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沒直說

  「不愧是江姐姐，好像什麼問題都難不倒你。」田甜表情恍然大悟，之後又自責地垂下頭來，「趙雪婷都已經暈倒了，我居然還懷疑她，我……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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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然翻了個白眼。

  表情好像在說『她又哭上了』。

  張偉站在門邊，查看走廊里的情況，回頭緊緊蹙起了眉頭：「這裡的人不需要有懦弱者，除非對集體有用。」

  被他這麼一呵斥，田甜立馬收了聲。

  倒是龐思龍趕緊過去安慰她：「你別哭啊，你也是擔心嘛，這很正常，你做得很棒。」

  祝奇正本來是抱著雙臂，背靠牆壁，默默盯著大家這些交流。

  在龐思龍話音落下之後，祝奇正站直了身體，挑起他飛揚的眉：「我倒是好奇，你既然懷疑她，又幹什麼讓龐思龍救她？她那麼對你，你就真的不怪？」

  田甜抿唇抽泣著，看起來要有多傷心就有多傷心：「我爸爸……」

  「什麼？」祝奇正好奇。

  田甜深吸一口氣道：「我爸爸有尿毒症，我媽媽在她家做保姆，她家給的薪水很豐厚，剛好用來給我爸爸治病，而且我能上平江一中，也是她家裡幫的忙，所以我不能不管她……」

  原來如此。

  一個受人家幫助，想要感恩，又不得不委屈求全的女孩子。

  江應星扭頭，剛好看見祝奇正嘴角抽了抽，有些懊悔地搓了把額頭。

  那修長的手指在穿過鮮紅額發時，被安全指示燈的燈牌照得發亮。

  「話說我們要把胎兒給孫黎，就得先去找孫黎吧？」毛然轉移話題道。

  張偉：「現在不知道在不在二樓，咱們上來的時候沒看見。」

  江應星抬眼：「咱們從一樓上來，她都不在，大概率在四樓或五樓。」

  孫黎是完全可以出現在五樓的，畢竟那男醫生也怕她。

  說行動就行動，只不過……

  江應星剛要踏出門的腳有些躊躇：「你們說，孫黎在拿到孩子的時候，會不會對咱們下手？」

  孫黎還跟這裡的病患不一樣。

  第一個任務里的時候，完全沒有人看見她是怎麼上車的。

  相比起灃水鎮醫院的醫患來說，她更像人類意識里的鬼，神秘莫測。

  張偉想了想，又回到房間裡：「這樣，咱們派一個人過去。」

  江應星和毛然祝奇正，三人對視了一眼。

  派一個人過去，確實保險，畢竟哪怕是死，也只死一個。

  但那是去送死，誰去？

  剛剛還並肩作戰的四人，現在立刻涇渭分明。

  江應星、毛然和祝奇正站在一起，三人中間已經在不知名的時候，似乎達成了某種協議，所以他們三個是不會互相背叛的。

  張偉看著那三人的站位，表情逐漸凝固，眼下的橫肉跳了跳，緊接著打開了手錶。

  看著似乎是要拿軍用三棱刺，以暴力之姿強迫他們妥協一樣。

  這時，田甜突然抬頭道：「我知道了，不如我們抽籤，江姐姐，你說呢？」

  江應星琢磨了一下，張偉的體型實在是嚇人，哪怕毛然和祝奇正一起上，也估計打不過。

  到時候就是兩敗俱傷。

  「我覺得可以，為了公平性，我們選兩個人去，一個去五樓，一個去四樓。」

  這樣的話，他們的人里也保證會有人出來，張偉絕對會同意抽籤。

  至於是否送死……聽天由命吧。

  祝奇正和毛然倒是不用擔憂，江應星只擔心自己這小胳膊小腿跑不掉。

  這屋也是辦公室，最不缺的就是紙和筆。

  為了保證公平性，紙簽是由龐思龍來做的。

  每個人各拿到一張紙團，江應星放在手心緩緩打開……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

  上面寫著一個『中』字。

  而沒抽中的人，上面是沒有字的。

  「呦，小江，運氣這麼好啊？」祝奇正腦袋探過來，不住地搖頭咂舌。

  江應星嘴角抽了抽：「是我。」

  張偉打開之後鬆了一口氣，不是他。

  毛然：「也不是我。」

  那另一個人……

  田甜吞咽了一口口水，由龐思龍為她緩緩打開紙條，安全指示燈下，臉色發綠：「是我。」

  一時間，屋子裡有些靜默。

  除了還在昏迷的趙雪婷，一共五個人，最弱的兩個人中了。

  而且田甜現在雙手都殘了。

  他們休息了兩個小時，之後兩個人便在祝奇正同情的目光中出門了。

  「江姐姐……我害怕……」田甜小心翼翼地跟在江應星身後。

  其實五樓的病患並沒有多少，之前被他們六個那麼一圍捕，現在已經沒有病患會出現在走廊上了。

  只是走廊的景象依舊滲人。

  血液和殘肢斷臂，內臟惡臭無處不在。

  江應星捏了捏兜里的胎兒屍體，他已經變軟了，沒有冷度之後又開始往下化湯，捏在手裡黏糊糊。

  江應星：「你想去四樓還是五樓？」

  江應星將選擇權交給了她。

  其實去四樓會好一點，因為四樓的房間都是有門的，好隱蔽。

  等了一會田甜沒回答。

  江應星回頭，見田甜縮著腦袋，瞅著地面亦步亦趨地跟著她。

  田甜：「江姐姐……你是不是覺得，我好懦弱，好無能啊？」

  江應星：「？」

  她突然說這話，江應星不懂什麼意思。

  田甜：「我……我也知道我很懦弱，我也很自卑，說話沒有分量……所以你們都不相信我。」

  江應星更加迷惑：「我們沒有不相信你呀？」這跟相信她不相信她有什麼關係？

  田甜咬住下唇：「可是……我真的覺得趙雪婷……她不對勁。」

  兩人已經走到樓梯口了，江應星停下腳步，認真且放輕了語氣：「怎麼說？」

  田甜：「其實……剛剛我有件事沒說。」

  江應星：「什麼？」

  田甜：「趙雪婷她……她可能不是趙雪婷……」

  江應星：「？？？？」

  田甜聲音忽然尖厲起來，渾身抖得可怕：「在、在二樓的時候，我、我沒有甩掉她，我們只是隔了一段距離，我看見孫黎撞進了她身體裡，我才開始甩掉她的！」

  江應星腦子都懵了，只覺得哄了一聲：「那你剛才怎麼不說？！」

  她又開始哭：「我不敢說，她倒在門口，我看見她睜著眼睛，不敢拆穿她嗚嗚，剛剛我是想提醒你們！」

  江應星一愣。

  壞了！

  孫黎的孩子在他們這裡！

  如果孫黎在趙雪婷身體裡，那毛然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