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你真的喜歡我麼

2024-10-03 16:17:42 作者: 無憂小鹹魚

  謝乘淵出門時,唇角輕輕揚起。

  身後的管家卻滿是黑臉,上了車,馬車駛出宅邸附近。

  鬼狐揭了人皮面具,匪夷所思:「主子,和東家沒談攏麼?」

  昭玉夫人是他們多年的盟友,與主子關係並不差,可為何方才見裡邊的人都沒什麼好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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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狐甚至不敢說,他覺得自家主子是被人轟出來的。

  車內,謝乘淵解了一身玄袍,露出裡面紫色雲紋滾邊長衫,是錦衣閣的鎮店之寶,名喚西江月。

  他心情十分好,好到一人獨自輕笑出聲。

  鬼狐更納悶了,也不敢問。

  「談得頗為順利。」男子聲音低低沉沉,「等會你派人將新的契紙送過來。」

  三七分,她七他三,換沈鈺一句千金難買,十分值得。

  回看往昔,謝乘淵挑起腰間雙魚佩,鳳眸微彎,原來他們之間的緣分從未斷過。

  入夜。

  沈府圍牆再度迎來不速之客,一抹黑影掠過月色,輕而易舉進了聽風閣。

  男人腳步剛落下的那刻,案幾前的女子已然抬起頭。

  沈鈺慵懶地擱下話本子,還未說話,唇上已然一熱,轉瞬間屋內燈火驟熄。

  「怎麼了?」

  男子低沉的喘息落在她耳畔,帶著薄繭的指腹摩挲著她的側臉,將餘下的尾音堵的嚴嚴實實。

  好半晌,他才輕輕將她放開,「想你了。」

  「一日未見而已。」沈鈺道。

  謝乘淵嗓音溫柔,「一日未見如隔三秋,如今已是亥時,次日將即。」

  他道:「夫人,是如隔好幾個秋了。」

  從宅邸出來時便想來尋她,可如今因著沈蕭,沈府被不少人盯著,貿然拜訪怕是會給沈廷和江文瑛添亂。

  謝乘淵忍了多時,忍到入夜後才將周圍所有眼線放倒,這才能來尋她。

  沈鈺打小沒聽過什麼耳熱的話,在謝乘淵這一次性補了回來。

  她恍然想起白日與雲驚鴻說的,心底深處有塊地方逐漸變軟。

  換作一年前,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和誰交心相守,餘生繆繆,不過彈指一揮間,情感更是如天邊流雲,沒什麼值得太過留戀的,若真要得到什麼,握在手中的錢財權利才是主要。

  可當對面拋出曾經最能吸引的東西,她忽然覺得索然無味。

  除了不願虛以為蛇,這是沈鈺第一次感受到,喜歡很重要。

  她沒有愛過人,但那種順心而動的感覺像是絲絲縷縷的糖霜沁入,在味蕾綻放。

  謝乘淵忽然將她抱起,走向床榻,「這麼晚不睡,可是有心事?」

  沈鈺眼睫微微顫了顫,聲調有些懶,「嗯,失眠。」

  「剛剛順手把裝地契的箱籠帶來了。」他又開口,聲音有些低緩:「睡不著可以數數我們有多少家產,不過鈺兒能不能看在它的份上,今晚留我小住。」

  男人的聲音帶著幾分哄誘,更似平平無奇地扮可憐,倒像是讓她想起雨夜無處可去的小狗,濕漉漉的眼眸如水波漣漪。

  沈鈺的心有一瞬間跳快了起來。

  在島上那幾日的回憶翻湧肆虐,她不動聲色間換了吐息,逐漸平復過亂的跳動。

  他有些不對勁。

  心情好的簡直太過張揚,和前幾日隱隱壓著心事的模樣判若兩人。

  「你今天心情不錯?」沈鈺問的直白而認真。

  「嗯,很開心。」謝乘淵勾著笑,將她平放在床榻上,順勢躺在身邊。

  二人墨色的青絲纏在一處,他尾調揚著,補充道:「因為和你見面了,所以很開心。」

  直到——

  沈鈺側頭,杏眸輕眯,撫上他的肩膀忽然將人往下拉了幾分。

  謝乘淵眸色微暗,墨色中情潮翻湧。

  除了那日餵藥,她從未對他有過半分主動。

  再加上君九霄日日不停的書信,他早就在背後嫉妒的險些眼紅。

  可如今……

  謝乘淵闔著眸,等待的卻不是溫香軟玉,而是喉間一涼。

  昏暗中,沈鈺臉上染著慍色,冰涼的刀刃粘上他的皮肉,冷笑一聲:「雲公子,這又是玩的哪一出?」

  謝乘淵:「……」

  他脊背瞬間泛起一層薄汗。

  「鈺兒,我……」

  甜蜜氛圍驟然消逝,沈鈺起身要走,她眉宇淡冷,「出去。」

  要不是他發間殘餘的那點玉蘭冷香,差點就被他騙了過去。

  一想起今日說混帳話的和晚上來哄自己的是同張嘴,沈鈺瞬間心情複雜。

  她知道謝乘淵藏的深,卻從未想過他能在自己眼皮底下班門弄斧,甚至還故意試探。

  他真是有夠大膽的。

  「我錯了。」謝乘淵長臂一攬,將她帶入懷中:「鈺兒,我真的錯了。」

  沈鈺銀針出手,直接抵在他面前,只需一寸,便能直入脈門。

  「你是想和我比一場?」

  「我沒有。」謝乘淵神色難掩慌張,但依舊沒放,他閉了閉眼,「夫人若是生氣,怎麼罰我都行,只要別不理我。」

  沈鈺冷聲道:「我此生最恨人算計,趁我沒動殺心,你有多遠走多遠。」

  謝乘淵壓了口氣,停了好久,「我不是算計,鈺兒,你聽我解釋。」

  沈鈺現在心底窩著一團火,手被人握著,她要掙脫,卻發現這人抓的十分巧妙,既讓她脫不了手,又不會傷了她的手腕。

  氣的她腳上蓄力,剛要踢過去時,腳踝被人穩穩托住。

  「你拿鞭子打我都行,別傷了自己。」

  沈鈺險些氣笑了。

  「好,我倒是要聽聽,九殿下門中驚動燕北的名門謀士雲驚鴻,準備如何狡辯。」

  兩人無聲對峙著。

  片刻,謝乘淵道:「回來前伯父曾去信,讓我待你及笄後便來下聘提親,可到京都後,他說此事被你回絕了。」

  「從孤島回來後到現在,我一直想不明白,你對我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感。」他靜靜地坐在她身側,垂著眸,「我承認這種方式很卑鄙,但是鈺兒,我沒有你想的那般城府深重,至少在你面前沒有。」

  「要不是在房門前認出蟬衣,我不會想到昭玉夫人就是你,也不會想要弄清謎底這個答案。」

  沈鈺盯著面前略顯無措的男子,聽見他略帶低嘲的不確定,「你從不拒絕,卻也未曾回應,你真的喜歡我麼?」

  「是男女之間的喜歡,而非救命恩人之間的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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