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雲皂走不出省城了

  雖然雲皂廠的工作要支持，幫助雲皂廠打出名聲是好事。

  但讓曲連城因此放棄提高縣城人民的生活水平，他也有些不願。

  他當初接手榨油廠的時候，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提高縣城人民每月的油供應量。

  現在眼看馬上就要成了，他還想著下下個月的時候，能不能向縣裡建議將每人每月的供應量提高到四兩半呢。

  雖然半兩也不多，但這也是個好的開始不是？

  一時間，曲連城左右為難。

  但最終，他咬咬牙決定答應下來。

  每月一噸，雖然快占榨油廠每月參量的四分之一了，但他想辦法擠擠吧！

  雲皂事業還是得支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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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辦法是人想出來的。

  「每月一噸可以合作。」

  曲連城看著肖婉道。

  肖婉驚喜，正要說那我們現在來聊聊合作的細節，就聽見曲連城道：「但現在有個問題。」

  『但』字文學？

  肖婉默默將身子坐得更直了一些，心裡有些忐忑。

  可別叫她空歡喜一場啊。

  不然去別的地方買油的話，大量制皂這事怕是又要耽擱一天了。

  但不管心裡有多忐忑，面上肖婉還是不顯的，平靜道：「曲廠長，你說。」

  「聽說雲皂想走出雲縣，去往省城乃至全國，一噸油，夠嗎？」曲連城神情有些凝重問。

  肖婉輕微搖頭，「不夠。」

  「事實上，這一噸的油做出來的皂，大約只夠我們雲縣人自己用的，這還是比較保守的估計。」

  肖婉這會兒一想，以現在雲皂的火爆程度。

  不說人手一塊吧，但兩百個人中有一塊還是太保守了。

  興許能做到五個人一塊呢。

  那這一噸就太保守了。

  她是想循序漸進，慢慢來的。

  但誰知道光是現在這一噸，就讓曲廠長這麼大反應呢。

  聽了肖婉的回答，曲連城神色凝重了一分，「這一噸的皂，給雲縣用了，那去往省城乃至全國的皂，要用的原料，去哪裡找，你想好了嗎？」

  曲連城在知道一噸的油只夠雲皂廠用一個月後，就忽然對雲皂能走出雲縣去往省城乃至全國這件事情，不是很有信心了。

  畢竟哪來那麼多油能用來制皂啊，人都還不夠吃呢。

  肖婉有些驚訝，倒是沒想到曲連城會和她說這個。

  但她還是說道：「對於原料這個東西去哪裡找，我有個初步的想法。」

  這下換曲連城驚訝了。

  他沒想到肖婉還真有辦法。

  什麼辦法？

  曲連城被勾起好奇心，「你是想去找多個榨油廠合作嗎？」

  這樣問完，不等肖婉回答，曲連城又搖搖道：「這怕是不行。」

  「並不是所有榨油廠都能像我們廠一樣，能拿出多的油來的。」

  曲連城自從當上榨油廠的廠長後，只要有時間，他就會去參加各個榨油廠之間組織的相互學習。

  然後——

  他就發現，大多廠子的工人都很懶散。

  有的地方人拿著票去糧站也買不到油，並不是糧食產量不行，沒有那麼多糧食用來榨油。

  而是榨油廠的工作效率太低，他們沒能榨出足夠當地人民吃的油出來。

  他也給各個廠的廠長建議過。

  這樣懶散不行，拿著國家的工資，就應該好好幹活。

  結果他發現收效甚微。

  「而且，就算一個榨油廠能多做一些油出來，相比和雲皂廠合作，他們更可能用來改善生活。」

  曲連城繼續道：「你應該也知道，我們雲縣城鎮戶口每月每人到手的郵票只有四兩，就四兩，做飯的時候就真的只是滴幾滴到鍋里了，油水是真的缺，其他地方和雲縣也差不多。」

  曲連城知道他說出的這些話，有些打擊人。

  但作為一個雲縣人，他希望雲皂廠好的。

  所以才想要在儘可能的情況下，給雲皂廠提供一些信息。

  他擔心肖婉如此年輕，考慮得沒那麼多。

  也希望在指出問題後，能真的想出來一個解決辦法。

  肖婉表情不變，只是點了下頭道：「曲廠長你說的這些都是對的，有關原料的事情，我本來是想之後再和你討論的，但既然已經談到了，我就說說我們這邊的打算吧。」

  「我們雲皂廠制皂，其實什麼油都可以用，並不是非得和人搶油。」

  「我們可以用蓖麻油、亞麻籽油、椰子油、棕櫚油、山茶油和米糠油這類的油。」

  說到這裡，肖婉的表情露出一抹遺憾，「只不過這些油目前就算有，產量也很少。」

  「在這些油的量無法支撐起皂廠的消耗前，我們買大豆油、玉米油、菜籽油這類常吃的油，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肖婉嘆口氣道。

  「畢竟雲皂現在勢頭正好，我也是想一鼓作氣的發展上去，畢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嘛。」

  肖婉用類似保證的語氣說道：「只要這些油的產量上來，就可以不管我們皂廠用多少油，都不會影響到其他人的生活水平了。」

  「如果可以，」肖婉真誠建議道：「我希望曲廠長你能多開闢幾條壓榨這些油的工作線。」

  曲連城聽完肖婉這些話後，原本恢復嚴肅的眼睛裡，冒出了些許的亮光。

  「剛是我狹隘了，我沒想到還真有魚和熊掌可以兼得的時候。」

  肖婉擺手，笑道：「曲廠長不是皂廠的人，不了解制皂工藝，不知道我們也能用其他的油，很正常。」

  「但這開闢工作線的事，您看？」

  肖婉睜著眼睛，期待道。

  「我會組織開設的。」

  曲連城直接給肖婉吃了一顆定心丸。

  開闢多幾條線，對他們皂廠來說也是沒有壞處的事情。

  多榨幾種油賣出去，他們廠也能油更多的收益。

  到時候各種節日的福利都能多一些。

  曲連城回想了一下肖婉剛剛說的那些油，開始分析。

  「蓖麻油的原料蓖麻籽我們這邊就有不少，這個產量只要想，很快能提高。」

  「但亞麻籽油的原料亞麻籽，據我所知它的主要產地在東北那邊，我們廠這邊要是做亞麻籽油，那便只能聯繫運輸隊那邊將原料運送過來了。」

  「可這並不划算，好幾車蓖麻籽都壓不出一車的油，從節省運輸費的角度，需要亞麻籽油的話，可以指直接從東北那邊的榨油廠訂，然後將已經壓榨好的油運過來。」

  說到這裡，曲連城頓了一下，而後看向肖婉補充道：

  「我在東北那邊有認識的人，你們廠如果需要，可以找我牽線。」

  肖婉笑道：「那我就先謝過曲廠長了。」

  送上門的好事，她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她只是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