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欲拒還迎

2024-10-03 05:17:29 作者: 吃貨必備

  「人都是有七情六慾的,我不信,你沒有。」

  許堯川原先是記得自己有感情的,有心的,只是這顆心被現實生活蹉跎了,便慢慢忘記了自己還是有心的人。

  

  他越吃火鍋越熱,許堯川索性直接反手就把上衣脫了,那身架子骨上全是傷痕,後背還有一處帶血的紗布。

  紋身從肩胛骨一直沿落在腰部,蔓延後背動起來的時候,那紋身也猙獰起來。

  鍾嫿言第一次看清了那紋身畫的動物,應該是龍,幾條相互纏繞的龍。後背的紗布血仿佛畫龍點睛,讓這龍像是活了過來。他明明後背有傷,卻依然雲淡風輕,耐疼力是比別人行一些。

  「很少,一般像這種家庭,很少允許孩子紋身的。」

  許堯川拿了一瓶酒,瀟灑肆意地說,「我還沒回許家之前紋的。」

  「幾條龍?」

  「是九條龍。」

  「有什麼寓意嗎?」

  鍾嫿言若無其事地也拿起白酒。

  她拿起的白酒度數不是一般的高,這款醬香型白酒平常人喝不過一斤,就得倒。

  她倒是厲害,不僅僅直接懟口吹,還往嘴裡放了一塊冰。

  愣是沒吐,喝完之後,還若無其事地評價一句,「這酒不好喝,感覺沒保存好。」

  許堯川饒有興趣地看了一下那白酒,她一口喝了四兩,還合了冰。

  「沒看出來,你酒量這麼好。」

  鍾嫿言手撐著頭,她之前為了鍾氏集團天天應酬,酒量早就練出來了。

  只不過,這頭卻總是暈暈沉沉,沒由來的後腦勺疼。

  「你懂什麼?你還幼稚得很。」

  「你才讀大學,你說我幼稚?」

  許堯川見她默不作聲,也跟著對口酒,他的身子架在椅子背上,腳隨性地踏在椅子上,撲面而來的魄力。

  他拿著筷子的手指指後背,「這不是九條龍,這還有一個棺材沒有紋上去。以前年輕輕狂,就想著有朝一日,萬人敬仰,不聞代價。算命的說我是龍騎壬水命,這輩子不缺桃花,不缺財氣,可惜就是無情寡義。當時,我還不信。老子那個時候學習最差,天天就是個小混混,桃花緣全憑這張臉撐著,但因為沒錢也撐不過幾天。」

  鍾嫿言轉念一想,忽然失聲大笑。

  她的笑聲肆無忌憚,熱烈地快要灼燒到男人。

  她笑得甚至不顧及形象。整個別墅都迴蕩著,不算尖銳,相當的靚麗,比雨水落到冰面還要伶俐。

  「所以,你的命就是水性楊花。你原本是想紋九龍拉棺,發財升官?」

  「笑什麼?笑得這麼放蕩。這紋來不也有用嗎?我後來就成了許家少爺,萬人敬仰,一輩子吃喝不愁,桃花不斷,升官發財。」

  許褚印吃相便看起來斯文很多。

  他從小就是在許家長大的,比起許堯川,他更加接近一個貴公子的形象。

  「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

  鍾嫿言又笑聲放肆,她邊說還直接拍了他後背,疼得許堯川直接咬牙切齒,差點那酒就灑落地上。

  「許堯川,你的確沒有上流公子的氣質,但你夠狠。怪不得,算命說你桃花不斷,就你這骨子狠勁,得迷死多少少婦。」

  「我喜歡年輕乾淨的,最好還有個性的,我又不是傅宴延,喜歡年紀大的。」

  「你好好講話!」

  「我說傅宴延,你不樂意了?」

  「說了,你也不懂,懶得和你扯。」

  鍾嫿言忽然想起事情,臉色便冷下來,又喝口白酒。

  什麼叫年紀大的!

  她當年當上鍾氏集團董事長的時候也才二十二歲,死在三十二歲。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剛剛把煙放嘴裡,許堯川吊兒郎當地手轉著打火機,為她點燃了吊在嘴上的煙。

  他的手腕上塊手錶,在光下閃著若隱若現的光。

  「我認為的欣賞,是尊重她任何行為。他們都說愛一個人,應該是克制,我不這樣認為。真正的愛不是握緊手,而是鬆開手。」

  「許堯川,你說什麼鬼話。你又不愛我。」

  「這是一句道理,我是不會喜歡你這種類型的。」

  她將煙放嘴裡,頃刻間燃燒的烈火炊煙從嘴角慢慢揚出,她的嘴唇被咬紅,眼底醞釀著不露聲色的隱秘。

  不化妝的她面容,此刻看起來寡淡而非溫柔,特別是將煙吊著嘴上的時候,手指若有若無敲打著桌面,而後準備拿旁邊的酒瓶的時候,她的姿態也很瀟灑肆意,完全不像一個女人能有的動作。

  「這煙真她媽的難抽,外國牌子…怪不得,不地道。」

  「你一個大學生,吃喝嫖賭樣樣都會,能開跑車,能鑒寶,還能跳舞……你到底是天賦過人,還是傅宴延的童養媳?」

  鍾嫿言乜眼一看,吐出菸絲,「童養媳?哈哈哈哈,你說話好搞笑。」

  「不然,誰給你培養成這樣的?就算是京城上層些的家世也培養不了這麼全面。更何況,一般的富家小姐都琴棋書畫,或者不學無術。哪裡像你一樣,簡直就堪比培養繼承人才能培養出的水平。」

  許堯川和她挨得很近,兩個人就算眼神對視,看起來也是王不見王。

  「天賦。有些事,你少打聽。知道太多,人就活不長。」

  「你還敢威脅我?我真的是,這輩子沒見過這麼狂妄的女人。」

  「次次你都說我狂,我哪狂得過你啊,許大少爺。」

  看起來就像兩個酒鬼。

  許褚印見她還要喝,眼底是不留痕跡的心疼,他起身一把搶走了那酒瓶。

  然後對著許堯川講,「哥!少喝一點,對你身體不好。」

  鍾嫿言懵了……那搶她的酒杯乾嘛……

  「這個家,你還說不上話,小屁孩就要回房間好好讀書。沒看見,我在和你未來嫂子把酒言歡嗎?滾遠點。」

  「哥,那不是嫂子……」

  「不是嫂子,難不成是我弟媳啊?看你這個膽子,你一輩子都娶不到老婆。給你機會,又不中用。」

  許褚印見他哥說不清楚,連忙忍著脖子疼,對著她講。

  「李妍言,你先回房睡覺吧。我哥講話就是這樣,你聽聽就好,當不了真的。」

  鍾嫿言臉色發紅,應該是白酒後勁上頭了,她搖搖晃晃地走到了少年面前。

  她身上全是酒氣,但就是這副樣子,讓他心慌意亂。

  「來,姐姐,給你扣扣子。」

  「你喝醉了。」

  「亂說什麼!我沒醉!乖,我給你扣扣子哦~」

  許褚印這副樣子頗有些欲拒還迎,欲擒故縱,任由她的手在衣服袖口上來回翻扣。

  隨後,她從旁邊拿出一條長長的領帶。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