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季之恆：你挺笨的

  舒窈的目光掠過他，瞥著季之恆身後抱著一袋文件的趙楠，他也看到了舒窈和史密斯通電話的樣子，這會兒和季之恆一樣，憋著笑。

  

  她身上還穿著季之恆的襯衣，為了和史密斯聯繫，挽起頭髮，化了一個淡妝，腰間用一根要帶將松垮的襯衣束緊，上半身看起來還算是正式，可是下身卻只穿著短褲，有些不倫不類。

  舒窈危險地眯了眼睛：「很好笑？」

  趙楠立即收了笑，一本正經：「不好笑，舒小姐這樣也很漂亮，還有，剛才的樣子太帥了，打臉DO,霸氣！」邊說邊豎起大拇指，狠狠點了兩下頭。

  這還差不多。

  DO和她的事情在網上已經鬧得沸沸揚揚，舒窈不意外季之恆和趙楠會知道，滿意地收回視線。

  季之恆已換了鞋，接過趙楠手上的文件，「啪」的將趙楠關在門外，經過舒窈的身邊時，腳步頓了頓，目光在她扎著腰帶的腰上滑過。

  他的視線漫不經心，舒窈卻感覺被他看過的地方，像是被火灼燒，開始發熱，她聽到季之恆說：「很好。」

  前不久被他按在沙發上問她怎麼視頻通話的，這下卻被逮個正著，舒窈略有些不自在的捏了捏腰上的腰帶，索性破罐子破摔，「帶我去買衣服。」

  季之恆在臥房門前回頭，舒窈解開腰帶，張開雙手，「我沒衣服換，你的衣服太大了。」

  舒窈的身材算高挑的了，但穿著他的衣服，依然是松松垮垮的，有點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特別是舒窈只化了淡妝，皮膚細白，一雙媚人的眼睛又大又亮，讓她看起來少了幾分盛氣凌人的艷麗，多了無辜的純真。

  「嗯。」季之恆垂下眼眸淡淡道了一句。

  舒窈現在身份敏感，不適合白天外出，於是和季之恆用過晚餐才出門，阿姨沒來，晚餐是季之恆做的。

  夜色降臨，窗外霓虹閃爍，將整個城市分割成明暗兩個極端，舒窈端著新切的新鮮水果坐在沙發上看新聞，季之恆在廚房忙碌，偶爾有食物香氣飄進客廳。

  晚餐後，舒窈厚著臉皮霸占了一套季之恆沒穿過的休閒裝，跟著季之恆到了星浩門下的服裝店。

  季之恆每年會按例巡視星浩名下店面，店裡的工作人員都認得季之恆，見到他，立即殷切地請他進去。

  「先暫停營業，把店裡的女式服飾都拿出來。」

  兩個女員工一愣，這才注意到季之恆身後還跟著一個人，舒窈正在打量店面，察覺到有人在看她，回過頭勾起一個禮貌疏離的笑。

  「啊！她是……！」

  女員工先是暈眩了一下，認出舒窈後，驚呼出聲。只是，還未來得及說出舒窈的名字就被季之恆冷冷的眼神嚇住，下意識收了口。

  「還請保密。」舒窈手指抵著嘴唇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女員工忙點點頭，出去把暫停營業的牌子掛上。

  掛完牌子，兩個女員工又一一將店裡女裝服飾擺出來，方便舒窈挑選。

  舒窈在一旁坐著看她們忙活，瞥了一眼坐在身邊的翻著雜誌的季之恆，「看不出來，星浩對於女性服裝市場還有研究。」擺出來的衣服里，無論款式，還是設計，都挑不出毛病。

  「女性服裝市場更大。」季之恆翻過一頁雜誌。

  確實，女性在人口數量上沒有男性占優勢，但是消費能力卻是男性的好幾倍，是誰說的，女性的衣櫥里永遠差一件衣服。

  擺完衣服，兩個女員工引著舒窈去挑衣服。無論是在舒家還是娛樂圈，舒窈的衣服都是定製的，從來不用她操心款式，這麼挑衣服還是第一次，舒窈一時拿不定主意。

  旁邊的員工見她猶豫不決，靠近舒窈壓低了聲音說道：「這一套，舒小姐身材這麼好，一定很好看。」說著還看了一眼端坐的季之恆，「總裁也一定很高興的，我還是第一次見總裁帶人來。」

  舒窈一臉莫名，看著塞到手裡的衣服，下身是一條緊身薄皮褲，上身是露出腰肢與肚臍的短T，忽然明白過來了。

  星浩少有人知道她和季之恆的關係，這兩位員工是把她當成那種想和季之恆攀上關係的女明星了吧？想讓她穿著去誘惑季之恆？

  舒窈挑了一下眉，剛想要拒絕，季之恆忽的放下雜誌看過來，目光先是划過她的面頰，然後在她手中的衣服上頓了頓，又移到她的臉上，之前才在別墅里彎起過的嘴角重新彎起微不可察的弧度。

  好像在問，你敢穿？

  受舒家的家風和老爺子的影響，舒窈的衣服一向設計得比較保守，這種暴露型的衣服除非是拍戲需要，否則她私下裡根本不會穿，季之恆和她相處十五年，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明知道卻還挑釁她，舒窈捏緊衣服，就這樣當著季之恆的面塞回員工手上，拿了一套寬鬆休閒的女裝進了換衣間。

  「總裁，這……」女員工手足無措地站著，手上的衣服放也不是，拿也不是。

  季之恆看著還在輕微晃動的換衣間的門，唇角弧度加深，手上不緊不慢翻過一頁雜誌，「包起來。」

  女員工忙去將衣服包好，季之恆接過，放在腳邊。

  舒窈換了衣服出來，季之恆還維持著翻閱雜誌的姿態，她走過去抽走雜誌，拿過季之恆身後櫥窗櫃裡頭的帽子戴到他頭上，「付錢吧。」

  季之恆隔著帽檐看過去，舒窈一攤手，拍了拍空蕩蕩的衣兜包，意思是，沒錢，她的行李，錢包都在助理那裡呢。

  繼白吃白喝白住之後，舒窈又添上一條：白拿。

  季之恆取下頭上的帽子按在舒窈的頭上，手指撫過她的後頸，提著腳邊的包裝袋起身去付錢。

  網上助理已以公司名義曝光DO設計師在舒窈INS上的留言，接著粉絲梳理出整件事情的時間線，誰錯誰對一目了然，頓時，網上風向紛紛倒向舒窈，她的名字又在熱搜上掛了一天，漲了一批粉絲。

  圍在舒窈公寓的媒體記者沒有堵到她，只能返回，由節目組正式向舒窈發出訪談邀請，DO的事情發展到現在，正是需要給觀眾和網友正面解釋的時候，所以，舒窈並沒有拒絕，讓助理接下一兩個訪談。

  在接下節目組的訪談後，助理很快把劇本給舒窈送過來，舒窈拿著看了看，節目組也是懂得該怎麼問能引起觀眾話題熱度的，十個問題，關於DO的就占了六七個，而且問的角度很尖銳，不好好答，很可能會適得其反。

  不過，舒窈抱起抱枕，這倒不是很難，四兩撥千斤是她最喜歡的戲碼，倒是最後的幾個問題，讓她感覺不太好。

  節目組得知她和星浩有過合作，問的問題總是影射她和季之恆有什麼關係，她和季之恆的關係沒有公開過，媒體記者不可能知道，那麼節目組是怎麼將兩個不同領域的人聯繫在一起的？

  季之恆回到別墅，看到的就是舒窈看著《娛記訪談》的節目劇本陷入沉思的模樣，他抬手抽走劇本，快速掃了一遍內容。

  「哪些問題難回答？」

  舒窈下意識看向他，季之恆扯開領帶，屈指解開領口兩顆衣扣，點了點劇本：「是關於DO，還是關於我的？」

  不等舒窈回答，坐到她對面，又掃了一遍劇本，「DO的問題，只要緊扣是他們的不是，是他們違約在先，你就不會被輿論波及。」

  畢竟，這個社會總是同情心泛濫，對於擺在受害者的位置的人，過分包容。舒窈來了興趣，「那剩下的呢？」

  剩下的就是關於他的部分。季之恆放下劇本，看向舒窈，昨晚買了衣服，舒窈就沒有再穿他的衣服，女裝的柔韌，更貼合身材。

  季之恆目光在舒窈臉上打了個轉，「過來。」

  舒窈疑惑，但又實在好奇他會怎麼回答，於是挪到他的那一邊，剛坐下，季之恆長臂一伸就將她拉過去，結實臂膀牢牢將她卡在懷裡。

  面頰貼著西裝布料有些不舒服，舒窈動了動，季之恆不僅沒放開她，反而力道加重了，另一隻手順著頭髮滑到肩頭，再略微向上，撫上她的脖子，輕輕捏了捏。

  「就這麼回答。」

  「嗯？」

  季之恆略垂下眸看著她，半晌，似嘆息般的說：「有時候，你真的挺笨的。」

  舒窈：「……」

  第二天節目錄製，舒窈前幾個問題和主持人丟皮球似的，除了咬定DO過錯，其它問題都回答得模稜兩可，讓一直擔心她會直接撇清和季之恆的關係的助理鬆了口氣。

  DO的事情到此雖然算是解決了，但是對於舒窈多少還是有影響的，助理一直在擔心舒窈身上的話題度會過去。

  娛樂圈的更替很快，一旦沒有價值，沒有熱度，就只能等著被淘汰，助理不想舒窈走到那一步。

  所幸，DO事件過去，九月份《風月江南》也要播了，年底和蘇月白合作的電視劇也會定檔，爭取新春黃金檔播出，舒窈的熱度能一直持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