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少年相識

  她那時一眼就注意到他了，只覺得他像個精緻高貴的小王子一般，滿足了小女生極大的幻想。

  後來有男孩子調皮闖入了花房，以為她是保姆的孩子，見她坐在輪椅上動不了，就圍著她又跑又跳地，嘴裡還一直叫她小瘸子。

  許韻很少見到這很多人，一時間嚇得光知道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群孩子見他哭，鬧得更起勁兒了。

  後來秦序發現了這邊的鬧劇，沖了進來給了那群男孩子一人一拳，揍得他們不敢反抗。

  「王裴，你們越來越出息，欺負起一個小女生來了。」

  給小時候的她看得愣在原地，明明是相同的年紀，他卻隱隱有著超越年齡的體力和魄力。

  他趕跑了那群搗蛋的孩子後，就一直待在她的花房裡了，他說他討厭外面的吵鬧。

  

  許韻就一直怯生生地看著他，安靜得不得了。

  後來秦序覺得無聊，就和許韻說話。

  和她說他家裡有個弟弟，調皮搗蛋，煩得很，他還說許韻很乖，要是他的妹妹就好了。

  那時許韻膽小，不敢接他的話，宴會結束，他就跟著家長離開了。

  她開始頻繁地想起這個小哥哥，可她盼星星盼月亮，很久都沒盼到他再來。

  直到她身體好些了，被父母安排去上了學，在那裡，她才又一次見到秦序，那時已經過去兩年。

  秦序身形抽條，高出同齡人一個頭還有餘，在一眾矮矮胖胖的男孩子裡，屬實是鶴立雞群。

  小小年紀，就已經是風雲人物了。

  小學裡有不少女孩子都很喜歡他，私下裡帶零食給他，字還沒認全的年紀，還有人寫了情書給他。

  許韻小時候樣貌並不出眾，看起來就是很普通內向的小女孩。

  所以即便知道她不是保姆的女兒，而是許家的千金，那群小男孩也並不買帳，搶她的橡皮，揪她的頭髮，在她的書上畫烏龜。

  雖然是年少愛玩，但對當時的許韻來說，就跟天塌下來一樣，她回家就哭著說再也不想上學了。

  還是她爸爸想了個辦法，帶她去了秦家找秦序，讓秦序在學校里照顧她。

  秦序對她頗有印象，二話沒說答應了下來。

  或許是英雄主義作祟，從那以後秦序就在學校里公開說許韻是他妹妹，誰跟許韻過不去就是跟他過不去。

  托他的福，許韻整個小學在他的圈子裡被寵得像個小公主。

  直到她身體狀況惡化，被送回南方她姥姥家療養，分別的時候，她哭得淚眼朦朧，秦序就給她擦眼淚，送給她玩偶，說會等她病好。

  她就信了，從那以後，在日復一日的思念里，友情變了味，少女的春心開始萌動。

  十八歲那年，她成年後回到京城，再見到秦序的時候，他壓根沒認出她來。

  他變了好多，身邊總是圍繞著一群人，不止男孩子，更多的是女孩子。

  他待許韻還是和以前一樣，把她當妹妹。

  但許韻卻不再滿足於這種關係，她開始對他有占有欲，私下裡趕走那些圍著他的女孩子。

  秦序心知肚明，但卻從不作聲，因為他也不喜歡那些女孩子。

  這給了許韻錯誤的訊號，她以為她在秦序心裡是不一樣的，高考前夕，她對秦序表白，卻慘遭拒絕，她才知道，秦序不過是因為她身體差，對她多了幾分憐惜罷了。

  短暫的頹廢過後，她重整了旗鼓。

  反正秦序身邊只有她，那就足夠了，她以為只要時間夠久，秦序遲早會喜歡她的。

  後來秦序出國留學，她留在國內學國畫。

  等秦序回來時，她才發現他變了，身邊有數不盡的女人，趕走一個，又來一個。

  但他不在意她們，所以在許父按照她的意思表達出想聯姻時，他也沒有反對。

  所以許韻又等，這次是等秦序收心。

  直到她得知溫竹的存在，親眼驗證了秦序對她有多不同時，她慌了。

  絞盡腦汁，使勁手段，甚至做了很多壞事。

  但她能把溫竹從秦序身邊趕走，卻沒法把她從秦序的心裡趕走。

  許韻眼前一片模糊，她眨了眨眼睛，才發現自己居然掉了眼淚。

  她擦擦眼淚，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她想，她是等不到秦序的收心了，那就先得到他的人好了。

  秦序毫無知覺地躺在床上，許韻去衛生間擰了毛巾，脫下他的衣服替他擦拭乾淨身體。

  最後，她吻上秦序的唇。

  說來可笑，他們認識二十多年，這是兩人第一次這麼親密。

  以前她總以為是秦序珍惜她，不願輕易碰她，後來才發現，她大錯特錯了。

  秦序不是珍惜她，而是對她沒有欲望。

  就在她心裡苦澀的時候，身下的秦序卻陡然有了回應。

  他伸手摁在她後背，將她整個人摁下來貼在他胸前，隨後一陣天旋地轉，兩人體位調轉，許韻下，秦序上。

  兩人的唇只分開了一瞬，秦序便又緊貼了上來。

  他的氣息炙熱，動作帶著掠奪性，讓許韻有些窒息。

  但她心裡卻泛起無邊的甜蜜，這是不是代表著，秦序對她沒有他說的那樣毫無喜歡？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環住秦序的脖頸，熱烈地回應著他。

  可好一會兒，他卻依舊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許韻忍住羞澀，手逐漸往下伸，但就在這時，身上人唇齒間溢出些許聲音，「溫竹……」

  許韻沒聽太清楚，但已經足夠她愣在當場。

  她顫抖著微微推開秦序，仔細地聽著他口中的聲音。

  在她又一次聽到那清晰的名字時，恍如一盆冷水當頭澆下，她渾身的血液都在那一刻急速冷下來。

  知道溫竹在他心裡有一席之地是一回事，但在親密時親耳聽到他叫她名字又是一回事兒。

  許韻的自尊和高傲不允許她繼續下去了，她猛地推開秦序，跌落在床邊喘著粗氣。

  稍微緩了緩心臟處傳來的鈍痛，她才起身回看床上的秦序。

  視線往下，他胯部的位置只微微起伏，弧度正常，沒有任何充斥欲望的痕跡。

  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慶幸還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