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牛棚

  蔣麗麗問起，肖婉就把認識周蘭的過程簡單的說了一下。

  蔣麗麗聽完感嘆，「原來這樣就能和他們搭上關係啊，根本不用和他們單位的人結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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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婉：「……」

  ·

  牛車晃悠悠。

  等肖婉幾人回到村裡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肖婉拎著買回來的東西，步履匆匆的進屋，「我回來啦！」

  「今天順利嗎？」

  顧時聿笑問。

  肖婉點頭，「很順利哦！」

  「餓不餓，飯在鍋里，先吃飯？」顧時聿接過肖婉帶回來的東西放到一旁。

  「好啊好啊。」

  肖婉洗了手，幫顧時聿端飯上桌。

  相比於之前，今天的晚飯算是晚的。

  再加上肖婉出去跑了一趟，肚子已經很餓了。

  今晚的晚飯是臘肉炒土豆片和一份筍湯。

  肖婉等顧時聿上桌後，就率先夾了塊土豆片塞進嘴裡。

  臘肉的咸香隨著和土豆片一起翻炒，統統融入了土豆片裡，好吃得讓肖婉眯了眯眼。

  「好吃，真香！」

  肖婉一邊吃飯，一邊評價道。

  顧時聿見狀淡笑，往肖婉碗裡夾了塊筍，提醒道：「吃慢一點，小心噎著。」

  知道這是一個為自己好的提醒，肖婉便放慢了進食的速度。

  邊和顧時聿講話，「你知道我做什麼了嗎？」

  問完這句，不等顧時聿回答，肖婉就將今天的事情說了。

  顧時聿靜靜聽完，之後點評道：「婉婉很厲害。」

  顧時聿從未想過，還能這樣讓雲縣的人接受雲皂。

  被顧時聿誇了的肖婉，傲嬌的抬了抬下巴，「我還有後招呢。」

  「什麼後招？」

  顧時聿好奇問。

  「唔——我準備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寫成文章，投稿給報社那邊，想辦法他們印出來，進一步讓雲縣的人對雲皂記憶深刻。」

  顧時聿聽完，想了想點頭贊同，「這的確是一個好辦法，看報紙的人很多，其中一些人可能平時根本不用買這些，但都可能因一句『雲縣人自己的皂，讓雲縣和滬市一樣讓別人知道』而去買皂。」

  「聰明。」

  肖婉笑彎了眼，「我就是這樣想的，而且我們的皂上了報紙，那就是進一步打開知名度了。」

  顧時聿淡笑著繼續給肖婉夾菜。

  飯後。

  兩人一起洗了碗。

  肖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找出家裡的手電筒，對顧時聿說道：「我出去一下。」

  顧時聿眉心微動，推著輪椅靠近，微微仰頭問：「這麼晚了，要去哪裡？」

  顧時聿覺得有些反常。

  平時吃過晚飯，也沒有見肖婉出去啊。

  「我今天聽阿根叔說牛棚那邊的人好像生病了，就想著去那一點藥悄悄給他們送去。」

  肖婉抿了下唇，繼續說道：「我聽說他們之中，好多人其實都沒錯，只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下放了，而且他們之中還有好多能人呢，要是因為生病、過的不好，就這樣去了，總覺得很可惜，所以我就想悄悄幫一下。」

  肖婉說完，就見此時的顧時聿，等在如豆等燈光下，溫柔的注視著她。

  對上這樣的視線，肖婉的心跳莫名快了兩拍。

  顧時聿看著肖婉，只覺得這人總是能給他人很好的感受。

  他笑道：「來歷不明的東西，他們怕是不會收。」

  肖婉一聽。

  就知道顧時聿是贊同她送東西過去的。

  虧她還以為這時候的軍人，思想會比較保守，不樂意她靠近呢。

  肖婉眨了眨眼，俏皮道：「所以，我準備偽裝成愛心人士，再送給他們的東西上，寫一點鼓勵的話。」

  顧時聿點頭，「可以。」

  「那我們一起？」

  肖婉雙眼發著光問。

  顧時聿見狀，縱容的點頭，「好。」

  「那我先去拿一點藥？你先在家幫我準備一些糧食什麼的，到時候我和你藥一起送去。」肖婉提議。

  顧時聿看了眼外面的天，又看了眼自己的腿，最終是點頭，「路上小心。」

  「放心吧。」

  肖婉一邊揮手一邊出門。

  肖婉出門後，顧時聿也沒有閒著，拿了個袋子出來裝糧食。

  ·

  肖婉披著夜色，去了村裡的醫療點敲門。

  彼時，徐磊剛吃完晚飯。

  聽見敲門聲，他便起身開門。

  見門外是肖婉，徐磊還有些驚訝，「你怎麼來了？」

  「來開一點藥。」

  肖婉道：「麻煩給我一些治療感冒發燒咳嗽的藥，常用的藥都給我準備一些。」

  徐磊：「……」

  他還是頭一次聽說這樣來買藥的。

  「是誰生病了嗎？有什麼症狀？生病還是要對症下藥的好。」

  「沒有，我是為了以防萬一，提前準備著的。」

  肖婉掏出錢遞給徐磊，「錢在這裡，天色不早了，麻煩醫生快一點。」

  聽見沒人生病，徐磊微微放鬆。

  但見肖婉這公事公辦的樣子，心裡莫名覺得有些微妙。

  他一邊進屋給肖婉拿藥，一邊道：「上次的事情，對不起，是我給你惹麻煩了。」

  肖婉聞言，略微思索了一下，就知道這人說的是上次趙曉玲打著他的名義來找她茬的事情。

  肖婉淡淡道：「你上次已經找我哥帶話給我了，我已經收到了。」

  言外之意，不必再提。

  徐磊見肖婉這樣，抿了抿唇，「既然見到了，我自然是要當面說一下的。」

  「行，我收到了。」

  「你好了嗎？」

  肖婉催促。

  徐磊：「……」

  他是看明白了，除了拿藥，這人是沒別的話和他說了。

  他們曾經……

  怎麼也是未婚夫妻的關係。

  徐磊雖然願意看見現如今的肖婉在顧時聿的身邊，對顧時聿好，但還是會疑惑，還是會不解，為什麼當初他那個時候，她就直接和他退了婚呢。

  可徐磊想問的話，直到肖婉將藥全都拿走，他也沒有問出來。

  不只是害怕問題的答案，自己無法接受還是因為什麼。

  肖婉從徐磊這邊拿到藥後，就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家。

  彼時，顧時聿已經將糧食這些準備好了。

  甚至準備了紙筆，好讓肖婉寫字。

  肖婉將帶回來的藥放在一旁，便拉著顧時聿一起寫。

  最後，兩人都寫了一些類似黑暗總會過去黎明總會到來的話。

  這些話對後世的人來說，可能有些假大空，但對這個時候的人來說，是剛剛好的。

  落筆後，兩人相視一笑。

  肖婉：「……」

  她覺得顧時聿有些犯規。

  不知道燈下看美人，美人更美麼？

  關鍵是這人還對她笑得那樣好看。

  這會讓她忍不住想要輕薄他的！

  為了防止自己做出超出計劃的事，肖婉強迫自己移開落在顧時聿臉上的視線，起身將留言放好。

  顧時聿注意到肖婉的動作，眸光微動。

  肖婉起身後，便咳了咳，對顧時聿正經道：「我去啦。」

  「要不要看看還有什麼缺的？」

  顧時聿提議。

  肖婉聞言，便順著他的提議看了一下。

  顧時聿準備的東西中，主要是一些大米和麵粉，加起來差不多能有個四五十斤。

  肖婉看完後，想了想問：「要不要再來點肉？」

  光吃主食是能活下去，但有肉肯定更好啦。

  「好。」

  顧時聿點頭。

  他也是想過要送肉的，但因為和糧食比起來，肉更珍貴。

  家裡的肉都是肖婉從外面一點一點買回來的，雖然從來不缺，但還是要一起做決定才行。

  「那再來一點雞蛋？」

  肖婉繼續提議，「蛋我們家是最不缺的了。」

  「可以。」

  顧時聿再次點頭同意。

  到最後，兩人商量著商量著，連調味料都弄帶上了。

  畢竟這些東西，對於牛棚那些不能出村的人來說，肯定是缺的。

  好在將調料味放進去後，就真的差不多了。

  肖婉拿了個背簍來將東西都背上，而後就和顧時聿打了聲招呼，出了門。

  顧時聿目送肖婉的背影消失，而後低頭看向自己的腿的視線，再次帶上了煩躁。

  這些事情……

  本應該他來做的！

  可他做不到，害她在外面辛苦了一天，回來還要這樣。

  良久，察覺自己的情緒不對，顧時聿忍耐的閉了閉眼。

  ·

  大楊村牛棚在的地方，有些偏僻。

  周圍的濕冷，比顧家老屋過之而不及。

  並且剛一靠近，就有一股明顯的牛糞味傳來。

  肖婉微微凝眉，有些無法想像住在這裡面的人是怎麼生活一年又一年的。

  肖婉放緩步伐靠近，彼時牛棚裡面，黑漆漆的，一點光沒有。

  幾乎也沒什麼聲音，有的只有壓抑著的咳嗽聲以及牛時不時傳來的打響鼻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