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確認是她

2024-10-03 16:13:31 作者: 無憂小鹹魚

  「什麼時候?」

  「記不清了。」沈鈺思忖片刻。

  從那個地方出來後,她給自己研製了一味藥,可以短暫地忘卻一些痛苦記憶,只留下自己想要的。

  少女氤氳的杏眸如水斂著,似是未將這樁事放在心底。

  

  謝乘淵端詳著她,眼底如颶風席捲。

  他默不作聲,含笑的鳳眸裡帶著沈鈺看不懂的情愫,幾乎讓人難以忽視。

  「為什麼盯著我?」

  謝乘淵支著下巴,容色俊朗的臉近在咫尺,懶洋洋道:「你好看。」

  沈鈺聞言,面上波瀾不驚,拿筷子給他夾了一塊綠豆芙蓉糕。

  「鈺兒不用擔心,我早上已經用過膳了。」

  沈鈺微一抬眼,就看見男人妖孽的眼尾漾著淺笑,她神情疏懶道:「吃飯才能堵住你的嘴。」

  謝乘淵無聲牽唇,「探子說沈敏有一個和當年那個孩子一樣的胎記,加大了平陽侯夫婦的驗查進度,你要是嫌她礙事,我讓人去解決。」

  沈鈺沒什麼表情:「不用。」

  沈敏雖然礙眼,但不是始作俑者。

  要把後面的大魚釣出來,怎麼能沒有魚餌。

  「她是沈瑤找來的。」沈鈺喝著果漿,酸甜的汁水縈繞滿口,脾胃被滿足,心情也變得閒適起來。

  她緋唇輕揚:「一旦證明沈敏不是,我要平陽侯府親自與沈瑤割袍斷義。」

  少女四兩撥千斤,眸子深邃而銳利,宛如夜色中的繁星,含著無盡的聰穎和決斷。

  玩轉乾坤,她是天生的野心家。

  「若沈敏確是當年那個孩子?」謝乘淵聞言,鳳眸微彎:「鈺兒乾脆棄了平陽侯,與我浪跡天涯。」

  「世子殿下。」沈鈺輕輕抬眼,把剛落在廊柱上的小黑抱了過來,「我錦衣玉食了一段時日,怕是吃不了這種苦。」

  答應幫那人辦的事,她不會食言。

  哪怕身後的宅邸真的換了人,就另擇良棲而居。

  謝乘淵淺笑,眼底仿佛藏著更深的含義:「你想過什麼樣的日子,我都可以幫你。」

  沈鈺也不藏著掖著,「家財萬貫。」

  「那就換我養你。」

  「世子怕是忘了,前幾日險些被從穆王府掃地出門的模樣。」

  謝承淵往後靠了靠,笑得漫不經心,「母親早年在江南置辦了一些產業,雖然咱們倆無家可歸,但好歹是對苦命的有錢人。」

  沈鈺杏眸微眯:「世子就這般篤定我非平陽侯府真正的女兒?」

  「假的也無妨。」謝乘淵本來在摸小黑的手微微抬高,落在她發頂處揉了揉。

  沈鈺直接放了小黑翅膀,任由它三兩步跳著飛到他面前。

  養久了的鳥十分通人性,小黑用頭蹭蹭他另一隻手,明顯讓自己頭頂的動作遲緩下來。

  沈鈺沉思兩秒,想到吃了這麼多頓霸王餐該給什麼回禮了。

  再給謝乘淵弄只鳥來,就可以滿足他兩隻手都停不下來的愛好。

  半晌,沈鈺眸光定了定:「右小臂上側的梅花形胎記,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這個?」

  鬼狐正趕著過來送宮內的正式懿旨,聽了這話一個趔趄,險些踩著門檻跌在地上。

  右小臂?

  上側??

  梅花形胎記?!!

  這不是主子找了十年那女童的特徵麼?

  怎麼讓世子妃知曉了?

  主子也太大膽了,若讓世子妃得知他曾經為了救一人付出過這般大的代價,不知可會生氣?

  避免波及無辜,他轉身溜的飛快。

  謝乘淵聲音很好聽,低低沉沉的,暗啞的聲線微微壓著,「你怎會知曉?沈敏和沈瑤又來你面前說了什麼?」

  「不是。」沈鈺漫不經心:「我也有一個。」

  謝乘淵垂眸,手指驟然握緊,關節口微微泛著白。

  ……

  溫泉別莊。

  伺候過沈鈺的婆子被人挨個叫來,一字排開地進到書房。

  謝乘淵喜怒不辨,坐於案前問:「夫人身上是否有一個胎記?」

  其中一個下人心底捏了一把汗:「有的。」

  主子身份特殊,該不會是世子妃被查出什麼端倪?

  婆子心底正暗暗猜測,對面人一個眼風掃過,剎那間如墜冰窖,凍得人不敢多言。

  謝乘淵抽出一張紙,讓每個人分別畫了一張外形呈上來。

  婆子們執筆染墨,半炷香後,上好的白玉宣紙中,落下一株株小小的紅梅。

  印子不深,很淺。

  謝乘淵墨眸微沉,抬手之時唇邊已經出現一根玉笛。

  一曲過後,婆子們神思恍惚,木然的出了門。

  他抬起手拿過其中一張,走到書架旁,抽出那本黃帝內經,翻到二十八頁,尋到一張險些褪了痕跡的紙。

  打開之後,紙面上畫著一朵一模一樣的紅梅。

  像是隔著蓬萊島的萬水千山齊齊湧來。

  沒等他細思,小黑撲簌著翅膀落在窗台處,信紙攤開落了一句話。

  「明日滴血驗親,請你過來火上澆油。」

  謝乘淵無聲地勾唇。

  他很快回復過去。

  鬼狐進來時,看到謝乘淵臉上的笑有些莫名其妙。

  謝乘淵閉上了眼睛,沉默片刻後才緩緩開口對鬼狐說:「將所有派出去找女童的人都召回。」

  鬼狐微微一愣:「主子不再尋找了嗎?但您的毒……」

  他突然緊張起來,繼續道:「這些時日,君九霄和左右護法都不在,醫谷的防線有所放鬆,是潛入的最佳時機,您再等等說不定就有音訊了。」

  謝乘淵眼皮微微掀動,嗓音低沉:「她早已經不在人世。」

  鬼狐心中一陣震動,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找到了?是誰?」

  謝乘淵垂下眸子,目光掃過香爐上還殘留著微弱火光的細灰,聲音淡漠::「東部昨日傳來的消息,五年前靈雲山一戰,死於箭弩之下,天地為墓,連衣冠冢都沒有。」

  鬼狐的心情變得複雜起來,難以置信地望著謝乘淵。

  若無那枚清毒解,迷心剎的毒又該如何?

  待鬼狐走後,謝乘淵眸光陡變,琥珀色的瞳仁深了幾分。

  清毒解重新現世,定會引來新一輪的江湖波瀾,無論鈺兒是不是她,知道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

  按照醫谷目前的宗捲來看,左護法霜苓的生平與她最為相像。

  擅用醫毒,通音律,不擅武。

  江湖傳聞,君九霄與霜苓是一對眷侶。

  謝承淵哪怕再不想承認,都能預想出此事的前因,也能猜到為何沈鈺服了清毒解,沒逃出醫谷還活了下來。

  醫谷不僅不避諱此事,大張旗鼓煉製清毒解十餘年,不是拿沈鈺就地取材還能是什麼?

  謝承淵臉一陣黑一陣白,心底遲遲無法平靜。

  除了性命之憂,她不願嫁自己,是因為君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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