你,你服藥太久,這藥副作用極大,已經傷了根本,你……這輩子是沒有子女緣分了。」

  李湘禾倒吸一口涼氣。

  秦念之卻淡然一笑,「何須道歉,此事我早有預料,能活到今日已經是老天庇佑了。

  我只是不解之前雖每月會有些腹痛,但不曾想今日這般痛得如此厲害,可是有什麼緣故?」

  景明:「你今日可吃了什麼特別的東西,或是寒涼之物。你這脈象不對,像是藥性相撞引發的。」

  秦念之思索一番搖搖頭,「府內飲食如常,在外……只吃了一盞茶。」

  「這倒是奇怪了。」景明突然想到什麼,又探手摸了摸湘禾的脈象,臉色逐漸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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