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哇！嘎嘎嘎......

  「早上好啊！劉哥，沈大公子！昨天燈光太暗，看得不太真切，現在一看，沈公子果然是玉樹臨風啊！」

  陸鳴熱情地向兩人打著招呼。

  「不，不好，我一點都不好！昨天你看不清我的樣子，是你把我臉打腫了！」沈思遠低下頭，在心中暗道。

  他都不敢直視陸鳴的雙眼

  「都已經中午了！」劉因笑著回應，接著從身上掏出一道小巧令旗遞給陸鳴。

  陸鳴沒去注意沈思遠的動作，而是接過令旗，放在手中端詳著。

  令旗小巧，旗面展開，也不過巴掌大，烏木為杆，黃帛為面，上刻繁瑣花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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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手卻是一沉，同時隱約中能調動體內法力。

  「這是？」

  「張意的陣旗，他要我交給你，裡面關著那怨鬼囡囡，用法很簡單，法力涌到裡面，那鬼物就可放可收......」

  劉因的話還未落，就見陸鳴手中令旗直立，忽地旗面昭展，這是法力要驅動的表現。

  陸鳴滿臉的期待，「那現在我能把囡囡放出來不？」

  「別放出來，我不是說過。這個桃園是桃陽化陰陣麼？你是想害了那囡囡？等你們出去調查局後再放出來，囡囡已經被張意洗去道法的影響，在外面她應該能幫你點忙。」

  「道法的影響？」

  面對陸鳴疑惑的表情，劉因講解起緣由，同時提到要陸鳴當做沈思遠保鏢的事情。

  片刻後！

  陸鳴和沈思遠來到主建築面前，低著頭的他不斷把玩著手中令旗。

  他有些疑惑，自己這點水平，去當富家公子的貼身保鏢，不是白白去送麼？就這麼看得起自己這個新人？

  才到外面，沈思遠的手機就有了信號，連忙打起電話，叫人來接他。

  至於陸鳴，他還輕車熟路地帶著沈思遠穿過大廳，他可還有些疑惑。

  為什麼自己那上司，向局長強烈推薦自己，覺得他能夠有能力，在別的修士手裡保護人的？

  ......

  熟悉的辦公室。

  熟悉的隱隱約約間肉體碰撞聲。

  熟悉的同事們走過這裡時腳步匆匆。

  這哪裡是什麼禁足反省？根本就是一切如常。

  甄秋露停下她整理頭髮的動作，顯然是剛剛又被罵過一頓。

  她偏過頭看向陸鳴，「哈？什麼是你做不了保鏢這事？雖然你法術不行，但血脈之力很厲害啊！信我，你最少能自保！」

  「不是說好要保護人的？」

  甄秋露看了眼陸鳴身後的沈思遠，表情一正，「你在他身邊就是保護了呀！要是對手太強還是被得手，這也不能怪你不是嗎？」

  陸鳴聽到這話還好說，自己上司的話很明顯，就是讓自己走個過場唄。

  而沈思遠聽到這話，臉色成了豬肝色。

  合著自己的命在調查局看來，是不太重要，頂多是走個流程的地步？

  他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趕忙滿臉焦急的出聲：

  「這位長官，你們別這樣，我覺得我還可以搶救一下的，這樣，找到那想害我的兇手之後，我能回報調查局，我......可以捐錢！」

  「錢？切！」

  甄秋露簡短的語句，鄙夷的眼神說明一切，讓沈思遠如遭雷擊。

  可突地甄秋露話鋒一轉，眼神中帶上一些玩味，「要不你考慮一下別的代價？比如......」

  「什麼？」沈思遠一臉的驚喜。

  「你這麼精壯，考慮一下肉償，這樣的話，我頂著被局長姐姐罵的風險，可以出手幫你的！」

  這一句話，直接把場間其他人都干沉默了!

  沈思遠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陸鳴撇了眼身後的沈思遠，還有這好事？

  自己上司這是有多饑渴？

  不！

  陸鳴注意到甄秋露那笑顏如花的表情，身體莫名打了個冷顫，這惡趣味的上司一定在打著什麼鬼主意。

  要是這沈大公子同意了，陸鳴相信自己往後可就有很多的樂子可以看的。

  一隻手輕輕地拉了拉陸鳴，只見程念雪一步跨上前來，把陸鳴護在身後，滿眼警惕地盯著甄秋露。

  「鳴哥，以後離這老妖婆遠點，她就......不太正經！呸！」

  她都忘了甄秋露看不到自己。

  陸鳴見程念雪這反應，趕忙回過神來，問起心中的另外一個疑問，這上司的辦公室，他都不想呆！

  「秋露姐，你快別逗他了，我想問一下，那邪修能給鬼物打入虛假的記憶，人物可以換，但那場景能換麼？」

  ......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陸鳴和沈思遠還有一個蘿莉小怨鬼，站在調查局的主建築門口。

  囡囡怯生生地抓住陸鳴衣物指甲蓋大的一角，試探性地在陸鳴身後探出腦袋，看向桃園。

  她確定自己在那胸大的姐姐一道法術下，確實沒有感到不適，小臉上又露出雀躍的表情。

  而陸鳴兩人的眼睛中都失了神，沈思遠是在為小命擔憂。

  陸鳴手中那著一張畫著建築的紙，目光空洞，嘴裡小聲地呢喃著含糊不清的詞語。

  仔細聽之後才能發現，他一直重複著『該死的有錢人』這一句話。

  陸鳴之所以這個樣子，是被沈思遠的財富氣的！

  在那惡趣味的上司口中得知，能改變記憶的道法是有。

  但要破入地關，達到地關最後一個境界的神通境，才能憑空捏造虛假的記憶。

  如果是這種級別的邪修想對沈思遠不利，那沈大公子早已死得不能再死。

  再加上對方修煉的是馭鬼的道法，而且還知道沈思遠身上帶著個，能抵擋厲鬼攻擊的法器。

  說明那邪修一定很了解沈思遠，修為也不過是明性境，還得靠提升鬼物的實力來害人，只能改變一點小小的記憶。

  比如囡囡確實是有個母親，母女倆也確實是被活生生毆打致死的。

  只是改變了最重要的一點記憶，就是把兇手的樣貌和名字換成了沈思遠。

  這一個結論，在陸鳴喚出囡囡後也佐證了這一點。

  在囡囡的記憶中，她那畜生後爸的樣子已經變得模糊。

  陸鳴抱著有棗沒棗打兩桿的態度，在囡囡的幫助下畫出記憶中的建築。

  這是一棟別墅，沈思遠也很眼熟，不過接下的話卻是狠狠氣到陸鳴。

  沈思遠眼中無比清澈，也很認真，「很眼熟，我好像有一套這樣的別墅，就是想不起來！」

  「哈？」

  「房子太多，記不住唄！我每天都出去玩到很晚，回家又天天會被家裡的老頭子罵，就到處買房子唄，玩到哪裡就睡到哪，這可比去酒店舒服多了！」

  「哈？！！！」

  面對陸鳴的震驚，沈思遠表現得風輕雲淡，「我身邊的朋友都是這樣的，要不我送你一套？」

  這話讓前世拼死拼活都買不起房的陸鳴，把罵人的話咽了下去。

  格局小了，自己都已經玩上道法這麼高大上的玩意，怎麼會還在乎區區錢財？

  自已以後要視金錢為糞土。

  對，我以後要當白衣飄飄的劍仙，可不能做那什麼滿身銅臭的俗人！

  站在門外的陸鳴一陣唉聲嘆氣，身邊的沈思遠，一直在絞盡腦汁為自己得罪過誰回憶著！

  突地。

  沈思遠湊到陸鳴身邊，雙手重重一拍，發出聲響，神情激動地說道：「我想到了！」

  「你想起那房子在哪裡了！」

  「沒有！」

  「那你說個屁啊！」陸鳴一陣無語。

  「我想不起來，但有人能想起來啊！」

  「誰？」

  沈思遠一臉得意，他在為能解決這麻煩事而高興。

  「王叔，我司機，他跟了我這麼一些年，最是了解我的，還記憶力很好，有些我忘記的事情都是他提醒我的......」

  沈思遠越說越起勁，簡直滔滔不絕。

  陸鳴聽著卻是越來越不對味。

  他看向激動的沈思遠，「你說的那個王叔，是你出桃園後，就打電話喊來接你那人？」

  「對呀！」

  沈思遠注意到陸鳴的眼神有些奇怪，聲音地低沉下去，「怎......怎麼了？」

  「你喊他直接到調查局來接你？」

  「對！」

  「你說了有修士，想用鬼害你這事了？」

  「恩！」

  「打電話到現在過去多久了？」

  「半個小時多！」

  隨著陸鳴的問話，沈思遠頭越來越低，聲音幾乎弱不可聞，他聽明白了陸鳴的意思。

  可他心裡還抱有一絲僥倖，猛地抬起頭來看向陸鳴，眼神中綻放出一種名為信任的光芒。

  「王叔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對他也很好，他肯定不會害我的！可能是路上出了點小問題！」

  呵！還出了點小問題？

  你以為所謂的對別人好，就是真的好了？

  或許在別人眼中，那不過是高高在上的施捨，是每時每刻理所應當地踐踏別人尊嚴。

  人心，哪裡都一樣，是個最難懂的東西！

  額！不能這麼悲觀，或許這裡面有些隱情呢？

  陸鳴沒有繼續出言打擊這富家大少，而是說道：「你再打打電話給你王叔！」

  「好......好的！」

  嘟嘟嘟~

  一連串手機提示音，直到提示無人接聽自動掛斷。

  沈思遠這才看向自己身邊，可陸鳴已經不見了身影，只看到小囡囡一臉呆萌地看著自己。

  他面色一黑，差點條件反射地後退兩步，可又想起兩人已經解除誤會。

  他正要四處張望，就見陸鳴已經從大廳內滿臉笑意地走出來。

  「陸鳴，你剛才去哪裡了？王叔沒接我電話！」

  沈思遠眼神中已經沒了光，全是些晦暗。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麼？按照你所說，對方如果對你那麼忠心，應該很快就接你的電話才是！我在旁邊等了五秒，他沒接電話，我就去準備去了！」

  陸鳴走到沈思遠身邊，手指頭上套著串小巧的鑰匙，在不斷地旋轉著。

  「走了！我帶你去找那個，對你很忠心的王叔！」

  「恩！嗯！」

  沈思遠低垂著頭，如同木偶般，機械地跟在陸鳴身後。

  等他上了車，本能地系好安全帶，卻是沒感到車輛發動時的震動，而是聽到陸鳴低聲的自語聲才把他喚過神來！

  只見陸鳴一臉興奮地低著頭，看著腳下一陣自語。

  「左邊離合、中間剎車，右邊油門，嗯！就算是有些差別，開著開著就熟悉了！秋露姐剛剛說得對，只要掛好擋，猛踩油門就完了！對了，手剎在哪裡？嘿嘿！找到了，竟然在這！」

  沈思遠看著找到個手剎就開心的陸鳴，聽著對方的自語，低垂著的眼帘不斷抬高，慢慢眼球凸起，變成一對銅鈴，腦中的渾渾噩噩都瞬間變得清醒。

  「陸鳴，你......你有駕照？」

  這話咋這麼熟悉呢？

  陸鳴偏過頭，看向副駕的沈思遠，咧開嘴，露出口大白牙！

  「沒考過，要那玩意幹嘛？」

  「那，那你還開車？我有，我技術可以的，我來開！」

  「不！」陸鳴左握緊方向盤，右手握拳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

  「我沒考過，但我學過！」

  聽到這話，沈思遠吊起的心落回大半，要是會開那還行。

  他順嘴似地問道：「哦！那還好，你什麼時候學的？」

  「昨天，我看著我那上司開過一次！」

  「哈？」

  沈思遠震驚地看向陸鳴，感覺心臟劇烈跳動，都快跳出嗓子眼。

  「陸鳴，你是說笑的，肯定是的，對吧！」

  「我這人不屑於說謊，這可是真的！」

  陸鳴一臉認真。

  「不不不！我要下車，我寧願走過去！」

  沈思遠扒拉起身邊車門來，陸鳴哪裡會放過他？

  只聽得陸鳴一聲冷笑，「已經晚了，念雪！」

  就見沈思遠見車把手上凝結出一層冰霜，根本就開不了門，而車輛已經成功啟動起來。

  「幹得好，不愧是我的好女友啊念雪！」

  陸鳴一邊說著，一邊點頭。

  沈思遠看向後排，只見囡囡一臉無辜地看向前面，跟本就沒人同陸鳴說話。

  糯糯的聲音問道：「沈叔叔，你想當囡囡的爸爸嗎？」

  都什麼時候還想找爸爸？

  陸鳴這精神病犯病了，你怎麼還這麼淡定？死了就了不起？

  對了！確實了不起！

  這小女孩已經不會再死了！

  可我會啊！

  「啊！！！！我要下車！」

  沈思遠尖銳的叫聲差點刺穿陸鳴耳膜。

  「念雪！」

  在陸鳴喊出這一聲後，沈思遠的尖叫戛然而止。

  只見他的嘴巴上鍍上一層冰，被封住了嘴巴，開口不得，只能毫無意義地手腳亂動。

  為了讓陸鳴開車開得開心，程念雪還貼心讓寒氣蔓延，封住沈思遠的身體，只讓對方身子微微顫抖著。

  「這才哪到哪？」陸鳴笑道，按下甄秋露告知他的一個按鈕。

  車頂上閃爍起警示燈光，隨後響起調查局出動的獨特警鳴！

  一公里外都聽得到這聲音，前方車輛快速讓開。

  陸鳴猛踩油門，車輛在不斷加速，加速再加速！

  街邊的市民看著車輛呼嘯而過，認出了是調查局的車，一臉疑惑。

  「我怎麼聽到剛才車過去的時候，有人在車裡驚慌的大叫和很難聽的乾笑聲？」

  「那笑聲聽起來很像鴨子叫？」

  「對！」

  「估計是我們集體產生幻聽了，調查員這麼一個嚴肅的職業，怎麼會這樣？」

  「是這樣嗎？你說得很有道理！」

  避開的車輛緩緩恢復了秩序，重新流動起來。

  市民們談論歸談論，但看著調查局車輛遠去的方向，都會露出擔憂。

  市民們怎麼都不會想到，那聲音不是他們幻聽，而是真的。

  驚叫是陸鳴讓沈思遠指路時發出的。

  而像鴨子一樣的乾笑聲，是陸鳴看到沈思遠驚慌的模樣，不由自主地發出的。

  他現在終於理解，昨天那無良上司怎麼會笑得這麼難聽！

  因為這樣笑，真的很爽啊！

  嘗試理解上司，成為上司，超越上司！

  陸鳴分心看向身側的沈思遠。

  那富家公子蒼白的臉色，抓著安全帶的手用力到發青，想要大喊卻叫不出聲來，眼角已經擠出的淚花。

  這可還真的是暢快啊！

  「哇！嘎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