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陌生

  「剛剛舅舅給我打電話問我們什麼時候回去，我這邊周五就可以了，你呢？」

  「我看下，大概周六，手機的項目可以交接一下，這兩天的時間足夠處理後面的瑣事，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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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oris早餐吃的差不多了，轉頭看向他們兩個:「這麼快就要回去？」

  「南市那邊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處理完，舅舅給我們預約的婚紗照，攝影師邁克周日到位，所以時間就顯得有些趕，要不，你也回去？」

  Doris驚喜地看著她:「咦，真的可以嗎？」隨後又想到自己最近有些私事沒有處理，開口道:「算了，下次吧。」

  林晗也不強求，當天晚上就和方以琦定了機票，離開的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周六了，兩人婚期將至，消息從南市擴散到了加州，方以琦因為自己的才華和出色的相貌在國內也開始嶄露頭角，成為金融界的新寵。

  Klrk教授拍著方以琦的肩膀:「Weddingdayremembertoinformme,Iammustgo.」他點頭，欣然同意，告別了教授，林晗已經提著行李箱在校門口等他，門口外是三三兩兩打招呼的同學，她一一問好回應，在校門口附近卻看到了李景涵。

  李景涵像是沒有看見她，雙手插在兜里，一身正裝，難得看起來多了些正氣，後面跟著一襲黑衣的保鏢。那是曾經的敵人，看久了心裡也感覺有些惆悵。她收回目光時方以琦已經從學校里出來了。

  「看什麼呢，這麼出神？」方以琦順著她的目光什麼也沒有看見。

  「沒什麼，就一個路人，走吧。」說完她挽著他的袖子去了機場。飛機划過天際，加州時間下午三點整，林晗靠在椅背上總感覺睡不著，她看到身旁的方以琦疲憊的倦容，總感覺現在發生的一幕幕都像是做夢一樣，恍惚到不真切。

  兩人出了南市的機場，謝永林已經提前派人在機場門口等著，銀行抬頭看著天上的雲層。淺淺的不懂，非常漂亮。淺藍色的天空，熟悉的空氣。她感覺渾身都放鬆了下來。

  「你們回去先休息一下。我已經約好了，邁克在南方影樓等你們，拍完婚紗照之後還會有一個簡單的記者招待會，到時候我們都會在場就是做一個簡單的宣傳。」

  林涵聽了他的話，有些皺著眉圖。「不就結個婚嗎怎麼搞這麼大的陣仗」

  「這是必須要走的形式，舅舅已經給你省略了很多了，你就別瞎操心了，到時候配合幾分鐘就可以了。」

  方以琦攬過林晗的肩頭，她嘆了口氣，可憐巴巴地說:「那好吧。」

  范戚看著自己身旁的阿澤，摸上了他的手:「我現在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幫我。」阿澤拍著她的背，范戚順勢撲在了他的懷裡，他渾身僵硬，感到非常尷尬，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樣的場景，好在范戚沒多久就意識到是自己失態了，直接從他的懷裡起來了，坐直了身子:「好了，有什麼事情直接聯繫我，等一下羅雲就該回來了，讓她看到你有些不方便，你先回去吧。」

  阿澤點了點頭，避開了大門從後面的小門出去了，連連往後看了多次，確認身後沒有才放心地離開了。

  一個星期前，所有的疑點全部都找上了門，張媽的兒子王虎發了律師函告她謀殺，並且帶了人，現在的社會，不像是五六十年代那麼消息閉塞，而且行業競爭又特別地強烈，只要有一點蛛絲馬跡，那些記者就會像蜜蜂聞到花蜜一樣行動迅速，爭先恐後地跟著來，范戚前院失火，後院也起火，腹背受敵，現在的形勢下一點反擊之力都沒有。

  方氏集團的股票也因為這樣的外在原因跟著下跌，已經跌停了一次，卻任何的公關都沒有做，像是一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外人。

  范戚覺得自己的心裡委屈走無助，明明自己什麼都沒有做錯，明明這一切都應該是自己的，因為張黎的出現，她的所有物，主動權卻說變就變，她絲毫沒有反對的權利。無奈之下，家裡的網線被她拔掉了，電話關機了，她過起了與世隔絕的生活，但是，這依然沒有解決問題，更有甚者竟然找到了她的家，混進來的人竟然在她的門前大吵大鬧，潑油漆的，她的公民權利受到了嚴重的損傷，無奈之下她只好趁著月黑風高的夜晚出了小區，讓阿澤給她找了一個除了她和阿澤之外在沒有人知道的地方住了進去。

  平羅雲知道後，一臉懵，全然理不出一丁點頭緒，前一件事情還沒有消化完，後一件事情就緊跟著砸了過來，她只感覺可怕，她抓住阿澤的領口:「我媽媽不是這樣的人對不對，阿澤你說！」她的手冰涼刺骨，深秋的天氣風吹的她要瘋。

  阿澤的眼角有些柔軟了起來。他將她拉著他領口的手扯了下來，貼著自己的掌心:「小姐，無論怎麼樣，我都會站在你們這邊。」

  平羅雲聽了他的話情緒更激動了:「你是不是沒聽懂人話，我問你張媽的死寫事情是不是我媽指使你做的，你是聾了嗎！」她像是一個發飆的小獸，雙眼通紅緊緊地盯著他。

  「是。」半天后他終於說出了這個字，平羅雲淚眼朦朧，忍不住抱著他嚎啕大哭。

  她不敢想以後的生活了，那個經常在自己耳邊嘮叨的女人竟然從一開始就已經做了這樣的事:口口聲聲不是說男人不重要額嗎，既然不重要為什麼要這樣做，以後可怎麼辦。

  阿澤有些不忍心，收緊了在她背後的手，這是他心心念念喜歡了這麼久的人，他從來不敢抬頭她與他對視，更不要說這樣親近的接觸，他的心裡甚至暗暗地有些慶幸，慶幸能有這樣的機會能讓平羅雲多看他一眼，他恨自己的卑劣，也將這歸結為愛。

  忽然，平羅雲抬頭去找他的眼神，就連說句話也不是多利索，有些哆哆嗦嗦:「你看事情既然是你做的，那你就一人做事一人擔，把所有的責任都攬下來，好不好？阿澤，我求求你了，我就這一個媽媽，你要什麼我都能答應你。」

  阿澤看著自己懷裡哭的梨花帶雨的平羅雲，壓著聲音問道:「真的，我要什麼你都能給嗎？」平羅雲抬頭剛好看到他充滿侵略性的眼神，第一次感覺和阿澤間，在沒有了原來的那種高高再上的感覺，也第一次深刻地認識到，他已經是一個男人了，而且，血氣方剛。

  她看著這個足足高了她一個頭的青年，聽到了他的要求:「我要你陪我兩個星期，我要你的宣布。」

  平羅雲聽到後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她難以置信。阿澤竟然一直都對自己別有想法，不加多想即刻就拒絕了出聲:「我……我還沒有談過一次戀愛，我有喜歡的人，阿澤，阿澤你不能這樣。」

  他一步一步緊逼，往前一步又一步地走:「我心甘情願地為你們做事情，我父親也是，老爺子他也算是為了阿姨鞠躬盡瘁，阿姨，明知道他喜歡她卻一個字都不透露，有的只是利用深深的利用，利用他喜歡她，為他做一切的事情，為了剷平道路，而陰差陽錯，我竟然喜歡上了你，你說這是不是命中注定？我父親這一輩子什麼都沒有得到。我又為什麼要走他的老路呢？」

  平羅雲已經被他擠進了牆角，對於阿澤說的每一個一句都像是壓倒駱駝的稻草，一直在不停地搖頭。

  「還是在你的心裡一直都覺得你的母親總沒有你的貞操重要。」他似笑非笑地不在用身體逼迫她，抽回了自己周身所散發出來的狠烈的氣勢，放他退到門邊的時候，清晰地聽到後面傳來女聲:「你別走，我答應你，只要你能救我的母親，阿澤，我答應你還不行嗎？」

  這事情和他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最後找到源頭他也跑不掉，所以，他也必須背水一戰，說起來他占便宜了。這場穩贏的博弈還沒開始，他就覺得有些索然無味，他看到平羅雲眼底的絕望和無助。她不在嚎啕大哭，而是無聲的流著眼淚，看起來更加悲哀。

  雙手插在褲兜里，阿澤過濾掉心裡這種急躥上涌的不舒服感，努力找回自己的聲音:「我給你一天的時間處理事情，明天的這個時候我來接你。」說完後他逃避似的，極速地離開了。

  平羅雲徒步走回了家，裡面空無一人，沒有一絲的生氣，她用家裡的電話給方青玉打電話，電話那頭傳來直接掛斷後的忙音，看著這個自己生活了這麼久的地方，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詮釋這份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