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萬民討伐
2024-10-03 16:13:20
作者: 無憂小鹹魚
沈廷眼眸驟然沉下,不知為何,他見了面前這個女子心底一陣沒來由的不喜。
行事無狀,魯莽非常。
鈺兒是沈崇親自去接的,以老大的智謀,不該被誆騙才是。
宋昭昭本是來給沈鈺捧場的,不想碰見這齣熱鬧,冷笑道:「即便不是平陽侯府的千金又如何,她研製出藥方,救了京都百姓,這是板上釘釘的事。」
「還不快將這擾亂儀制的女人拖出去!」
平陽侯家的小姐再金貴,金貴的過聖上親封的縣主?
有人記起沈鈺選草藥時的不易,忙道:「沈鈺小姐人慈心善,身份不過是錦上添花,即便她只是一介民女,也擔得起大家的敬佩。」
旁邊不知是誰,冷嗤道:「別喝了一碗藥湯就找不著北,若沈鈺真的冒領身份,那是期惘之罪,一個有罪之女,怎配如此殊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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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肩膀忙被人推了一下:「好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你若是不喝那碗湯,現在都埋在土裡梆硬了。」
「再胡說老子撕爛你的嘴!」
底下有人推搡混亂起來,場面頓時畫風大變。
江文瑛攔在沈鈺跟前,驚怒道:「既然如此,為何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要挑今日?」
經過宮裡一遭,她算是看清楚了,多的是人忌憚鈺兒。
這歹人定是挑了時機成心破壞今日的冊封禮。
會是誰?
皇后?昭仁公主?
江文瑛護犢心切,眼神冷得像淬毒的鋼刀,恨不能將妄想傷害沈鈺的人全部刮骨扒皮。
沈敏沒想到她會這麼信任沈鈺,對著來人的眼神,哭得愈發凶慘:「娘,您這是在質問我麼?難道因為沈鈺得了聖賜,就活該我不能認祖歸宗?」
江文瑛氣得渾身發抖:「少胡亂認爹喊娘,我沒有你這種突然冒出來的女兒。」
有婦人忍不住道:「侯夫人這話怕是有些過了,要是真的陰差陽錯,沈鈺不是親生的,豈非傷了自己孩子的心。」
「沈鈺在京都炙手可熱,怕是平陽侯府攀高枝的階石,怎會捨得撇下?」
「只怕沈鈺非親生也要捧著當親生的養,沒瞧見她一回來,養女都懶得理了。」
「真的沈小姐也太可憐了,遇上這般勢力嫌貧愛富的爹娘。」
沈敏聞言,底氣瞬間足了些,揚聲道,「您不信我不要緊,可是沈鈺呢?她敢說她不認識我?」
這一句直接把所有人壓得寂靜無聲。
沈廷開口問道:「鈺兒,你真的認識她?」
「嗯。」沈鈺淡淡抬眼:「沈家寨大祭司的孫女。」
江文瑛唇發著抖,強行鎮定下來,剛想問沈崇去接她那日究竟發生了什麼,卻被沈敏的聲音再度打斷。
「來時路上我聽說了時疫之事,這症狀在西北並不稀奇,當年東魯的細作曾想以此方法傷害我軍將士,後被一赤腳郎中尋出解藥,才就此作罷。」
「可偏偏為何沈鈺來了京都後,這本該出現在東魯的毒症便在京都傳播開來?她費盡心思尋解藥,演一出醫者仁心的戲碼,究竟圖什麼?」
沈敏的質疑還在繼續,按照那人教她的話倒字如豆。
「爹和娘不認我沒關係,要把我送回西北也可以。」她垂著頭,瞧著有些可憐:「只是事關重大,且與百姓的安危息息相關,不可以一己之私而不顧大局。」
「我知道我不如沈鈺出色,也無法給家中帶來任何榮耀,我只是從小在山寨中普普通通長大的閨閣女。」
她身子輕顫,小聲低泣道:「可爹娘是否想過,若是只在山寨長大,沈鈺怎會如此多的東西?繡藝,琴技,尋常人家連吃飯都是問題,她何來的銀子與時間?」
「忘了說,五歲那年沈鈺身患惡疾,未免傳染,被送往道觀清修,七年後才回到沈家寨中,這七年她去了哪?做了什麼無從得知。」
百姓向來最容易被人煽風點火,見她說的確實在理,前後一對,驟然氣勢洶洶。
「如果真是如此,沈鈺算什麼救命菩薩!她根本就是東魯派來的妖女!」
「是啊,別的不說,西北偏僻,她又會繡藝又會彈琴,保不齊明天還能載歌載舞,這般多才多藝,就是京都的千金小姐也找不出幾個。」
「方才還說別人有乃父之風的也是你,合著好壞話都讓你一人說盡了。」
「你懂什麼!細作今日能救你,明日也能殺你,這種禍害就該燒死!」
鴻臚寺卿家的公子蹙了蹙眉:「你們怕不是忘了,沈鈺小姐從未隱瞞此事,宮中的付姑姑都說當年也是因為她身體不好,連綢暴斃後才將人偷偷藏起來送走的。」
「她去道觀避疾,被連綢看中帶去繡坊,七年後連綢身亡回到山寨,這不是很正常的事?」
「不可能!哪有這麼巧合,說不定那個付姑姑就是東魯的細作之一!」
怒聲越來越大,有人家中老父因此風寒離世,越想越氣,直接伸手將籃子裡的瓜果往台上扔:「妖女德行無狀,快快受死!」
事發突然,骯髒之物直衝沈鈺而去。
少女站在人群中心,看著半個時辰前還對自己溫言笑語,如今卻反目成仇的人,眉眼裹挾著輕諷。
身後忽然一股內力湧來,猶如屏障將這些東西震離三尺,竟是連她裙擺都未沾上。
謝乘淵就這麼站在她身側,穿著與他氣質毫不相符的粗布衣衫,不動聲色擋掉所有攻擊。
他深邃的眼底透著冷寒,衣擺落下,寬大的袖子貼在一處,握著她的手。
「要走嗎?我帶你離開。」
沈鈺淡淡頷首:「嗯。」
下面愈發的混亂,連羽林軍都鎮壓不住,和江文瑛和沈廷說完後,謝乘淵攬著她的腰,凌空而上,帶著她飛越屋檐,三兩下消失在眾人視線里。
到了春風樓上,他還沒放開她的意思,將人抱在懷中。
沈鈺勾唇問:「世子抓得這麼緊,是準備將我親自送去陛下面前?」
頭頂被人揉了揉,謝乘淵低沉的聲音漸漸在耳邊清晰:「別難過。」
沈鈺微微一怔,淡聲道:「人性而已,習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