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做戲只是給你看

2024-10-03 16:13:42 作者: 無憂小鹹魚

  沈瑤心底一個激靈,背後冒出一層冷汗。

  難道爹娘早就知道沈敏是假的,那演這齣戲……

  她腳底像是灌了鉛一般,險些站不穩。

  沈廷淡淡道:「請諸位移步。」

  他一聲令下,門扉四開,小廝移開了不遠處的石井蓋。

  當著眾人面,他解下手上圍著的帕子,將染上的金瘡藥洗淨,上面完好無缺,什麼傷口都沒有。

  沈廷親自從井邊打了一桶清水,放於碗後,拿過銀針刺了兩顆血珠,不一會,沈敏被趙嬤嬤命人壓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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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衣襟亂得不成樣子,發頂滿是污血地黏在一處,有些地方甚至能見皮肉,觸目驚心。

  下人慣會看臉色行事,沈敏潦倒模樣怎會是真正的小姐。

  拿銀針時根本沒有力度可言,專門挑指腹最薄的地方刺了下去,鮮血頓時汩汩湧出,疼得沈敏額冒冷汗,「痛……」

  伴隨『咚』的一聲,兩顆血珠沉於碗底,互不相融。

  趙嬤嬤遞銀針給沈鈺時,謝乘淵沒接,鬆了繞在指節上的絹布,用內力輕輕一催,方才已快乾涸的傷上又有紅色浮現。

  錐心的針刺,受一次就夠了。

  他的內力渾厚溫和,如暖陽消融山巔之雪,潤物細無聲般,感知不到明顯痛楚。

  血珠很快融為一體,江文瑛淡冷多時的臉上,露出微微笑意。

  沈廷舉起那隻相融的水碗,無比鄭重:「諸位在此見證,鈺兒確為沈家嫡親女兒。」

  鴻臚寺卿與兩位女官只要結果,得到後便告辭離去。

  沈瑤忽然上前幾步:「娘親,這歹人冒充姐姐,實在可惡,只有處以極刑才能解心頭之恨。」

  江文瑛嗓音淡淡:「你倒是為鈺兒著想。」

  沈瑤偷偷地看了一眼座上三人,沈守安和沈廷神色都很平靜,提著的心也微微放了下來。

  這句話江文瑛沒少說過。

  沈鈺回來後,她也做過一些手腳,都沒被發現。

  況且,她這次手做得十分乾淨,夏荷的兄長到京都沒三日後,就被派出去的殺手做成馬匪截殺,死在了城郊。

  正當心中微松時,沈瑤忽然聽見江文瑛開口。

  「你的這隻仿得倒是有些東西。」她從趙嬤嬤手裡拿過沈敏的銀鐲,淡淡道:「可惜我從拿到它的第一眼時,就明白這東西是假的。」

  「若非要套出背後幫你那人,今日根本沒必要做這一出。」

  沈瑤臉色唰的一下白了。

  她微微抬頭,卻見平日慈眉善目的婦人遙遙看來。

  「跪下。」

  語氣是自己從未聽過的冷肅。

  沈瑤咬了咬唇,顫著聲道:「娘,女兒不知自己做錯什麼……」

  她是江文瑛一手帶大的,再如何也有十幾載的情分在,平心而論,在這個家中他們幾乎對自己有求必應。

  「我與你爹究竟哪裡苛待於你,你要對鈺兒下此狠手!」江文瑛終於盛怒道:「與白婉交好,我當你是被奸人鬼迷心竅,偷盜藥方,我只悔自己未曾早些發覺,讓你誤入歧途。」

  「一而再再而三,若是後宅姐妹爭風吃醋倒也罷,可你竟想要鈺兒的命!」

  「你對得起我們十幾載的養育之恩嗎!」

  沈鈺回來之時,沈守安就提過要給沈瑤儘快許門親事將她嫁出去。

  未免夜長夢多,也未免她心思不正。

  可江文瑛總覺得不能盲婚啞嫁,總要給她挑一門合適且頂好的婚事才行。

  不曾想險些釀成大錯。

  「娘,我沒有……」女子姣好的臉頓時梨花帶雨,「一定是沈敏胡言亂語,想著要將我也拉下水!這個人的話不能信!」

  謝乘淵眸光淡冷:「沈敏的話不能信,夏江的話呢?」

  「怎麼可能……」沈瑤不可置信地喃喃。

  沈鈺微微頷首,鬼狐立馬將人壓了進來。

  沈瑤的面色變得十分有趣,仿佛見到鬼一般,尖叫著往後躲。

  沈鈺眉眼清絕,目光淡淡地落在她旁邊的人身上:「你的丫鬟定會十分後悔為你做事。」

  好處沒多少,命差點搭上兩條。

  「小姐,這是怎麼回事?」夏荷眼尾猩紅,顫抖地撲上前。

  夏江常年在碼頭做工,身體硬朗壯實,如今卻白得像張紙,風一吹就能倒。

  夏荷心疼得淚珠直落,手剛搭上男人肩膀,神情陡然一愣,「你……你的右臂?」

  衣服下袖管空空,夏江苦笑道:「是哥哥沒用,被七小姐派來的殺手傷了,刀上又抹了劇毒,逼不得已只能斷臂保命。」

  兩兄妹自小父母雙亡,互相扶持長大,夏江是夏荷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也是活著的指望。

  她每天想盡辦法討好沈瑤,只不過想時機合適,替兄長在府內謀一份差事,不必再去碼頭搬重活吃苦。

  夏荷根本沒想到,沈瑤竟然想殺人滅口!

  「是我傻,我太傻了。」夏荷垂著淚,轉身跪倒在地,「夫人,這一切都是七小姐做的,從六小姐回來那日起便設法想著要將她剷除,奴婢也是聽了讒言,才會誤入歧途,求夫人寬恕……」

  「六小姐。」她跪著一步步挪了過去,頭磕得砰砰作響:「奴婢知道錯了,奴婢真的知道錯了,您大人有大量,饒我一命……」

  「道歉我就必須原諒?」沈鈺眼睫垂下,淡淡道:「天下哪有這麼容易一筆勾銷的事?」

  她不是什麼聖人。

  若非沈瑤有夏荷這個爪牙,也生不出這麼多事。

  一句知道錯了,就想挽回所有,怎麼,她天生該死?

  沈鈺抬頭,看著沈瑤的臉。

  她褪下手腕的鐲子,拿到她面前:「死到臨頭,不怕讓你死得明白點。」

  沈瑤瞪了眼,「你……」

  「五哥。」沈鈺轉身,接過沈洲遞來的鐲子。

  她沒什麼表情,將卡扣的地方打開,「噔」的一聲,兩隻鐲子瞬間緊緊貼在一起。

  「真正的鐲子裡面摻了磁粉,且只有相鄰的兩隻才能吸附,即便三哥將自己的那隻原原本本給你以假亂真,都無法達到應有的效果,更別提一隻仿品。」

  「我說得對吧,三哥?」

  沈恆腦子嗡嗡作響,臉上像被人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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