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離去
2024-10-03 03:15:39
作者: 夜合
兵荒馬亂後,他向她索吻,卻被她躲過,偏著頭,一臉嫌棄地不讓他親。
他低聲嗤笑,在她唇邊呢喃:「你嘗嘗,甜的。」
掰過她的臉,不由分說地吻了上去。
又將已經滿眼春水的女人抱進懷裡,細細啄吻,從額角,眉梢,眼睫,唇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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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床榻到窗邊,從窗邊到妝檯,又從妝檯到桌案上,桌案上的筆墨紙硯都被他隨手掃到地上,嘩啦聲響起,他將她放到案上,肆意欣賞,好似在把玩一件曠世的瓷器。
「冷......」孽海沉浮里,她終於抓到一絲清明,沙啞呢喃。
他灌了一口溫熱的蜜水,低頭哺給她,抱緊她,翻了個身,「抱著我就不冷了。」
她早已經四肢麻木,被卷在浪潮里忽高忽低,好像在坐船,船被一浪接一浪的浪頭打過來,風雨飄搖,她低聲抽泣,聲音斷斷續續:「好了......沒有啊,快斷了,腰......」
他索性讓又她趴在床邊跪下,過不了一會,又聽到人兒喊著膝蓋疼。
只好伸手一撈,將她整個人抱起來,掛在身上:「抓緊了。」
她驚叫一聲,生怕掉下來,四肢好像爬樹的白羆,緊緊地抱住他不敢鬆手。
男人的胸口後背都是汗,嘴角揚起,將眼前美景盡收眼底,燭台香幾接四仰八叉倒在地上,他一手托著她,另一手拿起床上的錦衾,將她整個後背包住,走一步,女人悶哼一聲,圓潤粉嫩的指甲在他後背撓出一道一道紅痕。
他悶笑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幸好是冬天,衣服裹得多,若是夏日,別人一眼就瞧出你的凶性來,說我藏了只野貓。」
她紅著臉不說話,只小心地抱得更緊,免得滑下來,窗外華光燦爛,煙火漫天。他將她捂緊,塞在被子裡,若是有人看到,還以為他懷裡抱了個大被子。
他推開窗,揭開捂在她臉上的被角,將她肩膀處的縫隙掖了掖,免得冷風灌進去。
姑娘家嘛,自然比男人嬌弱些,他能在冬天連洗幾天冷水澡,她可不行。
兩人朝院子外的天空上看去。
火樹銀花,滿城煙霞,大朵大朵的煙花好似金絲菊,在被煙花映照的熹微的黑幕上炸開,聚攏的火星四散開,旋即又有數朵金絲菊依次炸開,反反覆覆,流光溢彩,盡情釋放稍縱即逝的美麗。
她縮在他的懷裡,側臉貼在他心口,聽著近在耳膜的心跳聲,怔怔地望著天上的煙火,眼中倒映出絢爛的影,卻空洞,死寂。
魏承含笑看著她呆呆的模樣。
只覺得她這個樣子分外的可愛,光是看著,就覺得身心愉悅。
「你覺得,這個煙花,像不像我們現在的日子。」沈銀霄埋頭在他懷裡,低聲道。
眼中瀰漫出水霧。
魏承望了望煙花,又望了望懷裡的人兒,只覺得煙花這樣的死物,美是美,可到底只是死物,怎麼能與她相提並論。
但又不知道她這傷春悲秋的由頭從何而來,大抵女孩家心思都比男人敏感細膩些,這也是個麻煩事情。
他親了親她的臉,柔聲問她:「哪裡像了?」
「燦爛卻稍縱即逝。」她捂住眼睛,水漬從指縫間溢出來:「煙花易冷,朝華瞬凋。」
魏承眉頭輕皺,低頭看她,剛想說什麼,卻聽她柔聲抱怨:「好冷呢,把窗戶關上吧。」
百鍊鋼化成繞指柔,一腔鐵血堅冰化作萬丈春水。
窗戶闔上,一雙藕臂纏繞上來,更緊,仿佛依託喬木為生的綠蘿,將他整個包裹住,異樣的快感席捲而來,他瞬間心跳加速,喉頭滾動。
「我還要。」她忽然熱情似火,好像推開了一扇門,推倒了一座壩,洪水傾軋,潮頭肆虐。
「快點給我。」她一口咬住他胸口的肌肉,別樣的快感漫捲而來,他悶哼一聲。
「小妖精。」他收緊,幾乎將她揉進骨血,低頭咬住她的耳朵,舌頭伸進耳廓,嘖嘖水聲近在耳膜,她不停地顫抖,聽到他含糊不清的聲音在耳膜邊喃喃響起,壓抑著滔天的情緒:「弄死你好不好。」
「好啊。」
曼陀羅花盛開在唇畔,欲望和邪惡肆意綻開,連聲音都好似最甜蜜的毒藥,叫人自甘沉淪。
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中瞬間炸開,所有的理智蕩然無存。
沈銀霄不記得她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一直到翌日的晌午,從一片狼藉地榻上醒來時,依稀記得昨夜的片段,只是太荒誕不堪。
枕畔已經冰冷,那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大抵天不亮就走了,她在被窩裡動了動,剛挪動一下腿,絲絲痛意傳來,她「嘶——」了一聲,扯開被子一看,渾身上下,都是淤青和紅痕,尤其是手肘和膝蓋上的紅痕,更加明顯。
除了曖昧的氣味,空氣中還瀰漫著淡淡的草藥味。
她摸了摸淤青的地方,放到鼻尖嗅了嗅,是魏承慣喜歡給她用的藥膏的味道。
不知道什麼時候擦的。
那地方......也火辣辣的疼,除了疼痛,還有一股藥膏的涼意。
她臉紅透,緩了緩,才起身,艱難穿衣,浴房裡,已經有人放好了水,是向來守在這裡的嬤嬤,一套乾淨的衣裙整齊地放在浴桶旁的架子上,浴桶里,水裡也放了美膚化淤的藥草和花瓣,她不喜歡別人伺候她沐浴,所以嬤嬤也懂事的沒進來。
她暈乎乎地泡著澡,一寸一寸地清洗掉他留在自己身上的氣味。
今日是大年初一。
她眯了眯眼,雙手搭在浴桶的邊緣,頭往後仰,舒出胸中濁氣。
今日,是喝開口茶,放開門鞭,掛桃符,喝屠蘇酒的日子。
也是魏承率軍開拔的日子。
接下來的幾日,也是她離開的最佳時候。
她從內室找出自己剪的窗花,是一對玉兔望月的窗花,一剪一剪,她都極其仔細認真。
她把窗花小心翼翼的貼在寢室的直欞門上。
也算是對這段煙花一樣,朝華瞬凋的日子畫上一個終止的符號。
原本在收拾落葉的嬤嬤年不過四十有餘,見到她貼窗花,笑:「娘子的心意巧得很,主君見到了,定會心悅的。」
她微笑不語。
但願如此。
從別院回家,家裡的東西已經收拾完了,剩下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她從魏承那裡要來的馬車停在院子裡,她另外雇了一輛驢車,沈父沈母很快將東西搬上她雇來的驢車。
臨走時,她想了又想,提筆研磨,廢了好幾張紙,才終於寫完了一封信。
是給魏承的信。
算是感激他這些年對自己家裡的照顧,告訴他寬恕自己不辭而別,以後一別兩寬云云。
信用厚厚的信封包好,將從手上褪下的琉璃手串放進了信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