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要垮了

  祭城最大的賭石城，過往的人群熙熙攘攘。

  「誒，你聽說了嗎？劉總買了塊上億的賭石，垮了。」

  「這就垮了？那劉家最近的資金流動很緊張吧？有意思，自己把自己給玩垮了。」

  

  「他這是成也賭石，敗也賭石。」

  「一刀窮一刀富可不是空口白話。」

  唏噓聲不止，所有人嘴上說著「可惜」，心裡恨不得樂開花。

  看一個人站在頂峰耀武揚威太沒意思，看他因為失誤墜落塵埃，聊起來才有趣。

  可謂是樹倒獼猴散。

  陸竹一下車聽得就是劉倫多的光榮事跡，挑眉，淡然評價道：「劉總，名氣挺高。」

  劉倫多臉上浮現不自在，乾笑道：「大佬，您就別打趣我了，都後悔死了。」

  如果有選擇，劉倫多恨不得穿越回幾天前，給意氣風發，大手一揮就付款的自己一巴掌。

  「沒打趣，發自內心。」

  陸竹擺擺手，沒多說，直接上前挑選毛料。

  劉倫多撇撇嘴，將帽檐往下壓，乖乖跟在陸竹身後，還示意隨身保護他的暗衛躲遠點，別被人發現。

  以前他是願意高調的，現在……最好誰都別認出他是劉倫多，丟臉。

  「大佬，你真會賭石？」劉倫多跟在陸竹身後半步的位置，好奇地詢問。

  陸竹沒有回應他。

  劉倫多疑惑地抬眸去看，卻發現陸竹只是摸著一塊毛料的表面，閉上眼，沒有任何動靜。

  「啊？」劉倫多納悶：這……大佬都憑感覺賭石嗎？連眼睛都不睜開？

  他怎麼有點不安呢？這陸竹可別是商業間諜，那他就徹底廢了。

  「……」

  和劉倫多肉眼看見的不同，陸竹閉上眼，觸碰上毛料的瞬間，內部結構便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這第一塊是個糯種，品質還可以，切出來能賺點，不多，不值得他們浪費時間。

  陸竹分析過後，又摸上下一塊毛料。

  店老闆沒見過陸竹這種操作，表情一言難盡，不耐煩道：「喂，小哥，你要是不會賭石的話就出門左拐，鄰街吃喝玩樂一條龍，不比你在這閉眼摸石頭有意思？」

  「誰說我不會？」陸竹睜眼，平淡無波的眸子對上店老闆，聲色淡淡：「怎麼，你不願意做我的生意？」

  老闆一頓，又笑嘻嘻道：「願意，當然願意，就是我這毛料可都是老坑出來的，比那些亂七八糟的雜貨貴，而且一經售賣，概不退換，小伙兒，你得想好了。」

  老闆嘴上提醒，心裡還是想陸竹在這買的。

  天上掉餡餅，現成的生意，不賣給陸竹他都覺得可惜。

  「嗯，想好了。」陸竹沒多說。

  他又摸上下一個毛料：睜眼凝視也能看透毛料的內部結構，這樣有些費神，不如閉眼了，還能緩解眼疲勞。

  劉倫多打了個哈欠，有些無趣，乾脆和老闆聊起來：「今兒生意怎麼樣……」

  「……」

  陸竹的行為實在是太獨特，在一群正常賭石的人中顯得另類，不多時，他身邊圍上一群看熱鬧的吃瓜群眾，對他指指點點。

  「這小伙子鬧呢？連手電都不照？」

  「神神秘秘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賭石得靠玄學。」

  「就是故弄玄虛的，這種人就喜歡吸引人眼球，他要是能開出什麼好料子，我隨他姓都行。」

  「有了。」陸竹猛地睜眼，嘴角微微揚起弧度：今天的運氣還不錯，看來他的第六感沒有錯。

  剛入賭石城，他就覺得這個攤子能出好貨，這才摸了一圈還不到，就出了個千萬級別的。

  「有什麼了？」劉倫多和老闆聊的正上頭，聞言納悶，頓了頓，表情停滯，聲音暗藏激動：「有好料子了？」

  陸竹點點頭，指了指一塊半人高的毛料，言簡意賅道：「這塊，送去解石。」

  老闆「蹭」的一下站起來。

  看清陸竹指的料子，他暗喜：果然是不懂賭石的小白！隨手一指，就選了他一直沒賣出去的料子。

  這料子用手電筒一照就知道，外圍的癩點透光性差，還和綠色混生，堵垮的風險很大。

  真有冤大頭買——沒有陸竹，老闆就要自認倒霉，回家親自解石了。

  「好好好，我馬上安排人給您解石！」老闆笑開了花，「這塊毛料售價十萬，給您湊個好數，九萬九千九！」

  陸竹微微點頭，直接道：「可以。」

  又看了眼劉倫多，示意他刷卡。

  劉倫多掏出黑卡時還有些猶豫。

  這樣大一塊毛料九萬九？他可不覺得這是他們撿漏了：是店家賣不出去才降價的吧？還有這表皮的癩點，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坑吧？

  陸竹別是真小白，亂指的。

  劉倫多猶豫時，陸竹悠悠道：「你不買也行，我買。」

  他給劉倫多機會，但對方能不能把握住，就看劉倫多中不中用。

  劉倫多連忙道：「買！」

  十萬塊錢而已，賠了就賠了，沒必要因為小錢得罪大佬。

  就算陸竹最後沒把他賠的錢賺回來，劉倫多許諾那五十萬，他也得恭恭敬敬奉上，不帶有一點猶豫的。

  陸竹收斂視線，挑眉：「不錯，是個好說話還事少的金主。」

  他喜歡。

  劉倫多一愣：他這算是，被誇了？

  ……

  小攤老闆送財神一般，指揮著工作人員將毛料運去解石，想了想，自己也跟在工作人員屁股後面，想去湊湊熱鬧。

  這破石頭在他這放了這麼長時間，不說是培養出感情了，但他是真想看看裡面究竟是個什麼貨。

  「……」

  解石的地方挺熱鬧的，比平常還熱鬧。

  「今天是個什麼日子？」劉倫多有點納悶，「按理說，平時不該這麼擠。」

  「有人在解頂級毛料。」陸竹揚了揚下巴，回應道。

  劉倫多立即探頭去看。

  前方解石的地方，果然有個他的老熟人，也是死對頭，正在那解石——這毛料不簡單，兩個人都抱不住，一看就是好料，能賺到。

  在場所有人都覺得，這是穩賺的買賣，紛紛恭喜拿下毛料的盧家掌權人，盧老闆。

  劉倫多正要嘀咕盧老闆運氣好，卻聽陸竹雲淡風輕道：「這料子……要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