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以後叫竹哥

  「你輸了。」沈家姐弟複雜的視線中，陸竹不咸不淡道。

  聲音輕飄飄的，可總有種暗藏波濤的感覺。

  沈也甩甩手，沒有上前再和陸竹比一場的勇氣。

  他知道，他不如陸竹。

  剛才那一拳，為了讓陸竹認慫遠離瀟知畫，他用了全力。

  沈也全無先前的意氣風發，聲音低沉：「……嗯。」

  陸竹懶得管沈也如何回答，單單提醒一句：「記得給我道歉，公開。」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許下的賭約，就得擔著。

  沈也表情微微呆愣，片刻後，深吸氣，卻還是眼神堅定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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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不是出爾反爾之人。

  陸竹輕輕「嗯」了一聲，將扔在一邊的校服撿起來，繼續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

  「陸竹。」沈知夏叫住要走的陸竹。

  陸竹稍微頓住腳步，沒回頭。

  沈知夏連忙道：「你的內勁，是……」

  「什麼內勁？」陸竹眼尾上挑，微微側目看著沈知夏，眼中辨不出太大情緒，「沈知夏，我就是個想養老的普通人。」

  沈知夏：「……」

  她敢肯定，陸竹必然知道何為內勁！

  當她傻呢？如此糊弄。

  再想問問，陸竹的背影已然消失在沈知夏的視線之中。

  「……表姐。」一道有些虛弱的聲音從下方傳來，沈也弱弱道：「啥是內勁？」

  聞言，沈知夏陷入思考中。

  內勁，是隱世家族嫡系才知道的，一種超脫於人類自身極限的能量。

  能掌握內勁的人，可謂是萬中無一——他們武功蓋世，殺人於無形，一經發現，會成為隱世家族瘋搶的對象。

  他們一度被隱世家族們，稱之為「神的選擇」。

  沈知夏感嘆，竟然在祭城這個小地方，發現了持有內勁的人，好巧不巧，此人還是陸竹。

  她眸中情緒複雜，看不出喜怒哀樂。

  「陸竹，怪不得爺爺會看上你。」沈知夏恍然大悟，思緒頓時清澈，「原來如此。」

  陸竹再度開口道：「哈？表姐你嘀嘀咕咕什麼呢？」

  沈知夏垂眸，從沈也眼底看出清澈的愚蠢。

  「以後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她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抬腳便走。

  只剩下在空中凌亂的沈也。

  「我沒插話呀！」沈也撓撓頭，看向沈知夏離開的方向，又看看他有些發腫的腳，陷入沉思，片刻後，瘋狂哀嚎。

  「表姐！你管管我！」

  「我是你弟弟，血濃於水！」

  ……

  陸竹回去時，陳科榮正在講課。

  班級里缺了陸竹和沈也，她也不著急找。

  沈也不用管，他是三好學生，學習成績優異，平時放任他四處玩玩也好。

  陸竹懶得管，爛泥扶不上牆，就算早上僥倖做對了一道題，終究還是差生！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

  「報告。」陸竹倚在門口，不輕不重地敲了三下門。

  陳科榮讀課文的聲音戛然而止，滿臉不耐煩地看著陸竹，眼底轉而閃過精光。

  她稍揚下巴，冷冷道：「陸竹，你小小年紀就開始逃課，無可救藥！這次，無論如何你都給我在門口站著，喊『我陸竹再也不敢逃課了』，一百遍！」

  陳科榮是對罰站有特殊的感情嗎？

  陸竹周身散發著懶散輕慢的氣勢，懶懶地抬眼，「如果我不站呢？」

  遲到罰站，可以，反正在哪裡都是閉目休息，站著比坐著累一點而已。

  若是再加上言語羞辱，不行。

  頓了頓，陸竹淡淡補充一句：「為人師表，最應該關注學生的心理健康。」

  陳科榮蹙眉，「陸竹，你還教育上我了？這是我班的規矩，誰都不許打破，現在，馬上去門外站著！給我喊！少喊一遍我就叫你家長。」

  學生登記表中，陸竹家長一欄里，填的是「無」。

  陳科榮是刻意的，想趁機拉低陸竹的情緒，讓他一氣之下，離開這個班級。

  陸竹沒說話。

  他對上陳科榮凌厲的眼神，眼底有說不清的情緒。

  陳科榮被他看得背後發涼。

  這是什麼眼神？

  這怎麼可能是一個高中生能有的眼神和氣勢？

  陳科榮恍惚間，又一道慢吞吞，帶著沙啞的聲音襲來：「報告。」

  她回過神來，看向門口。

  「沈也？」陳科榮眼尾上挑，語氣不自覺柔和三分，「怎麼才回教室？快回你的座位。」

  赤裸裸的區別對待。

  講台下，所有學生都幸災樂禍地看著陸竹：同一種情況，沈也安然無恙，陸竹卻得遭受侮辱……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陸竹就是陳戈A班人人喊打的害蟲、垃圾！

  沈也沒有動。

  他看看陸竹，又看看陳科榮，才不咸不淡道：「老師，做人不能太雙標。」

  「你讓陸竹喊了，那我也不能光看著，這樣，我陪陸竹一起喊吧。」

  沈也示意陸竹跟上，說著就要往走廊走。

  見狀，陳科榮瞬間急了。

  陸竹無權無勢，她發落起來沒有壓力。

  可沈也不一樣！

  作為年級第一，沈也本就是學校的香餑餑，再加之沈也背後的背景不一般，連校長都親自囑咐：別惹沈也。

  陳科榮不禁納悶：早自習，沈也還一個勁地針對陸竹，才過去一節課，他怎麼就袒護上陸竹了？

  陸竹給沈也下迷魂藥了嗎？

  「我沈也再也……」沈也邊往走廊走，邊揚聲喊，頓時拉回陳科榮的思緒。

  她看了眼陸竹，咬牙切齒對沈也道：「回來吧！現在是上課時間，不能打擾別班老師上課。」

  「下不為例！」

  此事，就算是輕飄飄揭過了。

  沈也滿意地「嗯」了一聲，走到陸竹身邊時，稍微得意道：「看吧，以後在這個班，我罩著你。」

  陸竹：「……」

  他沒說話，直奔後排位置。

  嗯，偶爾還涼風習習的，舒坦。

  沈也撇了撇嘴，沒多言，回座位了。

  罩著陸竹？他吹牛的。

  他總覺得，像陸竹這般實力深不可測的，一個人，能打趴下三個他！

  「也哥。」沈也入座，小胖子連忙打探消息，「你怎麼幫陸竹說話了？憋壞呢？」

  「……」沈也看了小胖一眼，一字一頓。

  「以後叫竹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