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里外不是人

  陸雲舟收斂笑容，正色問：「我不猜，說吧，你來這裡到底有何目的？」

  「我、我……我知道，我知道哥哥留下來想幹嘛？」

  一直看戲喝牛奶的小公主，突然舉起手，一蹦一跳插到兩人中間。

  陸雲舟和糰子唰的扭頭看她，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沒問你，乖，坐回去喝牛奶。」

  

  「舌頭被燙的小蠢貨，一邊呆著去！」

  小公主：「……」

  小圓圓默默縮回椅子上，吸溜吸溜牛奶。

  嚶嚶嚶好怕怕，放大版和縮小版爸比一樣凶，腫麼辦？

  陸雲舟一雙冰冷的鳳眸利刃般直射糰子，唇角帶笑，眼底里沒有絲毫笑意。

  糰子挺直腰板瞪他，「大壞蛋，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熊孩子，你還敢凶我？墨鏡摘了！」

  糰子氣鼓鼓的，眼神奶凶奶凶的瞪他，像一隻發脹的河豚，陸雲舟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又捏他的臉。

  「我、不、摘！」

  糰子一巴掌拍開他的手，鼓起腮幫子沖他喊：「我跟圓圓是好朋友，關你什麼事！」

  陸雲舟挑眉：「圓圓是我寶貝女兒，她交朋友，我為什麼不能盤查，你要是壞人，欺負我家圓圓呢？」

  小公主又跳出來：「爸比，你不許凶哥哥！」

  陸雲舟：「……」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他養了四年的寶貝女兒胳膊肘往外拐。

  糰子越想越不服氣，單手指著坐在旁邊喝牛奶的小女孩。

  「……她能欺負我？她剛才一腳把我踢開了，你看看我的臉，我臉上的傷都是她抓的！還有我的手，你看看！」

  糰子擼起袖子，手上一道道觸目驚心的指甲血痕。

  陸雲舟又被噎了一下，表情詭異。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奈何橋……

  小丫頭的武力值陸雲舟是知道的。

  他曾經給圓圓找了個幼兒園，但不到一天，幼兒園院長急忙打電話給他，表示全額退學費，請小傢伙換個學校，他們惹不起圓圓這隻小祖宗。

  回來一問，小傢伙嫌棄小朋友太吵，把半個幼兒園的小朋友都給揍了。

  後來他就放棄送圓圓上幼兒園的想法。

  糰子越說越委屈，小聲問：「她吃什麼長大的？這麼兇殘，可憐的明明是我好嗎？」

  話語剛落下，後面傳來小女孩涼颼颼的聲音。

  「哥哥……」

  糰子舉起雙手弱弱地說：「行吧，我沒資格說話，我閉嘴。」

  說著，他用手在嘴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手勢。

  陸雲舟嘴角抽了抽，眉頭落下黑線：「圓圓，不許凶你小夥伴。」

  陸雲舟分明幫他，就輪到小糰子不滿意了。

  糰子雙手叉腰，手指指著他顫顫巍巍道：「小孩子的事小孩子解決，你別插嘴！」

  陸雲舟：「……」

  得，他幫誰都不行，里外不是人。

  說實話，陸雲舟還是挺感激糰子偷溜進來的。

  圓圓沒什麼朋友，平常一小隻悶在家裡，他也擔心把小傢伙悶壞。

  陸雲舟問：「小朋友，我不追究你闖進來了，你家在哪？待會我讓司機送你回家。」

  糰子皺皺鼻子，「趕我走？用不著！我自己會走回家的。」

  陸雲舟有些奇怪，他總覺得糰子對他充滿敵意。

  糰子突然想起什麼，對著拆牛奶的小傢伙勾勾手指：「圓圓，你過來。」

  「哦。」

  小公主噠噠噠走過來，糰子擼貓似的擼她下巴，把她推到陸雲舟跟前。

  「諾，她想跟我剪一樣的髮型，不信你問她。」

  小公主耷拉著小臉，撅著嘴，有些不舍，還是點了點頭。

  媽咪跟頭髮相比，她選擇要媽咪！

  小公主一臉英勇就義地說：「爸比，我要剪頭髮。」

  陸雲舟嘴角明顯抽了抽，「寶貝，你確定嗎？上次爸比手抖給你剪了個狗啃劉海，你足足哭了三天。」

  糰子偷偷捂嘴，一聳一聳的肩膀出賣他的情緒……偷笑。

  小公主委委屈屈點頭：「確定，就要剪跟糰子哥哥一樣的髮型，不然我哭給你看。」

  陸雲舟無語片刻，拿出推子又問了一遍，依舊得到肯定答案。

  只好給小公主剪了個鍋蓋頭。

  他小心翼翼觀察圓圓反應，小傢伙沒哭，居然很開心的摸摸頭髮，對糰子使了個眼色。

  剪完頭髮，小公主過橋翻臉，推著陸雲舟大腿把他推出去。

  「爸比，謝謝你幫我，你可以出去了。」

  陸雲舟摸不著頭腦，剛要開口，糰子走過去開門，然後跟小公主一起推搡他。

  「你快出去啦～」

  「大壞蛋，你沒什麼用了，別杵在這裡咿……」

  男人就這樣莫名其妙被趕了出去。

  門「砰！」的關上。

  ……

  葉沐棠忙到下午，總算將一棵深山老林挖來的藥材無損提取完畢。

  剛出回辦公室，秘書顧萌就拿著她的手機過來。

  為保證研究項目不泄漏，實驗室嚴禁攜帶電子設備。

  葉沐棠進實驗室，手機基本放顧萌那裡。

  「Dollar，剛才有個老人家打電話給你，抱歉我不小心接了，他自稱姓陸，還說是你爺爺，希望你回一個電話。」

  「行我知道了。」

  葉沐棠拿回手機，看到電話號碼，明顯一頓。

  是陸家老爺子陸瑜璟。

  她沒想到，回國第一個找她的陸家人是陸老爺子。

  那段荒唐的婚姻里，陸老爺子和老太太是唯二真心對她的，是關心晚輩那種喜歡，好幾次唐婉君為難她，老爺子都替她撐腰。

  葉沐棠撥了電話回去。

  等到幾秒，對面傳來老人家慈祥的聲音。

  「餵？是小棠棠嗎？」

  葉沐棠眼睛發酸，淚意打轉。

  她是真心喜歡老爺子這個長輩的，可惜有緣無份，她再也沒資格叫一聲爺爺。

  葉沐棠不說話，老爺子也耐心等待。

  許久，葉沐棠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是我。」

  對面瞬間傳來老爺子爽朗沉悶的笑聲：「丫頭啊，當初你一聲不吭消失，老爺子我可是生氣了，怎麼回國了，也不來看看爺爺奶奶，是嫌棄我們兩個老傢伙嗎？」

  葉沐棠急忙解釋：「不是的，爺爺，我……我已經跟陸雲舟分開。」……沒有資格拜訪二老了。

  老爺子問：「明天有空嗎？我跟你奶奶想約你吃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