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遇見

  燈影綽綽，逆著光依然能看到他的皮膚白皙近乎透明，沿著光的痕跡，她能清晰地勾勒出他的輪廓。

  他斜靠在一根電線桿上，纖長的指骨夾著一根煙，星星火光在夜晚格外醒目。

  巷子有些窄，林晗從他旁邊擦過，低垂著頭，吐出一個漂亮的煙圈。

  林晗驀的停了下來，「黃鶴樓。」她清冷的聲音在街道里飄蕩。

  他偏著頭，「呵」的笑出了聲，左耳耳釘迎著燈光閃著迷離的光彩，分外妖嬈。

  她直勾勾的盯著他，四目相對，她看的分明他琥珀色的眼眸滿是暈著淡淡的失意，「能不能給我來一根？」

  「唔。」他眉間微動，從大衣口袋裡拿出煙盒抽出一根遞給她。

  林晗輕笑著沒有接過，直接抽出他口裡那根吸了一半的，「這個就好，我不嫌棄。」說完也不看他，徑直吸著，沒有半分客氣。他睥睨地看了她一眼也不在意。

  兩人靜靜地吸著煙，星火微動，只有風捲動落葉的聲響。

  摻有檸檬香味的黃鶴樓林晗吸完口腔里依然有揮散不去的余香，她將菸頭丟落在地上，用腳碾了碾，從口袋裡抽出二十塊錢折了折直接夾在他的耳朵上，手又順著他的臉頰摸了一把，觸感極好的皮膚讓她忍不住發出「嘖嘖」聲。

  

  他眉宇間冰冷逐漸凝固，「滾。」

  林晗聳了聳肩，臉上依舊掛著輕笑「食色性也，抱歉，沒忍住。」說完也不看他，揚長而去。轉身後，她腦中冒出「有美一人,婉如清揚。繁華落盡，滿樹微涼。」她被自己的想法笑到了，又搖了搖頭，好像不太合適卻非常貼切。回頭再看，男生往相反的方向離開，暈黃的燈光拖動一條長長的影子。

  范玲拿著英語試卷和錄音機走進班級:「你們數學老師臨時有事兒跟我換了一節課，前幾天已經通知了，今天英語考試，咱們現在考，晚自習還是我的，剛好晚上可以批出來。」

  班裡頓時怨聲載道，卻沒有人敢提出異議，嗡嗡了一會兒，便只聽到試捲髮出的「沙沙」聲。

  林晗提前交了卷，接著王蒙，黃麗梅，安茜，尤本也交了。

  范玲沒有厚此薄彼，一人分發了一張數學試卷以作鼓勵，限時一小時。

  林晗他們四個在做完試卷已經是晚自習的事情了，最後范玲將他們做完的試卷收走了。

  二班的劉奎坤是一中的風雲人物，成績優異配上一張娃娃臉，卻是出了名的話少。黃麗梅忍不住又多看了兩眼。

  沿途風景秀麗，大巴車從市區開離，駛進105國道，黃麗梅帶了些零食分給林晗吃。林晗拿著零食沖她努了努嘴，小聲的湊到她耳旁嘀咕:「就這麼喜歡？」

  「也沒有多喜歡。」黃麗梅臉上泛起女孩的嬌羞，鬧了個大紅臉。

  「是沒多喜歡，寫的情書都摞了半箱了，以後真喜歡起來還了得！」她揶揄的逗著她。

  「你！你怎麼知道的！」

  「算的唄，我啊，人送外號『半仙』，估計以後沒飯吃這也是條路。」

  「……」

  黃麗梅惱羞成怒，拿著餅乾就往她嘴裡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