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催婚

  和秦序的歡愉總是激烈而纏綿，每每要耗盡溫竹所有精力。

  或許是他身上酒氣的緣故，今夜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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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雨平歇，溫竹第一次躲開秦序摟她的手。

  背對著，更利於隱藏情緒。

  「過兩天我新劇殺青宴，你來嗎？」

  頓了頓，溫竹又補充道，「我想你來。」

  這是五年來，她第一次向秦序提要求。

  就這一次，倘若秦序答應，那她也願意豁出去一次。

  溫竹心想。

  可那邊沉默片刻，語氣依舊散漫，「怎麼，這裡呆膩了，想換個地方玩？我在市中心有一套頂樓大平層，你喜歡的話我們可以在落地窗前……」

  「算了。」

  溫竹輕聲打斷他的黃色玩笑，腦海里回想起溫父不容置疑的語氣：

  「你還要在外面鬼混到什麼時候，趕緊給我滾回來，我給你安排了門當戶對的人家，這回你再拒絕，就別想在娛樂圈混下去了！」

  終究是她痴心妄想了。

  可她想偃旗息鼓，身後的男人卻不肯了。

  火熱的身軀貼上來，招呼都不打一聲便抬起了她的腿。

  「有心事？」

  溫竹搖搖頭，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出神。

  她從不用這樣清淡的香水，像一朵幽曇，清洌無比。

  溫竹從出道起，便被冠以尤物之稱，用的香水也多以馥郁迷人為主。

  誰也不知道，這樣一朵驕傲綻放的花，私底下無名無分跟了秦序五年。

  秦序卻不依不饒，「說。」

  溫竹只好坦白，「你身上的香水味我不喜歡。」

  秦序的攻勢更加猛烈，「吃醋了？」

  她難得在此時走神。

  其實她很少看財經板塊，也不關心。

  偏偏今天無意間打開，無意間看到秦序陪一個女人出席剪彩儀式。

  配文是【秦家和許家或好事將近】

  身上男人不滿她的反應，更用力地折騰起她。

  溫竹回神，忍住到嘴邊的喘息，「你要結婚了嗎？」

  秦序動作一頓，「可能吧，不一定。」

  她了解秦序，他這樣說，就代表八九不離十了。

  男人的動作明顯慢了下來，溫竹知道掃他興了。

  可也顧不了這麼多了。

  「那我是不是該騰位置了？」

  她明明是笑著問的，極力忍住聲音的哽咽，可眼淚還是盛滿眼眶

  秦序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答非所問，「專心點。」

  溫竹看著他被欲望充斥的眸子，無奈地閉眼配合他。

  就當，是告別。

  結束後，溫竹已經癱在床上了。

  秦序照例想抱她去清洗。

  往常溫竹很喜歡這個過程，因為這時的他們，不像跑友，像情侶。

  但今天她卻拒絕了，即使腿軟到無以復加，她還是強撐著自己去清洗。

  等秦序進去的時候，她已經穿戴完畢了。

  她站在浴室外，聽著裡面水流嘩啦啦響，半晌，打開了門。

  慵懶的男聲響起，「又想要了？」

  溫竹沒理會他，手腳利落地把浴袍拿了出來。

  「秦序，我有話跟你說。」

  水聲驀停。

  溫竹深吸一口氣，隔著一扇門，似乎勇氣也變大了。

  「聽著，你結不結婚姐不在乎，但是姐要結婚了，你堂堂秦總，總不會願意當小三吧，床頭有張卡，你這五年送我的所有東西都折現在裡面了，多出了兩百萬就當是我給你的分手費，以後別聯繫了。」

  說完溫竹拉上整理好的行李箱扭頭就走。

  如她所料，浴室門被猛地拉開。

  秦序那張難堪到極點的臉映入眼帘。

  他想掐死這個突然伸出利爪的女人，可怎麼都找不到浴袍。

  溫竹站在門口，笑得燦爛，「你是在找這個嗎？」

  手提袋裡赫然是秦序的浴袍。

  兩人隔著客廳相望，溫竹衣著精緻，秦序一絲不掛。

  這場景讓溫竹多了一絲報復的快意，誰讓秦序之前總是喜歡穿著西裝把她折騰得狼狽不堪。

  她道，「兩百萬五年其實有點少，但你就值這麼多。」

  說完她視線若有若無地在秦序胯下掃了一圈兒，隨後摔上了門。

  秦序簡直氣瘋了，一時之間不知道她在抽什麼瘋。

  等他換好衣服時，外面早不見了溫竹的身影。

  而笑著離開的溫竹，此刻卻握著方向盤淚如雨下。

  她剛剛問秦序難道要做小三嗎，其實是在問她自己。

  她可以在他身上耗費一個又一個五年，可以為了他對抗家庭。

  可她不能去做小三。

  她和秦序剛認識的時候，她剛剛和家裡鬧翻進入娛樂圈。

  那時她是十八線小明星，而他是龍頭娛樂公司的大股東。

  她懵懂地被經紀人拉皮條給一個五十多歲的導演，是秦序幫了她。

  溫竹就此沉淪，心甘情願地成為他的金絲雀。

  他在外人面前惜字如金，冷淡疏離。

  但在溫竹面前，他可以肆意展現自己被壓抑的情緒。

  溫竹就像他藏在黑暗那一面的見證者，說難聽點，垃圾桶。

  現在秦序要結婚了，她連做這個垃圾桶的資格都沒有了。

  溫竹降下車窗，任風吹乾臉上的淚痕。

  然後撥通電話，「爸，我接受你的安排。」

  如她所料，秦序壓根不會挽留。

  她離開後，兩人便沒再聯繫過。

  新劇殺青後，溫竹便在微博宣布給自己放個小長假，回了溫家。

  剛進門，溫如林便從二樓走下來，冷哼一聲，「還知道回來。」

  或許是因為溫竹同意聽他的安排，他忍住了罵人的衝動。

  「我都已經安排好了，明天去一場宴會，你今天好好準備一下。」

  溫竹有些疲憊地點點頭，父女間便再沒交流。

  回到樓上的房間，這裡許久沒人住了，落了一層灰

  她早就習慣了，轉身去了客房倒頭就睡。

  這一覺昏天暗地。

  第二天溫竹早早起來，按照溫如林的要求換上優雅的裙子。

  拉直捲髮，化清淡的妝容，像一個精緻的玩偶。

  一路上溫如林都在跟她講這次相親對象的喜好，想讓溫竹討好他。

  溫竹表面乖巧地應付著，實際上意識都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

  到目的地後，就有傭人帶著往裡走。

  只是在經過一片草坪的時候，溫竹莫名有種熟悉感，但卻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便有人迎上來，溫如林笑得開懷，招呼我，「溫竹啊，這是你秦伯父，這位想必就是秦晟侄子了吧，真是一表人才啊。」

  秦成海滿意地上下打量溫竹，「好多年沒見過小竹了，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溫竹愣了愣，這家人也姓秦，挺巧的。

  但也沒多想，乖巧地打了招呼。

  視線落在秦晟的身上，他看起來和自己年齡相仿。

  也是一臉不耐煩，看樣子也是被逼著相親的。

  不過溫竹無所謂，反正她也不喜歡他。

  對於各自的家族來說，喜好是最不重要的，不過是利益交換罷了。

  一行人落座沙發，長輩們相談甚歡，她和秦晟相看兩厭。

  就在溫竹的目光漫無目的飄蕩的時候，卻突然撞進一雙熟悉的眼眸中。

  前幾天還在床上抵死纏綿的秦序，此刻正面無表情地站在樓梯上。

  秦伯父介紹道，「這是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秦序，這是你溫叔和侄女。」

  溫竹和秦序的視線在半空中久久交匯。

  她才想起來，秦序微信背景，就是那花園的一角。

  半晌，她乖巧一笑，「秦哥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