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有人在跟蹤她！

  隔壁臥室的門是虛掩著的，姜寒星抬腳一踹就開了，「留白，大半夜你吵吵什麼？還讓不讓人睡……」

  話才說到一半，當發現房間裡並沒有少年的影子時，她不由疑惑地皺起眉頭。

  奇怪，人呢？

  她剛才明明聽到他鬼喊鬼叫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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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不成是在做夢？

  姜寒星正想著，耳邊忽然傳來一道嘹亮的嗥叫聲。

  「嗷——嗚——」

  她臉上表情一變，轉身快步跑向院子。

  剛衝出門，一眼就看到蹲在院子中央的那道黑影。

  夜空中，一輪明月圓似銀盤。

  淡淡的月光灑落在少年身上，照出了他此時的姿勢。

  只見他半蹲在那裡，兩手撐地，跟只白天鵝似的仰長了脖頸衝著月亮叫喚著，一聲接著一聲，「嗷——嗚——嗷——嗚——」

  姜寒星最近花了不少心力才讓他活得像個人類，現在眼見他開始學狗叫，氣得心肝脾肺腎都上火了。

  她兩手握拳把指關節捏得『咯咯』直響，然後一個箭步衝上前，「留白，你大晚上是發神經還是夢遊？你如果睡不著就去繞小區跑個十圈二十圈，這麼鬼叫是想把狼招來嗎？」

  少年兩隻眼睛碧光瑩瑩地盯著夜空，在聽到她的聲音後，他肩膀僵了僵，瞳孔里的幽綠色如潮水般褪去，很快又恢復了原本的顏色。

  他扭過臉，對她眨了眨漆黑濕漉的眼睛，似討好般地低嗚了一聲，「嗷嗚……」

  不過他最後一聲還沒有叫完，耳朵就被姜寒星一把揪住，「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許學狗叫！你現在是想幹嘛？別人是拼命往食物鏈頂端進化，你這是自暴自棄準備退化了？」

  少年見她語氣不好，單薄的小肩膀瑟縮了一下，用他那雙清透的大眼睛對她撒嬌賣萌。

  見她不為所動，他抬起撐在地上的手，扯了扯她的睡褲，小模樣別提有多乖巧。

  姜寒星見他一副求寵愛的表情，真是什麼脾氣都沒有了。

  「行了，趕緊回房間！」姜寒星對他擺擺手，打著哈欠準備回房繼續睡覺，走了兩三步遠，腳步又是一頓，「不過你得安分點兒，再亂叫我絕對饒不了你！」

  少年望著她橫眉豎目鼓腮幫子的表情，長長的睫毛撲棱了兩下，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那還傻坐在地上幹嘛？跟上！」

  少年乖乖站起身，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

  姜寒星把他送回臥室，親眼看著他趴在枕頭上閉眼，才轉身離開。

  燈被關掉，黑暗再次籠罩下來，小院裡再次恢復寧靜，仿佛剛才的狼叫聲都是錯覺。

  同一時刻，城北郊外茂密的樹林裡。

  漆黑一片的灌木叢里，一雙雙碧幽幽的獸眼朝陽街所在方向瞭望著。

  剛才從姜家小院裡傳出來的幾聲狼嗥對它們來說，就是一種召喚。

  它們一個個揚長了脖子，衝著月亮發出嗷叫聲，「嗷——嗚——嗷——嗚——」

  它們四肢匍匐著趴在地上，仿佛朝聖者在行叩拜之禮。

  月光穿過繁密的枝葉灑在這幾道黑影的身上，它們一個個長著尖尖的蓋耳，毛髮呈灰黃色，長得有點像狼狗，不過長相要比狗更兇悍。

  這些貨真價實的狼，在如此沉寂的夜晚，它們身上的皮毛仿佛都透著一股肅殺之氣。

  而遠在幾十里之外的姜家小院，次臥。

  趴在地鋪上的少年耳廓突然動了動，隱約聽到從遠方傳過來的幾聲嗥叫時，他一下子從地上跳起來。

  少年走到窗邊，張開嘴巴做出仰頭的動作，然而叫聲還沒出口，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又閉上了嘴巴。

  少年焦躁地在窗邊走來走去，片刻後，他垮下肩膀，像只被打蔫的茄子，無精打采地躺了回去。

  他趴在枕頭上皺了皺好看的眉頭，老氣橫秋地嘆了一口氣，然後繼續睡覺。

  …………

  翌日，清晨。

  姜寒星吃完早飯，拎起書包便出門了，沒走多遠就感覺身後有人在悄悄尾隨她。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從上周起她就感覺有人在跟蹤她。

  姜寒星眼珠轉了轉，猛地停住腳步，迅速扭頭向身後看去。

  然而，巷子裡空蕩蕩的，別說是人了，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奇怪！難道是這條巷子太長，所以連走路都有回聲了？

  也可能是最近每天晚上都沒休息好，耳朵產生幻聽了？

  姜寒星想著，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今晚回來一定要早點睡覺，要不然還沒撐到高考，她就神經衰弱了。

  半個多小時後，等她下了公車，走進學校，一輛黑色麵包車在學校對面的小賣部門口停住。

  車窗搖開，露出陸涼川面無表情的側臉。

  他目光一直盯著姜寒星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教學樓里，才掏出手機，撥號。

  電話接通，他立即向那頭的人匯報導，「少主，屬下跟蹤姜寒星已經好些天了，發現她每天生活就是上學放學回家，很規律，並沒有任何可疑之處。所以，會不會上次那個毀壞遊戲廳娃娃機的少年才是我們要找的人？」

  之前在電玩城明明是那個少年展現出了異於常人的能力，他實在不明白少主為什麼要讓他監視姜寒星的一舉一動？

  通過這幾天的觀察，他發現姜寒星就是個苦逼的高三狗。

  每天早出晚歸，擠公交上學放學，可以為了幾塊錢跟門口的小販討價還價，在這麼普通的高中生身上花這麼多時間和精力在他看來真的很不值。

  宮溟正坐在宮氏大廈頂層的總裁辦公室里，聽完他的話，扯了扯薄唇，幽幽道，「涼川，你這是在質疑我的決定？」

  不咸不淡的語氣讓陸涼川心下一凜，後背當即冒出冷汗，「屬下不敢！請少主恕罪！」

  「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決定我做，你只需要服從。」

  「是！」陸涼川頓了頓，突然想起今早險些被姜寒星發現的事，遲疑了片刻又問道，「少主，這邊還要繼續盯嗎？」

  宮溟想起實驗基地那邊逃跑的實驗體，沉吟著回道，「既然她最近沒有任何異常行為，你先回來，我有更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

  「是！」

  辦公室里，宮溟隨手把掛斷的手機往旁邊一扔，翻開手邊的文件夾。

  只見文件夾里的A4紙上記載著全部都是姜寒星的信息，從出生到上幼兒園小學中學，事無巨細，甚至連她每一科期末考試的成績都寫得清清楚楚。

  從資料上確實看不出姜寒星有什麼異常，可越是查不出結果，宮溟就越覺得她有問題。

  思來想去，他合上文件從辦公椅上站起身，隨手拿過衣架上的外套便邁開長腿大步往門外走去。

  助理剛要敲門，辦公室的門便打開了，當看到從裡頭走出來的男人，她立即將整理好的資料遞過去，「小宮總，十點半的會議資料我已經準備好了……」

  「Sarah，我有事出去一趟，上午的會議讓韓總主持，有什麼問題再向我匯報。」

  「好的，小宮總。」

  宮溟吩咐完，便大步離去。

  Sarah望著男人漸行漸遠的背影，忍不住兩手托著臉頰作花痴狀，「小宮總真是太帥了，每次跟他講話，我的小心臟都會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

  幾分鐘後，一輛黑色奔馳車低調地從地下車庫駛出，朝向陽街方向駛去。

  宮溟早在從陸涼川跟前拿到姜寒星帶少年在電玩城拍壞娃娃機起，便在暗中調查姜寒星。

  正如陸涼川所言，查了這麼久也沒有查出她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

  也許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隱藏得足夠深！

  今晚凌晨時分將迎來月圓之夜，他實在靜不下心坐在辦公室里乾等，索性獨自找來向陽街。

  他倒要親眼看看，從宮家犬舍里跑出來的狗東西在外頭過著怎樣的逍遙日子。

  跑車速度很快，只花了半個小時便停在向陽街小區的入口處。

  由於巷子太窄，沒有辦法通行，宮溟只能下車步行。

  車門打開，鋥亮到一塵不染的皮鞋踩在地面上。

  然而，當看到被風吹到腳邊的垃圾，宮溟眉峰一蹙，眸底抹起一抹嫌惡，真想坐回車裡直接離開這個又髒又亂的鬼地方。

  不過既然來都來了，他當然不允許自己空手而歸。

  宮溟抿緊薄唇，猶豫了好片刻，眼眸一眯，才像是下了狠心，邁開雙腿大步往巷子深處走。

  穿過巷子，又走了一小段坑窪不平的石子路，他終於在一座院子門前停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