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見面就吵架

  陸雲舟一來，氣氛都變了。

  男人推門進來，見葉沐棠在，看起來特別意外的表情，調侃道：「咦？葉小姐？真是稀客啊！」

  葉沐棠冷冷翻了個白眼，臉都黑了，搬木頭墩子往老爺子方向挪了挪。

  老爺子嗅到火藥氣息在空中蔓延，邊說舉起拐杖作勢威脅。

  「雲舟，小棠是我特意叫回來的，你趕她走？小心我揍你！」

  陸雲舟挑眉，用感激的眼神看老爺子一眼。

  老爺子這話看似在幫葉沐棠，其實是在幫他，若非老爺子開口，葉沐棠冷哼著就跑了。

  陸雲舟自顧自搬了個木頭墩子坐下，離葉沐棠位置很近。

  男人身上除了龍涎香氣息，有股淡淡的菸草香，不像是抽菸的氣味，倒像是點菸聞味道。

  不難聞，有股成熟男人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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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雲舟長腿交疊，優雅的捲起白襯衫袖子，看向老爺子，「爺爺，您泡的什麼茶？」

  「白毫銀針，來一杯？」

  老爺子用同樣手法給他泡一杯茶。

  陸雲舟伸手接過，真絲襯衫幾乎是擦著她手臂皮膚過的。

  像觸電一般，葉沐棠半顆心都酥了。

  但一想到他跟夜芝檀有個女兒，葉沐棠心就忍不住抽痛。

  陸雲舟捏著茶杯，手肘「不小心」碰了她一下，扭頭望她。

  「你離我太近了，抱歉。」

  話雖如此，陸雲舟眼神里充滿戲謔，沒有歉意。

  「行，我離你遠點行了吧！」

  葉沐棠咬牙，冷冷瞪他一眼，搬起木頭墩子往旁邊移。

  與此同時，陸雲舟長腿換了個交疊方式。

  裙擺布料滑過他的西裝褲，像一根無形的羽毛撩撥他心弦。

  陸雲舟喉結滾了滾，鳳眸暗了暗。

  「不是不想見到我嗎？知道我今天回老宅特意堵我的？葉小姐，口是心非你玩得挺溜啊。」

  男人聲音低沉如青玉石，使人聽了不自覺想聽他多說幾句。

  但葉沐棠只想給他倆耳刮子！

  老爺子在，她忍！

  陸雲舟見她拽著拳頭，怕被她揍，又補充了一句：「棠棠，難道你離婚後，突然發現愛我愛得不可自拔了？也不是不……」

  ……行。

  最後一隻字沒來得及說出口。

  因為葉沐棠猛然推他，木墩子本來就不穩，男人措不及防，被她的突然猛擊推了個「貴妃臥榻」。

  陸雲舟整個左手都摔麻了。

  幸虧書房鋪了層厚厚的地毯，沒傷到骨頭。

  木頭墩子咕嚕嚕在地上打著轉轉……

  老爺子瞄了一眼，淡定喝茶。

  葉沐棠姿體動作比腦子快，推開他，才反應過來陸雲舟叫她什麼……棠棠？

  心針扎似的疼！

  陸雲舟這是什麼意思？

  他都跟夜芝檀隱婚生娃了，這是吃著碗裡的，還盯著前妻？

  狗東西，他還要不要臉！

  陸雲舟慢慢站起來，居高臨下，一雙漆黑的鳳眸半眯，像蟄伏的猛獸幽幽盯著她。

  他的臉色比皮鞋底子還黑。

  男人發泄似的重重踹了木頭墩子一腳，那聲音她聽著都疼。

  木頭墩子咕嚕嚕滾遠……

  陸雲舟一字一頓開口，語氣質問。

  「你、推、我！！」

  葉沐棠坐在木頭墩子上，腰板挺直，一字一頓回他。

  「是！又如何？！」

  陸雲舟臉色越來越冷……

  老爺子察覺到氣氛不對勁，舉起拐杖，用力在地上敲了敲。

  「你們兩個做什麼！當我老頭子死了是嗎？！」

  老爺子在陸家屬於定海神針，說一不二。

  葉沐棠不想忤逆老爺子的意思，站起來，彎腰道歉，「爺爺對不起，我並沒有搗亂的意思，只是如今身份尷尬，我不想見到他，抱歉我恐怕不能陪您吃飯了，我現在就離開。」

  她看起來柔弱，性子卻比任何人都要倔強！

  說完，葉沐棠看都不看陸雲舟一眼，拎著包要離開。

  陸雲舟突然抓住她的手，用力捏緊，她毫不懷疑骨頭都要被捏碎了。

  「爺爺請你來的，你留下，我走！」

  男人聲音堪比地獄奈何橋吹來的冷風，說完就放手，大步流星離開。

  從背影就能猜出他怒氣沖沖的表情。

  陸老爺子無奈搖頭，用開水洗杯子，重新沏了一壺茶。

  「小棠，雲舟都走了，坐下來陪老頭子喝喝茶聊聊天唄。」

  「很抱歉爺爺，是我攪了您的雅興。」

  「不怪你，都是雲舟那小子。」

  葉沐棠重新坐下來，有一句沒一句跟老爺子聊天。

  陸老爺子掏出他寶貝的黑白玉石圍棋，說什麼都要跟她切一局。

  葉沐棠心不在焉地下，一子又一子，很快就輸得徹底。

  一子錯，滿盤皆輸！

  棋局定下。

  老爺子突然自言自語說了句：「人生如戲，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陸老爺子聲音很小，葉沐棠沒聽清。

  福伯進來通稟說廚師做好飯了。

  葉沐棠扶著老爺子下樓。

  老爺子坐在餐桌主位，吩咐道：「小棠啊，你奶奶跟我鬧脾氣，你到房間哄她出來好不好？」

  葉沐棠點頭，憑藉記憶走進去。

  老太太像是等她很久，見她敲門進來，笑著招招手。

  「小棠過來，奶奶給你看個好東西。」

  老太太拿出一隻漢白玉錯金絞絲手鐲，不由分說套在要她手上。

  葉沐棠嚇得連連縮手，「奶奶您……我不能要。」

  老太太見硬塞不進她的手，連盒子塞到她懷裡，哼哧哼哧說：「給你，反正是給我孫媳婦的，我認定你了！」

  「？」

  這話不像是雷厲風行的老太太能說出來的。

  葉沐棠抱著盒子，試探地問：「奶奶，我是誰？」

  老太太舉起手，咋咋唬唬：「你是雲舟那傻子剛娶進門的傻媳婦，小棠妞兒。」

  葉沐棠腦門的問號更多了：「？？？」

  「哦——！我想起來了，雲舟車禍腿斷了，好像是第三條腿斷了！」

  葉沐棠：「……」

  她算是聽明白了。

  老太太得的是阿爾茲海默症，記憶停留在五年前。

  但，陸雲舟斷了第三條腿……絕對是奶奶信口雌黃的！！！

  葉沐棠偷偷將盒子塞到被子裡，攙扶老太太，小心哄她：「奶奶，出去吃飯了。」

  扶著老太太走到餐廳。

  剛剛氣沖沖離開的陸雲舟，如今黑著臉，雙手抱臂站在紅木雕花屏風旁，鳳眸半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