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二兩銀子例銀

  眼見著就要血濺當場，卻在關鍵時刻被一隻纖纖素手給攔了下來，手腕纖細，力道卻十足。

  

  正是蘇葉。

  剛巧她站的離柱子最近，見著這一幕想也不想的伸手就攔了下來。

  「你別攔我，我要給老夫人陪葬......」那姑娘邊說邊用力往柱子那邊靠攏。

  「誰說你家老夫人就要死了？別到時候她沒死，你卻先死了，倒叫人家欠上你一條性命？」蘇葉試圖開口阻止。

  如月猛的頓住了，愣愣的看著蘇葉：「你！你有辦法治好我家老夫人？」

  還沒等蘇葉回應，便猛的朝蘇葉下跪磕頭，「這位小娘子，算我求您了，拜託您了，請你一定要......」

  「你先起來吧，再耽誤下去，你家老夫人怕是真的回天乏術了。」

  如月這才反應過來，忙帶著蘇葉上前查看。

  「先叫圍觀的人都散開，給病人留足空間呼吸新鮮空氣。」

  蘇葉有條不紊的吩咐下去，這時醫館的掌柜也安排小二疏散圍觀的客人。緊接著蘇葉也查看了那老婦人的眼睛和嘴巴，把了脈，最後的結果跟鍾修診斷的一樣。

  「的確是腦卒中。」

  蘇葉話一落，一直旁觀的鐘修便捋了捋並不存在的鬍子，不屑的說道：「老夫行醫而二十載，這樣的病人遇見了不知道有多少，又豈是你一介婦人可相提並論的。」

  蘇葉認得，這位鍾大夫是仁安堂的首席大夫，擅治各種疑難雜症，一般他治不好的病，其他地方也大多都治不好。

  蘇葉表示理解，首席大夫嘛，有傲骨也是人之常情。

  可若因著名氣大便止步不前，遇難而不攻，便是不進則退。

  不過現在救人要緊，蘇葉不打算此刻跟他做無畏的爭辯，於是吩咐如月，讓她幫忙把樓老夫人放在大廳的床上，要求頭部微微抬高。

  鍾修立馬出來阻止道：「糊塗，病人是腦卒中，切記移動，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蘇葉懶得跟他爭執，再晚就要錯過最佳治療期了。

  但考慮到這是在人家的地盤。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這種病人一般都要注意口腔有嘔吐物容易引起氣管堵塞，咱們需要抬高頭部，保持呼吸道的暢通，有什麼問題嗎？」

  鍾修作為一名老大夫，平日裡都是別人捧著求著給治病，可今天竟被一婦人當眾質疑，不由得心下不滿，連帶著對蘇葉也有了幾分敵意。

  「哼，巧言善辯。」

  轉頭對著如月說道：「這位姑娘，老夫實在不忍見到你被這無知婦人給矇騙了去，你可得想好！」

  這話可謂明晃晃的挑撥離間了，若如月對蘇葉有半分質疑，便會聽鍾修的話停止給樓老夫人看診。

  如月一時間也不知所措，垂著頭，手裡的帕子都快繳變形了。

  她很擔心，萬一蘇葉治不好，自己該如何交代。

  正在這時，床上的樓老夫人卻突然「哇」的一身吐出一大口穢物，沾染了衣襟。隨後是劇烈的咳嗽聲。

  蘇葉卻半點不嫌髒，一邊擦拭，一邊還幫忙給床上的人側著頭順氣，輕輕拍打她的背部。

  見此，如月懸著的心放了一半，終是咬牙下定決心，認真道：「我相信她！鍾大夫，謝謝你的忠告。」

  這時蘇葉吩咐：「有乾淨的帕子嗎？快！」

  如月反應過來，忙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備用手帕。

  緊接著蘇葉又吩咐，讓如月用手帕包住樓老夫人的舌頭，然後往外拉。

  如月顫顫巍巍的照做。短短几下不到，硬是緊張的出了一身汗，連帶著手都有些發抖。

  見樓老夫人還沒反應，鍾修又在一旁出言譏諷：「真是不自量力，世人皆知得了腦卒中藥石無效，你這又是拉又是拽的，若是能治好，我鍾修便把名字倒過來寫。」

  蘇葉輕笑：「那便準備好紙筆吧，一會兒說不定能用上。」

  就這素質，還首席大夫，真相呵呵他一臉。

  圍觀的一部分人這時候也在低聲討論著。大多都不看好蘇葉。

  就連佟掌柜這時候也一臉緊張的走過來，小聲對著蘇葉說：「我說蔣二娘子啊，這可是關乎人命的大事，你還是別參和了吧。我怕萬一......」

  「佟掌柜也壓根不相信我？」蘇葉反問。

  佟掌柜嘆了一口氣，才道：「我活這麼大歲數，還真就沒聽說過有人把腦卒中給治好的。」

  「那是他們醫術不精哦，不代表這不能治呢。」

  佟掌柜：......

  自己鋪子裡的首席大夫都被說的一文不值了。罷了，他該勸的也勸了，可對方執意不聽，若真有個好歹，便怨不得自己了。

  蘇葉的急救措施還在繼續，大約過了一刻鐘，突然「哇」的一聲，床上原本昏迷的樓老夫人竟再次吐出一地的穢物。

  眾人再次被震驚，原來她說的都是真的？喉嚨里真的有異物。

  過了好一會兒，床上的樓老夫人悠悠轉醒，待她適應了燈光和周圍的環境之後，臉色肉眼可見的好轉起來。

  「呀，真的救過來了，太神奇了，真是神醫呀！」

  人群中不知道誰說了一句，隨即響起一片鼓掌叫好的聲音。

  「老夫人，您總算醒了嗚嗚，如月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呢嗚嗚......」

  樓老夫人轉醒，最高興的莫過於如月了，如今小命總算得保，依著樓老夫人哭個不停。

  過了好一會兒，床上的人才啞著嗓子問出了何事。

  如月便泣著嗓子一五一十的把剛才的情況告訴了樓老夫人。並重點介紹了蘇葉。

  「老夫人，今天要不是這位娘子，咱們主僕二人，怕是再也見不能相見了。」

  如月是樓老夫人奶娘的孫女，從小就跟在身邊伺候，因此感情也比一般的主僕更為深厚。

  「好，好，好！」樓老夫人坐起身，托著蘇葉的手，連道了3聲好，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蘇葉作為一名大夫，只客氣道這都是自己應該做的云云。說完便準備去找自己的藥簍子了，畢竟今天過來本就是打算賣藥的呢。

  而佟掌柜在親眼見證了這場『奇蹟』之後，整個人那是說不出的激動。這可是連皇宮的御醫都束手無策的腦卒中啊！

  於是十分客氣的上前，態度比之前也是恭敬了不止一個度，一臉的殷勤：「蘇小娘子啊，您看，您也是咱們醫館的常客了，今兒這事兒得多虧您出手，替我仁安堂救治了這位老夫人。

  我代替大伙兒先謝謝您了。

  另外，我想邀請您來我仁安堂坐診，就按照首席大夫的待遇，每月二兩銀子例銀，你看怎麼樣？」

  二兩銀子，對於此時的蘇葉來說無疑是一筆巨款了，她有點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