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心軟u0026眼淚

2024-10-12 20:32:01 作者: 長寧

  姜杳呆怔了幾秒。

  哭這個字,不應該出現在謝之席的字典里的。

  「真哭了麼?」姜杳忍不住問。

  她被男人緊緊揉進懷中,眼前一片黑暗,姜杳看不到,耳邊只有轟隆作響的車鳴、江流聲,以及行人的醉話。

  謝之席悶悶地說,「沒有。」

  沒有就沒有吧。

  姜杳抿了抿唇,「找我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

  謝之席反問。

  

  語氣兇巴巴的。

  姜杳微微停頓片刻,推開謝之席,抬頭仰視男人稜角凌厲分明的五官線條,「沒事也可以找。」

  「但是你從來沒找過。」

  姜杳道,「所以這次主動找我,是因為有事。」

  她分析得認真。

  謝之席卻只想親她。

  他垂眼,仗著身高優勢,可以輕鬆地看到少女張著嘴巴嘰嘰喳喳說話時,唇間若隱若現的粉舌。

  「姜杳。」

  他叫她。

  謝之席很少連名帶姓地叫她。

  然而並不顯得生疏,低沉優雅的嗓音仿佛纏繞著絲絲麻麻的電流,曖昧又火熱,「抬頭看我。」

  姜杳下意識照做。

  抬眸,對上男人漆黑的,一眼看不到盡頭的深邃瞳孔。

  狐狸眼內窄外寬,眼尾勾著上揚的弧度,像小鉤子似的勾的人心痒痒。天生眉目含情,眼底深處卻又不自覺地流淌著冷意。

  姜杳疑惑地看向他,「幹什麼?」

  「幹什麼?」謝之席低聲呢喃,輕笑,「干……不知道。」

  姜杳問:「你還想哭嗎?」

  謝之席:「……」

  微微晃動的瞳仁輕輕一頓,他搖頭,唇角勾起風流散漫的笑意,「哭倒是不想哭了,現在想親你。」

  謝之席彎腰,拉近和姜杳的距離。

  兩人瞬間鼻尖抵著鼻尖。

  男人身上話梅糖的甜香似有若無地侵占姜杳的味覺,將她逼至角落,退無可退。

  謝之席聲音沙啞,「給不給哥哥親?」

  姜杳後撤一步,拉開距離。

  沒說話。

  然而動作已經明了。

  謝之席眼底滑過一抹失落之色,下一秒他無奈勾唇,「如果對別的男人也像對我這樣無情,那就好了。」

  她對別的男人心軟,卻對他無情。

  聽上去,好像怎麼說都有點不舒服。

  「……」

  姜杳面無表情開口,「你看上去要哭了。」

  毫不客氣。

  謝之席臉色一僵,他咬牙切齒,「你搞錯了吧,我就是嘴上說說而已,怎麼可能會哭?姜杳,你別污衊我。」

  一張紙遞過來。

  少女「哦」了聲,語氣平靜,「擦擦眼淚。」

  謝之席:「……」

  打也打不得。

  罵也罵不能。

  謝之席接過紙巾,神情複雜,他又一次強調,「姜杳,我他媽沒哭。」

  「嗯,知道了。」

  姜杳無奈地嘆氣,用一種「真拿你沒辦法」的眼神看了眼謝之席,「謝之席,這裡不准說髒話。」

  「?」

  順著姜杳的視線看過去。

  只見帝江欄杆旁多了一道立牌。

  上面龍飛鳳舞寫著五個大字——

  【請文明用語。】

  謝之席:「?????」

  「這個,什麼時候有的?」他怎麼不知道。

  姜杳平靜地陳述,「你都不知道,我更不可能知道了。」

  謝之席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唇。

  就離譜。

  但凡這個立牌寫個「文明觀江」,或者什麼「文明拍照」都比這個好吧?

  誰他媽會在旅遊景點寫「文明用語」?

  髒話吵到誰了嗎?

  謝之席皺皺眉,百思不得其解。

  「你在糾結什麼?」姜杳是真的好奇。

  謝之席沉思,「我在想這個立牌是哪個傻逼寫的。」

  姜杳:「……」

  她不該問。

  見少女轉身就要離開,謝之席眉心一跳,他連忙拉住姜杳的手,「你幹嘛走?」

  姜杳疑惑道,「不是沒事嗎?沒事我就先走了。」

  「煩我了?」

  「……」

  「還是膩我了?」

  「……」

  謝之席咬牙切齒,「對我一點耐心都沒有。」

  姜杳:「……?」

  她想了想,一臉認真道,「謝之席,你知道嗎?」

  謝之席高貴冷艷地覷她一眼,「知道什麼?」

  姜杳一字一頓,語氣肯定,「你比那塊立牌離譜。」

  她一直在給他說話的機會。

  但謝之席似乎並不想說。

  或者說,並不想為難她。

  既然這樣的話,她也沒必要再浪費時間等下去。

  謝之席指尖微蜷,他抿了抿唇這才低聲開口,「杳杳,我外婆病了,應該很嚴重。」否則薛蘭英不會聯繫他的。

  「嗯,然後呢。」

  姜杳靜靜地說,「你想我做什麼?」

  謝之席沒想姜杳為他外婆做什麼。她沒有責任,也沒有義務。

  更何況,薛蘭英對姜杳這麼過分。

  「我想讓顧雲鄴出手救治我外婆,該付給顧雲鄴的診金我一分都不會少。」甚至只會更多,他只是擔心姜杳心裡會不舒服。

  他更是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要讓姜杳出手。

  這很強人所難。

  謝之席比誰都清楚。

  就連他都被薛蘭英逼到自殺的邊緣,更何況是姜杳——

  他甚至不敢想像姜杳當初有多痛苦……

  至於顧雲鄴,他會去說服。

  姜杳詫異地抬了抬眉梢,「就這樣?」

  「嗯,就這樣。」

  謝之席眸中滿是對姜杳的心疼,嗓音沙啞,像是摻了粗糲的沙石,磨的喉嚨酸痛難忍,「我只是,擔心你會不舒服。」

  「畢竟——」

  男人姿態低了下來,稱得上小心翼翼,「薛蘭英對你很過分。」

  姜杳指尖一頓。

  下一秒,耳邊驟然響起女人尖銳聒噪的聲音。

  一句一句。

  難聽的,刺耳的。

  其實薛蘭英說了什麼,她已經忘的差不多了,無非是罵她沒爹沒媽,罵她是沒教養的下賤貨——

  薛蘭英罵不出新花樣來。

  姜杳以為她已經忘了。

  沒想到,其實還沒有忘掉。至少,還沒有遺忘乾淨。

  她勾了勾唇,眼皮闔了闔,濃密纖長的睫毛如同蝴蝶般輕輕顫動著翅膀,「嗯,是很過分。」

  「罵的很難聽,說我配不上你。」

  「僱人殺我,幾次三番——」

  「她很討厭我。」

  姜杳輕輕一笑,無辜嬌矜的貓瞳微光明滅,她語氣平靜,「但不妨礙她有求於我。我等著。」

  老太太的病,薛蘭英想的太簡單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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