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邀請商山

  隨即一高一矮兩名男子興高采烈的從門外走了進來，高大年輕的男子一進門就說道，「娘，隔著老遠爹就聞見香味了，說您又在做面，非要催著我快點回來，就是為了能吃上熱乎的。」

  那個跟在他身後稍微矮一些，年紀大一些，面容與年輕男子有八分相像的男子嘿嘿笑著，「老婆子，今天小山收穫不錯，不僅踩到了不少藥材，還抓到了一隻肥兔子，今晚咱們可以吃一頓紅燒兔肉了！」

  老婆子？

  白芷看著進門的兩個男人，聽著他們的對話有些懵，阿母剛不是說她家那口子已經沒了嗎？那現在這個喊老婆子的人是誰……

  沒等她想明白，正在摘菜的阿母笑呵呵的站起身，「想著這個時間你們就快回來了，廚房裡還給你們留了面，先去墊墊肚子，晚上咱們就吃紅燒兔子。兩位如果沒有是什麼事，也留下來一起吃吧。」阿母轉頭看向白芷。

  「謝謝阿母，我們就不用了，實際上我們是來找您兒子商山的。」白芷暫時將心底的疑問放下，禮貌笑道。

  「阿山，這姑娘說是來找你的。」阿母聽了十分高興，看著白芷的目光中充滿了慈母的光輝，忙向外喊道。

  「找我的？」正在外面忙著卸貨的年輕男子把頭探了進來，將目光轉移到白芷身上，先是被其容貌驚艷住了，下一刻又皺起眉頭，「姑娘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不知道你是否記得德醫館那場賭局，三十三號考生？」

  

  商山先是愣了一會兒，隨即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您是那位押了一千兩銀子賭誰都不看好那個人的姑娘！您…找我有什麼事嗎？還有您是怎麼知道我是三十三號考生的？」

  阿母和那個身份存疑的男人也是一臉好奇的看著白芷，商山看了兩人一眼，示意白芷到外面來說。

  「我最近與人合作開了一家醫館，還缺些人手，我來找你就是想請你來我的醫館幫忙。」白芷直接開門見山。

  「為什麼會想到我？我可是沒能拿到行醫資格。」商山疑惑不已，眼中的防備越來越深，「而且我現在已經不打算再走行醫這條路了，姑娘也看到了，家母家父年紀大了，這吉祥麵館還是得靠我支撐起來。」

  「真的不打算行醫了？那你為何采了這麼多藥材？只是放在臊子中調味也用不上這麼多吧？」白芷看向院牆邊擺放的整整齊齊的藥草，有新鮮的還有已經晾曬了一段時間的，數量確實不少。

  「採藥材當然也可以賣錢了，多一種賺錢的門路總是不虧的。」商山眼神躲閃，同時心中懷疑著白芷的身份和真實目的，一個開醫館的女子氣場怎會如此強烈，感覺自己完全被壓制了。

  「賣錢當然可以，只不過這點數量怕是就不夠看了吧！」白芷一眼瞥去大概就知道這些藥材的用處，「你母親的記憶越來越差了吧？最近是不是總是出現記憶偏差，將一些人和事記混弄錯？」白芷眼中流露出別樣的光彩，她在看到那些藥材時就明白過來，阿母說的話和事實並不一致的原因了，原來是病了。

  「你怎麼知道？！」商山再也維持不住臉上的表情，震驚的看向白芷，同時肌肉緊繃，眼中的戒備更加明顯，「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我最開始就告訴了我的目的，我是來請你到我的醫館幫忙的。」白芷沒有理會他的戒備，不緊不慢說道，「沒有行醫資格沒有關係，會抓藥就行了。怎麼樣，考慮一下吧，對於你這樣有實力參加推舉考試的人我們的待遇十分豐厚的。」

  光是看這些藥材，確實和阿母表現出的病症所搭配，此人確如李元直批語所說十分擅長開方子抓藥，這讓白芷更加堅定了要拉攏此人的決心。

  「雖然我不知道姑娘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找到了這裡，不過我剛剛已經說的很明確，我已經不打算走行醫這條路了，姑娘還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商山仍舊不為所動，拒絕了白芷的提議。

  「難道你就想這樣偷著治療下去？」白芷皺眉。

  「只要姑娘不多管閒事，商某自然可以一直為我娘治療下去。」商山知道自己的行為已經被看穿了，索性也不再遮掩，乾脆承認了自己偷著治療的事實。

  在大聖朝，是不允許沒有行醫資格的人給人看病的，即便是自己的親人也不行，一旦被人發現舉報，就是坐大牢的命運。

  「你能躲得了一時，當真能躲得了一世嗎？阿母的手藝那麼好，這個地方雖然偏僻卻也臨近官道，來往商販頗多，若是平日就算是過了飯點也不可能一個客人都沒有，而且我們來的時候，一路上也發現了不少盯梢的眼睛，想必是有人看上你家麵館的生意，想要秘方不成，才用了一些下作手段吧？你不找大夫而是選擇自己偷著治療，想必也是沒人敢招惹對方，你才出此下策的吧？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就正中了對方的圈套呢？」

  白芷每說一句，商山的臉色就難看一分，拳頭緊緊攥起，額間青筋鼓脹著。

  正如白芷所說的那樣，因為吉祥麵館的麵條味道十分鮮美，十里八鄉的鄉親們還有走貨的貨郎都喜歡在他家麵館吃麵，漸漸的就傳出去了名聲，然後就被京都一家酒樓的老闆看中想要他家麵館的秘方。

  若是正常手段進行買賣交易也就算了，可是對方竟然使出蠻橫手段，不僅以武力手段威脅想來他家吃飯的客人，還四處散布吉祥麵館用了讓人上癮的藥物這等謠言，大家害怕招惹上不該招惹的勢力，便都不敢來了。

  截斷他家客流之後，那家酒樓的老闆才現身提出以一白兩銀子收購買斷他家秘方，還大言不慚的說他家麵館反正也沒人敢來吃，他是看在一家人可憐的份兒上才想著幫幫他們。

  真是一個恬不知恥的傢伙！明明一切都是他搗的鬼，到最後卻把自己包裝成一個悲天憫人的好人！

  所以當時他十分不客氣的趕走了對方，對方也放下話來，說他們很快就會後悔，從此他們家門口總是會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怪事，不是晚上房間中總是出現怪聲，就是第二日一早門口出現死狀十分悽慘的動物屍體，亦或是房子周圍總有一些不懷好意的身影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娘被嚇病了，連發好幾日高燒，他沒有行醫資格，便去找大夫，可是周圍所有的大夫仿佛都被威脅過一般，都推說身體不舒服看不了病，沒辦法他只好偷著采了草藥偷著為母親治病，可惜還是晚了一步，燒雖然退了，可是記憶卻大不如以前，忘記了一些事情不說，有時還總會記混一些事情。

  自此他與父親對那家酒樓的老闆恨之入骨，每天上山採藥的同時一有機會就會找整日威脅他們的那幫雜碎報仇，那些傢伙被打怕了倒也沒像以前那般放肆。今日也不例外，若不是商山父子二人在山中大獲全勝，白芷和小蝶也不能就這麼輕易吃上這碗面。

  商山原本看到店中終於有了顧客還欣喜不已，覺得是自己的報復起到了作用，結果對方也是懷揣著目的，不由瞪向白芷，「這些是我自家的事，用不著姑娘操心。」

  「難道你就真的甘心這樣被別人威脅？就算你能忍，你的家人能忍嗎？還有你娘的病，你就確信自己開的藥沒有問題？萬一真的耽誤了

  病情又當如何？再者你若被人抓到把柄關進了大牢，家中只剩下兩位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你真能放心得下？如果你現在說一句你心甘情願，絕不後悔，我只當沒有來過這裡，立馬就走！」

  白芷雙手環胸，斜睨著對方，問出的問題一聲比一聲急，一個比一個犀利，商山此時已經冷汗漣漣，不得不說這些也確實是他日夜擔心的問題。

  「所以，你和我說了這么半天，無非就是想讓我去醫館幫忙，可是你能保證我去了之後這些問題就會得到解決嗎？」商山咬牙問道。

  「當然，只要你同意，這些問題都會得到解決。不管是那個無良的酒樓老闆，還是你娘的病，又或者你們想要離開這個地方把麵館開到京都去，我都可以幫你解決。」白芷抬起下巴，以她現在的實力，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商山卻是不信，以為白芷只是為了達到目的說大話而已，不由冷笑道，「姑娘還是不要說的這樣鐵齒，你可知道想要奪取我家秘方的那家酒樓老闆背後站著的是誰？」

  「是誰？」白芷心想只要背後站的不是皇上皇后那就都好辦。

  白芷無所謂的態度讓商山覺得十分不滿，他不由加重了語氣，想給白芷無形中增加一些壓力，「那人的背後是京都府丞高升，京都城的衣食父母官！我勸姑娘還是早些收斂了心思，不要蹚這淌混水了，免得連累了自己的前程！」

  白芷剛開始還真被其沉重的語氣驚到了，一時間腦海中冒出了許多人名，什麼皇子王爺，就連六部尚書都想了一個遍，同時也在心中做好了準備，於是當高升的名字從商山口中鑽出來的時候，白芷還恍惚了一下，「誰？京都府丞高升？你沒說錯吧？」

  她的記憶一下就回到了在興安堂被張氏母子訛詐的場景，當時就是高升處理的，印象中高升並不是這等利用職權仗勢欺人的人啊？

  可是商山並不知道白芷和高升的這點淵源，還以為對方聽到了高升的名號終於知道怕了，心中失望的同時又有些鄙夷，果然這些人都一樣，都是欺軟怕硬的貨色。

  「姑娘既然知道惹不起，還是趕快走吧，不然一會兒可能就走不了了。」

  商山不願意再陪她耗下去，自己還有好些事情沒做呢。

  「看來已經走不了了呢。」白芷看向四周包圍過來的人影，淡定說道。

  「什麼？！這幫雜碎！」商山聞言一愣，待看反應過來之後立即反手將白芷推進屋中，告誡她待在屋中不要隨便亂跑，然後一把抓起門外的鐵叉，擺出要拼命的架勢。

  「姑娘，你沒事吧？」看著明顯被人推進屋中的白芷，小蝶連忙上前。

  「沒事，外面來了很多人。」

  她看著已經知道出事的商父提著砍刀凶神惡煞的就要往外沖，卻被阿母抓住袖口後就立即換上輕鬆的表情，溫柔說道，「廚房的柴用完了，我出去砍些回來，你在屋中不要動，等我和兒子回來。記住不管聽到什麼聲音也不要出來。麻煩兩位姑娘幫忙照看一下。」最後一句是對白芷兩人說的。

  白芷點頭，「放心，我們會照顧好阿母的。」

  「多謝。」商父道了聲謝，就義無反顧的沖了出去，出去之後還將門細心的關好。

  「姑娘，我要不要出去幫忙？」小蝶悄聲問道。

  「你去守著阿母，我先看看情況。」白芷搖頭，隨即走到一扇窗邊，用手指捅開一個小洞後向外看去。

  只見十幾個彪形大漢持著棍棒砍刀氣勢洶洶圍了上來，而商家父子只有單薄的兩個人，神情緊繃的與對方對峙著。

  「好小子，這幾天打得挺爽呀？竟然僅憑兩個人就打傷了我十幾個弟兄，這個帳再不給你們清算一下，是不是覺得我王武好欺負了？」為首虬須虬髯的大漢騎在馬上舉著手中的長刀叫囂道。

  「王武，是你們的人欺人太甚，我們只是自保而已。」商山沉聲說道。

  「誰讓你們惹到了不該惹的人，要我說你們有什麼好掙扎的，像你們這種小人物，人家高大人稍微動動手指就能捻死你們，還不如趕緊將秘方雙手奉上，好歹還能拿到一百兩銀子的辛苦錢。」

  王武其實也很不想和商家父子為敵，兩個人發起瘋來他也不敢保證能壓制住兩人，這肯定讓他這個老大的面子多少有些受到威脅，所以在打起來之前，他還是希望能讓兩人回心轉意，這樣對彼此都是一種解脫。

  「王武，你說的好聽！那我給你一百兩銀子，你把你老大的位置讓我當怎麼樣啊？」商山嘲諷說道。

  王武眼神一厲，「你這是不肯妥協了？那就休怪我不講情面了！兄弟們，一起上！替受傷的兄弟們報仇！而且那麵館中據說還有兩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兄弟們衝進去姑娘就是你們的！」

  緊接著，王武一聲怒吼一馬當先沖在最前面，舉起長刀向商家父子砍去。

  商山握緊手中的鋤草的鐵叉，眼睛死死盯著馬上的王武，他只有一次出手的機會！是被馬蹄踐踏而亡還是將對方斬落馬下，就看這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