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死了這條心吧！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

  漆黑的夜幕上，一輪明月給大地鋪上一層清冷的銀霜。

  近郊，刑氏私人醫院。

  後門打開，一輛黑色麵包車緩緩駛了進去，在住院部盡頭處的太平間門口停住。

  這幢樓陰森恐怖，還沒走進去就感覺陣陣寒氣從腳底傳來。

  陸涼川特別排斥來這種地方，不過少主交待的事他必須親力親為。

  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

  電話接通，他只說了四個字，「我們到了。」

  很快，大樓里有幾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醫生走出來，他們每人都推著一架移動救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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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涼川看到他們走近，側目給站在麵包車門前的保鏢一個眼神。

  保鏢立即把麵包車門拉開，光頭那幫混混橫七豎八地倒在裡面。

  他們把人一個個從車裡拖出來，扔到救護床上。

  等保鏢像卸載貨物一樣把所有混混從麵包車裡拖下來，站在最前面的醫生跟陸涼川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便推著救護床進了太平間。

  陸涼川把人交接給他們後，轉身上了麵包車。

  車子發動，很快駛出醫院。

  醫院，停屍房。

  那些躺著混混的救護床被推進去，停成一排，為首的醫生對其他醫護人員道，「放在這兒吧，你們可以下班了。」

  「好的，何醫生今晚又要加班，辛苦了。」

  何超微微一笑，「你們路上小心，再見。」

  等其他人離開，何超走進解剖室拿起座機打了個電話，匯報導，「博士，健康的試驗體已經送到。」

  聽筒那邊，是一道年輕低醇的男聲，「把他們運到下來。」

  「好的。」

  何超走回停屍房，抬手按下牆邊一個不起眼的白色開關。

  隨著「轟」的一聲悶響，牆體從中間裂成兩半，牆內出現一個金屬電梯。

  何超把其中一架救護床推進電梯，然後按下負4層。

  出了電梯，他把床推進實驗室，又乘電梯上去繼續推剩下的幾架救護床。

  等把所有救護床全部推進實驗室，他對坐在電腦前的男人道，「博士，實驗體已經全部送進實驗室。」

  「嗯，你去休息吧。」

  坐在電腦前的年輕男人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張斯文英俊的臉，他的鼻樑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越發顯得文質彬彬。

  何超離開沒多久，他便從電腦前起身，在經過實驗室的時候，隔著玻璃掃過新推進來的幾張救護床，然後轉身一直走到走廊盡頭處那間金屬門跟前。

  抬手按下指紋，只聽「嘀」的一聲，感應門慢慢打開。

  這是一間二三十平米的房間，房間內的牆全部都是金屬打造，走廊上的燈光灑進來，襯得整個空間陰暗沉悶，像個密不透風的牢房。

  正對著門的那面牆上嵌著五條又粗又長的大鐵鏈，鐵鏈的另一端分別鎖住地上中年男人的脖子和四肢。

  他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花白的頭髮許久不曾打理過，凌亂地散在額前遮住了大半張臉。

  暴露在空氣中的手腕腳踝被鐵褳鎖住的地方血肉模糊，想來應該是長久掙扎落下的傷痕。

  男人邁開長腿走進去，停在他的面前，動作優雅地整理著白大褂的袖口，「父親大人，你想起配方沒有？」

  地上的人沒有吭聲，依然維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像是睡著了。

  男人忽然像是失了耐心，俯身一把揪住他的頭髮，力道大得幾乎要將他的頭皮拽下來。

  他冷嗤一聲，低低的嗓音帶著威脅，「刑啟明，我的脾氣不太好，你最好不要挑釁我對你的容忍度。」

  所有人都以為醫學界的權威教授刑啟明已經過世，實際上那不過是他兒子使的障眼法。

  為了得到配方，刑深製造了一起刑啟明假死的意外，然後把他囚禁在這裡，想從他口中得到那份唯一沒有副作用的狼血清配方。

  可惜刑啟明是個硬骨頭，面對再殘酷的拷問方式，他依然咬緊牙關，不曾透露半個字。

  刑深向來自負，偏偏研究了這麼久都沒有辦法消除狼血清對人體所產生的副作用。

  他如何能甘心？

  此時，刑啟明的頭被迫仰起，露出一張傷痕累累的臉。

  他的額頭眼角處都腫得高高的，嘴邊還有一塊很大的淤青，那是長久接受酷刑留下的傷痕。

  他緩緩眯起眼睛望向站在面前的兒子，一雙歷經滄桑的眼睛平靜得如同一灘死水。

  沉靜地盯著他看了幾秒鐘，刑啟明才冷冷扯開嘴唇，從齒間蹦出兩個字，「我呸！」

  他的態度徹底激怒了刑深，鏡片後那雙斯文的眸子裡神色瞬間變得陰鷙無比，「刑啟明，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不說出狼血清的配方，我就讓你嘗嘗副作用的滋味！」

  刑啟明又是一聲冷嗤，絲毫沒有被他的話恐嚇住，「我沒有配方！就算再問一百次我也是這個答案，你死了這條心吧！」

  其實，倒不是他骨頭真的有那麼硬，而是他真的不知道配方是什麼。

  刑深眸光一沉，俊臉上神情陰鬱得幾乎能滴出水。片刻後，他冷笑一聲，「既然你嘴這麼硬，那就別怪我不念父子情份！」

  說著，他從白大褂的口袋裡掏出注射器，抓起刑啟明的胳膊毫不猶豫地將針頭扎進去，把針管里的液體盡數推進他的靜脈。

  他的動作很快，刑啟明甚至都來不及反抗，注射器便空了。

  刑深抽回注射器，用力甩開他，以居高臨下的神情冷冷睥睨著他，「再給你三天的時間，如果還想不起來配方，月圓之夜你就好好體會生不如死的滋味吧！」

  刑啟明倒在地上，像是一條乾涸在沙灘上的魚，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刑深冷眼旁觀著他狼狽的模樣，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嘭』的一聲，金屬門被重重合上，再次將密室里的人與外界徹底隔絕。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刑啟明的身體像是觸電了一般，突然劇烈抽搐起來。

  他的手指甲和腳趾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長，各個骨頭關節如同斷裂重組一般，發出『咯吱咯吱』的脆響。

  他匍匐地弓著身子趴在地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仰起脖子衝著天花板的方向長嘶一聲。

  「嗷嗚——！！！」

  漆黑到不見五指的空間裡，他那雙眼睛閃著碧幽幽的寒光，牙齒齜起，周身散發著野獸般濃烈的殺氣。

  …………

  翌日清晨，周二。

  姜家小院裡。

  姜寒星替少年準備好一日三餐，又叮囑了他很多注意事項，這才拎著書包去學校。

  等去了學校，姜寒星坐在教室，心不在焉地翻著英文課本。

  直到同桌喊了她的名字，她才意識到早自習已經下課了。

  「寒星，外頭有人找你。」

  「誰啊？」姜寒星疑惑地走出教室，一眼就看到站在門外的陸澤皓，她的心情頓時無法抑制地激動起來。

  陸澤皓看著她走近，英俊的臉上帶起淡淡笑容，「姜同學，昨晚謝謝你。」

  姜寒星撓了撓後腦勺，擺手道，「不客氣！同學之間本來就應該互相幫助！」

  雖然她臉上表現得滿不在乎，不過小心臟卻噗通噗通跳得很快。

  這是男神第一次主動找她呢，真開心！

  陸澤皓沒有留到她心情的微妙變化，帥氣的臉上表情漸漸嚴肅起來，正色道，「姜同學，希望你對我在酒吧駐唱的事能守口如瓶，不要對任何人說。」

  這才是他今天來找她的主要目的，在學校他是公認的優等生，如果被老師和同學知道他在酒吧唱歌，肯定會極力阻止，而他現在太需要錢，不能失去駐唱的工作。

  姜寒星連忙豎起三根手指頭，一本正經地保證道，「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他依然不太放心，濃眉皺了皺，「你那個表弟呢？他應該不會跟別人亂講吧？」

  姜寒星趕緊道，「他不是大嘴巴的人，絕對不會亂講！我們一定幫你保守秘密！」

  他的擔心純粹多餘，因為留白連話都不會說呢！

  陸澤皓俊臉上的神情鬆動幾分，微微頷首，「那就好，我去上課了，再見。」

  「陸、我……」

  姜寒星張了張嘴巴，還想說話，陸澤皓已經轉身走遠。

  她撇了撇嘴角，眼底不由流露出失落的表情。

  昨晚情況那麼兇險，他都沒有關心一下光頭手下的那幫混混有沒有追到她，她又是怎麼脫險的！

  唉，看來想要得到男神的關注，光靠一身蠻力是遠遠不夠的！

  不過男神說了高中期間要把心思全都放在學習上，她也要好好努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