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車禍

  霍璟川整個人愣在原地。

  那畢竟是他的媽媽，我注意到，他的指尖微微在顫抖。

  「好，在哪家醫院？我立馬安排人先過去照看，我在外地，我馬上趕回來。」

  不過，他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鎮定。

  他掛斷了電話，我們兩人都目瞪口呆地彼此對視了一眼。

  下一秒，像是同時意識到什麼那般，我們再也顧不得卿卿我我，兩個人分別抓起自己的衣服，便立刻往身上套。

  

  我們用最快的速度，從簡秋的老家趕到了徽城的機場。

  買了最快的航班飛往申城，不過，即便是這樣，我們趕到申城的時候，也已經是隔天上午。

  王嵐被霍霆宇從一開始送去急救的普通醫院，已經轉到了霍氏醫院。

  我和霍璟川趕到的時候，她剛剛動完一場大型的手術，正在重症監護室里休息。

  我們透過窗口，看到王嵐躺在那裡，渾身都插滿了管子。

  霍璟川只看了一眼，眼眶就紅了，他轉頭故意看向遠方，稍稍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隨後，扭頭看向了烏壓壓的眾人。

  門口聚滿了人。

  有來探望的霍氏高層，有霍氏醫院的院長和主治醫生，有處理這次事故的警察，但這些人里，唯獨沒有見到肇事者和肇事者的家屬。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霍璟川沉著嗓，沙啞的嗓音極具壓迫感，輻射現場的每一個人。

  我站在他身旁，都能夠感覺到那股壓抑的力量。

  不知道為何，海源下意識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複雜，不過，他隨後又低下了頭去，一句話都沒有說。

  有些反常。

  「海源！匯報！」

  霍璟川也注意到了海源的異常，他冷冷再嗆聲道。

  海源接受到指令，隨後，再度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我都被他這副不乾脆的樣子，給攪得有些心煩意亂，我剛想開口讓他但說無妨，不曾想，這時，我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電話，是我媽打過來的。

  我慌忙走到一邊接起電話：「媽，怎麼了？」

  「棠棠啊，你爸從昨晚和你公公約了打球出去，到現在都沒回來，打他電話也沒人接，什麼情況啊？怎麼平白無故讓人擔心呢？」

  我媽在電話那頭，語氣很是焦急。

  什麼？！

  我的大腦剎那間「轟隆」了一聲！

  海源剛剛顯得那麼為難，霍璟川連問兩次他都不太好開口，難道王嵐的車禍，竟與我爸有關？！

  我剎那間渾身的血液都一下凝固了起來。

  「媽，我問清楚先。」

  我直接掛斷了電話，隨後，走上前去便拽住了海源的衣領，急沖沖問他：

  「海源，你支支吾吾，是因為和我爸有關係？」

  海源見我問起，這才為難地點了點頭，隨後，他怯生生看了霍璟川一眼：

  「這……這次的事故，肇事者就……就是夫人的父親。現在他已經被警方帶走，正在接受調查。」

  什麼？！

  像一顆炸彈在我的腦海里一下炸開那般，我整個腦袋都被震得嗡嗡作響。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海源，與此同時，霍璟川也瞪大了眼睛，眼神里有著與我一樣的震驚。

  「你把實情說一遍！現在！」

  霍璟川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很顯然，無論是他，還是我，我們都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昨天霍老約夫人的父親一起打球，把老夫人一起帶去了現場。後來他們從球場離開的時候，老夫人幫著夫人的父親指揮開車，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夫人的父親突然猛踩了油門，一下將老夫人整個人撞翻在地上……」

  海源硬著頭皮把事情說了一遍。

  然而，他的說法，在我看來簡直是不可思議，要知道，我爸可是開車幾十年的老司機啊，除了上一次因為被陷害而出車禍之外，他從沒有發生過任何刮擦事故。

  他素來開車很穩的，特別是上次發生事故之後，他開車就更慢了。

  他怎麼可能好端端的，突然就猛踩油門去撞王嵐？

  「海源，你確定這是事情的真相嗎？萬一不是這樣的呢，是不是有人從中作梗？」

  我感覺到難以接受，於是，我立刻追問道。

  「我們一開始也不相信，但通過現場的監控，能夠清楚地看到那一幕的發生，的確是夫人的父親突然之間加速了油門，朝著老夫人撞了過去。」

  海源說完，直接打開了手機里的現場監控畫面。

  畫面應該是他從球場那邊的監控設備里截取的，畫質不是很清晰，但畫面里，能夠看到三個人有說有笑走到了停車場。

  隨後，王嵐站在我爸的車頭，指揮著我爸把車從停車位里開出來。

  起先畫面上的一切都很正常，我爸的車離王嵐也有足夠的距離，按照正常邏輯開出來是完全問題不大的，視線也未被遮擋，可不知道為何，我爸就在快要將車開出停車位的那一瞬間，突然扭轉了方向盤，朝著王嵐一下攆了過去！

  那一下車速很快，畫面也很慘烈，隔著屏幕我們都仿佛能夠聽到王嵐撕心裂肺的呼喊聲。

  我的心臟都跟著抖了幾下，呼吸的節奏都漏了一拍。

  而霍璟川緊緊盯著畫面，那一刻，他眼神極其複雜，深邃的可怕。

  「警方說，這看上去不像是開車失誤導致的，倒……倒像是蓄意謀殺，所以現在暫時拘留了夫人的父親。」

  海源給我們看完監控，隨後又做了補充。

  聽到我爸被拘留的消息，我只覺整個人頭暈目眩，站都有些站不穩。

  「不可能，我爸怎麼可能好端端謀殺？這絕對不可能！」

  作為女兒，我本能地覺得這一切絕不可能發生，我下意識就忍不住為我爸申訴。

  然而，人群中這時候卻傳來霍霆宇渾厚又憤怒的嗓音：

  「他明明直接開就出去了，非得突然轉彎撞向我老婆！這不是謀殺什麼！你不用為你爸爭辯了！這件事，我們家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渾身一顫，抬起頭來不可思議地朝著霍霆宇看了過去。

  他這是在怪我爸嗎？

  事情還沒調查清楚，真相還沒有出來，他就說不會善罷甘休？

  我只覺心嗖地一涼，過去那種被霍家背刺、被他們蔑視的感覺，一瞬間又填滿了整個胸腔！

  「你什麼意思？現在警方還在調查，你就那麼確定我爸是謀殺？」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眼淚一下就從眼眶裡滑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