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太子撿破鞋
2024-10-03 16:18:08
作者: 無憂小鹹魚
晉元太子眼底帶了幾分探尋,合著耐人尋味的幽深在沈瑤身上梭巡著。
只是片刻,女子再度跪下,「臣女不敢高攀殿下,哪怕遠遠看著殿下便知足了,若是給殿下徒添煩擾,還請責罰。」
她垂著頭,纖細單薄的身影微晃,卻遲遲不敢抬起仰望眼前人的光芒。
晉元太子似乎很受用,面色微松,將她再度扶了起來。
與此同時收攏的,還有她掌心方才那罐靈花膏。
周圍人極有眼色的退了下去,院子中唯餘二人。
柳葉浮水,漣漪蕩漾,不知晃動到了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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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高些的地方,和風微微拂面,沈鈺和謝乘淵二人尋了一顆茂密高大的榕樹,側坐在枝上,看著院中越來越靠近的兩具身影。
關鍵時刻,沈鈺面前一片黑暗。
溫熱遮在眼睫,頭頂響起謝乘淵低沉的聲音,「髒,鈺兒別看。」
沈鈺勾唇,「若我想看呢?」
「那便只能委屈夫人同我回別莊了。」他似笑非笑,語氣曖昧,「我比他好看。」
坐了一會,謝承淵陪沈鈺出宮。
一路送到平陽侯府門口,今日總算能名正言順的走正門進去,不必翻牆了。
一時間沈鈺還有些不習慣。
江文瑛也沒留他多坐,點心送進了聽風閣。
「上次你問我百毒莊,一直沒尋到合適的時機告訴你,今日有空,鈺兒還想聽嗎?」
沈鈺頷首。
醫谷出自赫連甫,她只是做了半道的接路人,但百毒莊是突然冒出來的。
說不好奇不可能。
謝承淵和她同方向而坐,笑了笑,嗓音低磁:「百毒莊的前身是神機營。」
沈鈺睫羽微抬:「先帝手下的?」
「不錯。」他道:「先帝雖然未曾正式登基,實則在冠禮後已經幫著打理,後面被內鬼出賣,神機營內部四散而開,大換血才落到當今聖上手裡。」
沈鈺頓了頓,似是輕嘲:「誰能想到江湖上人人懼怕的百毒莊,裡邊的人其實都曾是朝中暗衛。」
沈鈺眼神微深,暗衛雖藏名與功,說到底還是為家國辦事,和江湖上的白丁莽夫如何比。
當年發生了什麼不言而喻。
「領頭中有人叛變,沒能護住先帝,裴行遠上位後借這個原由肅清,死的死逃的逃,要不是那年我中了迷心剎,高叔回來救我,他們只會永遠蟄伏在黑暗中。」
沈鈺側頭看他,輕聲說:「沒事的,都過去了。」
謝承淵餘毒已清,除了她其餘的人都不知道。
就連鬼狐也以為只是暫時壓了下去。
涼了一會,龍井茶的清香縈繞鼻尖,他倒了一杯純澈的茶湯餵到沈鈺唇邊。
嘗了一口,微澀中帶著甜。
她問:「放了糖?」
京都中的世家小姐,幼時哭鬧的厲害,家中長輩便會用這法子哄一哄。
沈鈺喜甜而不膩的味道,這口感倒是新奇,又喝了一些。
百年古樹上的茶葉,一棵樹一年只產半斤,若被懂行的人知道,定要痛心扼腕。
謝承淵笑問:「甜麼?」
「還行。」
他攬著她的腰,將人轉過來,低頭吻了一下她的唇,鳳眸笑得愈發瀲灩,「我覺得挺甜的。」
蜻蜓點水,一觸即放。
沈鈺不動聲色地挑起眉,已經習以為常。
謝承淵悶笑:「我趁人之危,給鈺兒重新排一齣好戲解悶如何?」
沈鈺慵懶地回過頭,「嗯,不好看明晚不准來。」
翌日。
朝堂之上,一道彈劾摺子上了龍案。
戶部侍郎攜朝令出列,「回陛下,臣收到百姓流言,荊州刺史陳放惡意抬高賦稅,從中貪利,欺壓民生,遂派人去查,此事確實為真,請陛下定奪。」
裴錚面色冷不丁沉了下來。
荊州四通八達,又是富庶之城,這些年不論銀兩還是其他,刺史是他舉足輕重的一顆棋子。
而戶部侍郎,卻是太子的人。
往年晉元太子從未將心思放到這處,又怎會輕而易舉的將自己門下之人揪出。
來龍去脈不用細想他已經猜到大概。
裴行遠看了一眼摺子,喜怒不辨:「既然如此,便交由監察部去辦就是,刺史一位他當不了,自然有其他人能勝任。」
「六皇子,你可有舉薦人選?」
裴錚脊背涼了一瞬,看向晉元太子時,那人正微微側過身,面含淺笑。
世人皆道,晉元太子天生長了一副笑臉,如彌勒佛托生,便是天大的事臨前,也讓人如沐春風,日後定是位和善的明君。
呵。
都是愚見。
裴錚眼底划過一抹冷寒,拱手淡淡:「兒臣常年居於京都,對荊州一事了解不多,唯恐拙見污耳,請陛下另擇才人。」
「嗯,」裴行遠沉吟一瞬。
忽然,晉元太子微微一笑,「六弟此言差矣,本宮記得淑妃娘娘便是荊州出來的,荊州出美人,淑妃娘娘更是世家清流,族中怎會無人適配為官?」
「陛下何不在淑妃娘娘母族中選一人?」
他說的誠心誠意,裴行遠揚唇笑道:「太子不提朕倒是差點忘了,你們二人兄友弟恭,能為彼此想著,朕心甚慰。」
「這事便交由你去辦。」
晉元太子領命:「兒臣定不負所托。」
大殿內瞧著和樂融融,只有兩大勢力的背後互相較量。
晉元太子將事捅了出去,真要順著線索下查,不難知道荊州刺史便是淑妃遠房表家的兄長。
一旦讓聖上知曉,荊州刺史犯得過錯很容易便會連帶淑妃,淑妃下來自然就是裴錚了。
下朝後。
晉元太子走在前面,身後忽然有人將他叫住。
「太子殿下光風霽月,不曾想有朝一日竟會為了謀劃撿臣弟不要的破鞋。」
裴錚表情冷幽,光天化日,將那點子男女情事扯得直白魯莽。
晉元太子望向前方隱怒未發的人,「六弟說的本宮沒聽懂,破鞋好鞋,能為本宮所用,夠穿就行。」
他眯了眯眼,嘴角輕勾:「還是六弟如今連一雙鞋都沒了?」
「本宮能幫你外祖家求個官,替你尋一雙鞋也是為人兄長的本分。」
裴錚眼底已經是極度的酷寒,「不必了,臣弟只盼太子穿著這雙鞋,別濕了腳才是。」
趙慶培那個老東西竟敢讓他女兒玩弄自己,兩面三刀,他怕是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