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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風箏

2024-10-03 03:16:06 作者: 夜合

  女人身子一僵,下意識尖叫一聲,還滴著水的帕子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擰乾還是繼續洗了,她臉漲得通紅,絲毫沒料到,他竟會說出如此粗魯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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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沒這麼想過!

  她以為這水是給她準備的......

  歷數平生做過所有尷尬的事情,走馬燈一般在腦海里接連閃現,都沒有今晚上讓她脊背發麻到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她不動聲色地整理好裙擺,擰乾了帕子,深吸了口氣:「我以為,這桶水,是只給我一人......用的。」

  「我......我已經用得很少了。」她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淚差點又流了出來:「我再去打一桶水來。」

  說罷就要起身出去。

  「大半夜的,誰有功夫給你燒水?」

  她背影一頓,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半晌,她回頭艱難道:「我自己燒,不用麻煩你們。」

  他眉頭皺得更緊。

  他就知道,她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他眉頭微皺:「站住。」

  雖然他並不介意用她洗完的水洗澡,床榻間,她身上哪一處他沒用唇舌細細品鑑過。

  問也不問一句他洗不洗,也未免太讓他寒心!

  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她的救命恩人,轉頭就給救命恩人用自己洗屁股的剩水,真是黑了心肝的女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看起來挺光滑水靈一姑娘,竟是個發了霉的葡萄,憋了一肚子壞水!

  寒心!

  他不過是問一句,又擺出一副要哭的臉子給誰看?

  他咬了咬後槽牙,眉眼陰沉地看著她:「再哭,你今晚上就跟那些女人一塊睡!」

  想起那幾個帳篷里的女人,時不時還有渾身臭汗的男人掀開帳篷光顧,她打了個冷戰,擠到了眼眶的眼淚又憋了回去。

  「那怎麼辦?」她細聲細氣,愁眉苦臉地望著他:「要不將軍今晚上別洗了,明日再洗吧。」

  他太陽穴一跳一跳的。

  抬手按了按眉骨,仰頭閉眼呼了口氣,在一睜眼,女人仍站在門口,波光瀲灩的眼定定的瞧著他,手裡天水碧色的帕子被擰得半干,一滴水滴落下來,打在她已經脫了羅襪,躋著鞋,光裸的腳背上。

  水珠沿著被凍得通紅的腳背,滑進腳趾縫隙,留下一道蜿蜒晶瑩的水漬。

  被脫下來的素白羅襪一半靜靜地搭在榻邊的胡床上,另一半懸空,羅襪襪口處繞圈繡著一株茉莉,淡淡的粉白花瓣簇擁著鵝黃花蕊,綠枝相繞,微微蕩漾,亦有別樣風情。

  「去暖床。」他收回視線,淡淡吩咐。

  掐滅案上的燈,只留下榻邊一盞燭台,燈火如豆,帳內驟然暗淡下來。

  「明日還要行軍,不如我去我那個帳篷休息吧。」她捏著袖子低聲道。

  「讓你去就去,今日沒治你的罪已經算好了,你還有什麼要求?」他不耐煩,又拿出那句話威脅:「再廢話就去軍妓營睡。」

  這句話很有威懾效果,她默不作聲地脫鞋上榻。

  打開被子蓋了一半在身上,背靠外占據一半圓枕,縮在榻角只占據了小小的一片地盤。

  上了榻才發現,軍營里的床榻簡直硬得就像直接睡在木板上,沒想到魏承身為主將,也不過是帳篷比別的地方大點,器具多點,床榻還是一般的硬,硌得骨頭生疼。

  被子也比槐葉街別院裡的錦衾硬,厚重的布料又硬又干,蓋在身上一點也不舒服。

  身後傳來嘩啦水聲,她不敢回頭看,閉著眼睛縮在被子裡,直到昏昏欲睡,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被子被掀起一角,水汽混著涼意灌了進來,她迷迷糊糊往裡拱了拱,卻在下一瞬被一隻手臂環腰一摟,緊接著整個人騰空而起,掉進了一個比床板要稍軟和的懷裡。

  這懷抱不光軟和,還暖得很。

  她半夢半醒間,下意識將凍得僵硬的腳貼上他結實的小腿,男人被凍得呲牙咧嘴地「嘶」了一聲,臉色有些不好看,低頭瞪著眯著眼困得不行的她。

  「叫你給我暖床,你竟拿我暖腳。」

  他將她往上一提,抱著她的腰,低頭咬上她的脖頸,細嫩的肌膚下,是流動的血管,他細細地啃咬舔舐,故意吸出嘖嘖水聲。

  她控制不住地呻吟出聲,腳趾勾起,抱住他的頭:「不行了......輕點。」

  他聞聲越發用力,伸出舌頭沿著脖頸上的曲線,蜿蜒向上,尋到那兩片紅艷艷水汪汪的唇,叼住一片,吸吮出聲。

  嘖嘖水聲充盈在寂靜的營帳之中,惹人臉紅心跳。

  一隻手托起她的臀,將她冰涼的雙足夾進溫熱的腿間,兩人宛如雙生的藤蘿,交纏在一處,難捨難分,他緩緩摩擦雙腿,直到她雙足慢慢熱了起來。

  那滑膩膩的舌頭撬入檀口,肆意汲取津液,宛如小龍攪海,肆意翻騰,更有蜜水沿著女人承接不住的嘴角溢出,都被他一一舔去。

  她實在太困,半睜著眼睛喃喃,聲音卻被那大舌攪得稀碎:「行了一天......的路,不累麼?」

  欲哭無淚,連求饒都不敢太過直白,唯恐他又提出叫她搬去軍妓營的話。

  果然。

  他暫時放過她已經紅腫的唇舌,兩人之間,拉出一條銀絲,又斷開。

  冷冷的聲音自耳邊傳來。

  「不願意待這兒就滾出去睡。」

  沈銀霄真的很不理解,為什麼他總是能如此分裂。

  明明做著最親密的事情,說話的語氣卻能如此冷硬。

  有時候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話,做的事情卻心狠手辣。

  好像被兜頭潑了一盆涼水,她已經完全清醒過來,斂眸沉默,任由他抱她在懷裡,好在他似乎也並沒打算真做什麼,只是用力箍著她親了親,手伸進她衣服里,溫熱的大掌,粗糙的掌心,將她捏扁搓圓,摩挲得她渾身戰慄,又若無其事地抽了出來,扶住她的後頸,重重吻了下來。

  「還走不走?」他看著她的眼睛,低聲問。

  她半垂著眼皮,任由他擺布地窩在他懷裡,緩緩搖頭。

  他對這個反應很滿意,將她抱的更緊,伸手從榻邊的胡床上拿過一串東西,珠鏈嘩啦輕響,是那串香灰琉璃。

  「沈銀霄,記得今天的話,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要是讓我發現你再敢騙我......」

  他輕哼一聲。捏過她的手腕。

  玉色的腕,纖細的手,在他的大掌之中顯得尤其的不堪一握,冰涼的琉璃串套在她手腕上,一圈又一圈,仿佛系上一條繩索,套上一串風箏線,她的手在被中掐得緊緊的,直到手心掐的生疼,才鬆開。

  她是永遠飛不出籠子的雀,是永遠牽在別人手心的風箏。

  翌日清晨,魏寧踏進中軍大帳時,魏承正在屏風旁穿衣洗漱,魏寧走近幾步,開口:「將軍,有......」

  魏承皺眉,揮了揮手。

  他一頓,正氣凜然的臉上閃過一抹詫異,直到餘光瞟到屏風後榻上隆起的人影,隨即瞭然,壓低腳步,轉身去了議事的前帳等他。

  特地背對著屏風,站得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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