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謝乘淵性情大變

2024-10-03 16:18:47 作者: 無憂小鹹魚

  沈鈺被送進去時,房間內迷霧四散,所有門窗緊閉,被人用釘子釘死。

  侍女們戴著特製面罩,神色愈發冷漠。

  「哐當——」

  木門隔絕外邊最後一縷空氣,沈鈺聞了聞,輕諷地彎起唇。

  迷情藥。

  陸應淮除了想給她見識毒瘴,還添了猛料,準備一石三鳥。

  她沒想太多,從袖中的玉瓶中倒了點水液在地面,不一會兒,四散的黑鼠紛紛爬了出來。

  百毒莊的喚靈藥,只需用其中一類物種提煉屍油,再添幾味藥材,就能引同種類動物聚集。

  黑鼠在原地漸漸形成一個圈,碩大肥胖的身子繞著方才那攤水液打轉。

  沈鈺選了只最大的,擺出離開燕北前煉了還來不及送給謝乘淵的藥,開始逐一試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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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第三味藥材時,黑鼠已經漸漸起效,至少爬行時不會跌跌撞撞。

  其餘的受了藥勁紛紛瘋狂亂竄,茶盞被碰落在地,發出脆響。

  門外候著的宮女試探性問:「沈小姐可還好嗎?」

  沈鈺席地坐在廂房中央,不平不淡道:「當然。」

  簡直不要太好。

  門外忽然傳來輕斥,「你問什麼問?這人全身上下一張嘴最硬,半個時辰沒起效,關半日也是行的,總要給她點教訓瞧瞧。」

  「更何況是太子殿下的吩咐,都杵著幹什麼,去幹活!」

  院子中逐漸恢復平靜,沈鈺又試了新一味藥,症狀倒是好多了,可此藥原材十分稀有,輕易尋不到。

  要是用在戰場,只能是杯水車薪,還會因為解藥餘數不足,引起軍中互相猜忌。

  陸應淮的囂張不無道理。

  解藥難制,東魯的底牌拍在了要害處。

  沈鈺按了按眉心,正要重新擬個方子,尋些別的藥材替代試試。

  走到盥洗盆旁,幾隻黑鼠不知哪處不對,竟將那盆齊力掀翻。

  水灑了一地。

  女子邁出的腳步微微一頓,再度折返。

  木製的軟榻邊沿逐漸露出清晰之景,和一旁的朦朧相較,突兀地闖進她的眼帘。

  沈鈺思索片刻,忽而極輕的笑了一聲。

  霧起於塵,塵融於水,常言道解藥只在七步之內,竟是這般意思。

  鋪天蓋地的洗刷下,所有污穢只能無處遁形。

  ……

  陸洲趕到燕北邊境時,有將士給他引路:「主帥在城台上。」

  宋昭昭換了利落騎裝,三兩下提起衣擺一躍而上。

  陸洲無奈地跟在身後,提醒道:「你慢些。」

  他雖擔心謝乘淵,但陸家家訓是不肯插手皇家之事的,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在這種地方和他相見。

  宋昭昭一路上都沒什麼好臉色,冷了冷,「陸大公子這般嬌氣,還是趁早尋個客棧歇著為好。」

  兩人吵到謝乘淵面前,男人眉宇微凝,「你們怎麼來了?」

  宋昭昭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東部山川延綿,瞧著像是沒有盡頭,但離東魯國都僅剩下一天的路程。

  她拍了拍他肩,心緒染了幾分澀然,「想鈺兒了?」

  沈鈺以身犯險一事,知道內情的人沒幾個,宋昭昭恰好是其中之一。

  京都近些日子風起雲湧,是非之地她不願多待,可若是回江南,自己身邊的至親都在生死線上徘徊,宋昭昭做不出這種獨自瀟灑的事。

  再加上她收到消息,說陸應淮看上沈鈺,正準備收入後院,擔心謝乘淵心緒煩亂,才跑來邊境盯著他。

  提起沈鈺,謝乘淵臉上難得多出幾分和緩。

  他沒開口,闔著雙眸,似乎在等什麼。

  翌日。

  東魯士兵晨起時,發現對面忽然濃煙滾滾,火光沖天,像是在燒殺搶掠,掃空城池。

  「主帥,燕北謝家軍有異!」

  瞭望兵匆匆掀了營帳簾走了進來,一臉茫然,「謝乘淵竟然在放火燒城。」

  他年少成名,打仗向來乾淨利落,厚待俘虜和百姓,眾人只道謝家世子端的一片清高,從未見過他這般行徑。

  「什麼時候的事?」

  那人唇顫了顫,厚重而乾澀的唇緊抿:「清早一起便這樣了。」

  邊境黃沙漫天,本就是缺水的時節,他們倒好,生怕不將自己熱死不罷休。

  東魯主帥沉吟片刻,召了國師來。

  那人掐指算了兩下,忽而俯身,「恭喜主帥,此乃大捷之相!」

  主帥頓時來了興致:「還請國師明示。」

  「謝乘淵性情大變,無非是一連的敗仗灰了軍心,再加上昨日夜間天象有變,滿月入紅,有入魔之兆,臣斷定不出三日,謝家軍定會內部大亂,謀反倒伐。」

  話音剛落,門外又有人朗聲道:「主帥,急報!」

  他捏著探子剛傳來的字條遞上前,東魯主帥三兩下掃過,頓時猖狂一笑,「國師料事如神啊!」

  字條被在場眾人傳閱,看到謝家軍半數人因毒瘴而纏綿病榻時,懸了幾個月的心終於微微放下。

  與此同時,陸應淮也收到西涼同意幫戰共剿燕北的回覆。

  喜上加喜中,又被東魯國主厚賞了一番。

  西涼國主如今流連女色,國事大多由西涼皇后打理,親自寫的諭令絕不會有錯。

  連帶兵的將領都是她門下最炙手可熱榮親王的親信。

  酒過三巡,陸應淮站在大殿請旨,「邊境悽苦,將士們許久未吃好喝好,如今燕北有大敗之勢,兒臣懇請軍備之費取部分用於改善衣食,養精蓄銳,也好一鼓作氣端了謝家軍。」

  「太子言之有理,朕准了。」

  大殿內所有人都沉浸在美夢之際,另一邊,謝乘淵正帶著欽天監夜觀上空。

  二人看的不是星象,而是不斷飄來的厚雲。

  一片火光中,欽天監笑了笑,「世子心思甚巧,明日再讓城中將士將方圓五里的秸稈燒盡,兩日內便能落雨了。」

  只要有雨,他們的困境就能迎刃而解。

  謝乘淵負手而立,微微頷首,「那就按您說的辦。」

  「這都是臣該做的。」欽天監想了想,開口道:「星象一說,世子切勿放在心上,星河瞬息萬變,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可若不謀,上天也難成全。」

  「不到最後一刻,世子且放寬心。」

  他不是沒看出來,面前的男子已經幾個晚上未曾合眼。

  謝乘淵勾唇,「多謝林老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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