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除夕

  他從洗漱間出來，坐在餐桌前吃飯。

  

  「今天你還去學校嗎？」

  「不去了，不過你手機麻煩借我用下，我手機沒電了給老趙打電話請幾天假。」

  林晗將手機遞給他。

  「昨天沒來得及跟你道謝。」

  「不客氣。對了，等下我去上課，你一個人在家裡行嗎？我中午回來。」

  「可以。你……你對別人也這樣嗎？」

  「嗯？」

  「哦，沒什麼，吃飯。」他眉眼低垂，靜靜地吃著飯。

  關門聲響起，林晗上學去了。

  方以琦將自己的電話卡插進去的電話響起，張黎的名字在上面不斷跳躍，他沒有接，就這樣看著它掛斷又打過來，20分鐘後電話依舊鍥而不捨的響著，他面無表情地接起。

  他沒有出聲，電話里傳來謾罵與嘲諷，驀地他將電話掛掉將電話卡從裡面拆出，折斷。

  就著窗外的雪景，整整一個上午，他都在發呆。

  林晗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還是不對，走在放學的路上，又想起家裡有個病患，她帶了些蔬菜瓜果。

  開門進去，看到方以琦還維持早上她走時的動作。

  「有煙嗎？」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卻別有一番風情，林晗耳朵幾乎懷孕。

  「黃鶴樓？」林晗脫口而出，臉上滿是戲謔與狡黠。

  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他的臉色有些不自然。

  「沒有，有現在也不會給你，不利於傷口癒合。」

  方以琦不再說話，安靜的看看著她在屋裡忙上忙下。

  飯做好後林晗扶著他去洗手間洗手，一樣的洗漱用品用在他身上卻有不一樣的味道。他身上有一種特有的清香，肌膚相貼，她的皮膚有些戰慄，這樣的親近讓她忍不住想拉開一點距離，他的胳膊啥落在她的肩上，又將這距離拉近了許多。

  她有些受不住這樣的氣氛，出聲道，「快考試了，你複習的怎麼樣？要不今天晚上我把課本給你帶回來。」林晗的耳廓微微有些櫻紅，他只當沒看見，故作輕鬆地回答她的問題。

  「不用，我複習的差不多了，倒是想讓你從校圖書館幫我借兩本課外書回來。」

  「什麼課外書？」

  「等下我給你寫下來」

  「好。」

  「明天不上課，你能跟我出去一趟嗎？」

  「好。」

  他們之間的相處很嫻靜，沒有問題，沒有坦白。這麼多性格的相合，她心中有故事，他心裡有傷，誰也不妨礙誰。

  「你什麼時候會做飯的？」

  「13。」

  方以琦夾住盤子裡的最後一個素餃，有些意猶未盡。

  「沒吃飽？我再去煮點。」

  方以琦拉住桌角另一邊的皓腕，想要阻止她。「不用了。」他不太習慣和別人的身體接觸，又迅速的把手給抽走了。

  林晗還是去煮了點，素餃剛剛煮完了，她打開冰箱給他煮了十個餛鈍。

  餛飩皮雪白瑩亮，中間一點紅紅肉餡若隱若現，泛白的大骨湯不斷的冒著小泡，她一個個乘出，撒了點香油，端到了他的跟前。

  這曠日持久難得的溫情，不斷地撥動他的心弦。櫻紅的嘴唇被滋潤的剔透，他一口一個，直至將湯全部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