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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你是我唯一的藥

2024-10-03 00:32:14 作者: 盛八夕

  「十九!十九!」

  空寂的山谷里迴蕩著席修焦急的呼喊聲,任憑他喊得再響,也無人應答。

  席修的鞋面上全是污濁的泥土,地面上留下或深或淺的男士腳印。

  看著陡峭的山路,雨勢越來越猛,稍有一個不小心,就很有可能從山坡上滾下去,想到這兒,席修渾身一抖。

  

  他拿了厲明哲的對講機,但是怎麼也聯繫不上時稚九,他看了看對講機,是有信號的。

  席修越來越著急,瘋了似的到處找。

  若是等天色暗下來,就更加麻煩了。

  滋滋滋——

  席修手裡的對講機有了反應。

  「喂,十九?」

  厲明哲語氣匆忙:「席修,你給他的手鍊里不是有定位嗎?」

  他竟然也會有迷糊的時候,自己明明提前給時稚九做了意外防護措施的,結果到頭來還忘了。

  「我這邊手機沒有信號。」

  席修聽見厲明哲轉身和陳宏宇交流,「陳隊長說了,按你現在所在的位置再往東北方向走八百米,能看見一個信號塔,你走到那個附近,手機就會有信號了。」

  「路上注意安全。」

  厲明哲還沒叮囑完,席修就已經向前跑去了,雨水拍打在他臉上很疼,但是遠及不上找不到時稚九的心疼。

  洛陽從外面進來問,「既然能根據席修手裡的對講機定位他所在的位置,為什麼不能定位時稚九的?」

  陳宏宇:「我試過了,查不到,估計是對講機壞了。」

  洛陽無聲的嘆了口氣,房間裡的沒一個同學敢吭聲。

  時稚九已經失蹤好幾個小時了。

  席修走到信號塔下的時候,掏出手機的手明顯的在顫抖。

  定位...定位...定位...

  沒人比他還著急。

  終於,當地圖上有一個小紅點亮起來的時候,席修陰沉了許久的黑眸終於亮了起來。

  時稚九在山下。

  席修把地圖拉大,標註好像是...

  墓園......

  情況好像比他想的還要糟糕。

  在信號塔下給洛陽傳了條信息,然後飛一般的往山下沖。

  只用了上山的一半時間,席修就到了山下。

  故·墓園的大門在暴雨天之下,肅穆、淒冷。

  他拖著沉重的步伐,有氣無力的朝墓園的大門走進去。

  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將他攔了下來,「您沒事吧?」

  席修搖了搖昏沉的腦袋。

  他不想開口說話,但是男人並沒有就此放任他不顧。

  「您受傷了。」

  他扯著沙啞的嗓音,「我能進去嗎?」

  男人:「可以。」

  「那麻煩您讓讓。」

  男人禮貌的讓開,小助理撐著一把傘從車裡匆匆跑下來,「寧先生,我們該走了。」

  「剛剛那個是席檢察官的兒子?」

  小助理劃開手機屏幕,「是的,我們約了席檢察官吃飯的時間剛好是兩個兩個小時之後,晚飯的飯局結束以後還會有一個酒局,在東城那邊。」

  「好,我知道了。」

  黑色布加迪上,寧藺好奇的問了句正在開車的助理,「席檢察官的兒子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似乎沒什麼道理會在這裡看見席家的人。

  「這個...我也不清楚。」

  末了,小助理又問了句,「需要跟進去查嗎?」

  「不用。」

  故·墓園裡,

  席修一列列走過去,都沒有看見時稚九的影子。

  他快要站不住了,在山上淋雨找了半個多小時,又一路跌跌撞撞的下山來,他有些體力不支了,但是他知道,她現在需要他,他必須儘快出現在她面前才行。

  可是在墓園裡,席修不敢開口喊,只能漫無目的的尋找,終於累的靠在一顆樹幹上的時候,嘈雜的雨聲中,混著低聲的嗚咽。

  他喃喃道:「十九,是你嗎?」

  「十九?」

  他用手抵了一下後背的樹幹,直起身,朝聲淵的方向走去。

  一個穿著迷彩服的小姑娘跪在墓碑前,低著腦袋哭,不停的喊著爸爸媽媽。

  席修看的心疼死了,卻不敢抬起腳步走上前。

  估計是剛剛大哭了一場,這會兒已經快虛脫了,一簇一簇的抽泣。

  秋雨已經把她的秀髮順的直滴水,這個天氣地上本來就涼,加上雨水的浸泡,時稚九冷的直打顫。

  席修看著她暈乎乎的起身,盯著墓碑上的相片看了好一會兒,然後轉身離去。

  他沒有驚動她,只是靜靜的站在遠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時稚九走下去以後,席修立刻走到時父時母的碑前,照片上的男人是溫柔的帥氣,女人更是美艷,也難怪時稚九會生的這般好看。

  他緩緩的跪下去,盯著照片上長輩的眼睛,鄭重的喊了聲「爸媽」。

  「從今天起,我會永遠守護著十九,永遠。」

  停頓了一會兒又說,「你們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她,絕對不會讓她受別人欺負。」

  至於何珊珊,他一定會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除非有一天她喜歡上了別人,那我就只能在背後默默的守護著她了。」

  「沒有那一天。」女孩哭的喑啞的聲音傳了過來。

  席修轉頭看去,「你...」。

  時稚九:「你怎麼過來了?」

  又問,「擔心我?」

  「嗯。」

  席修再也顧不得那麼多,衝上去就把人抱在懷裡。

  時稚九被突如其來的力量弄得驚呼一聲,帶濃重的鼻音開口:「席修,你...怎麼...來了啊?」

  剛剛哭過,她的氣息紊亂的很,席修安撫性的摸了摸她的腦袋,聲音沙啞卻溫柔的不像話,「別說話,讓我抱一會兒。」

  兩人站在濕的水泥地上,緊緊的相擁著,他把時稚九塞在懷裡,大手擋在她的發頂。

  時稚九在它懷裡蹭了蹭。

  席修穿衣服的時候,領子拉到了最上面,被時稚九那麼一蹭,拉鏈滑下了一半,「他雖然全淋濕了,但是裡面你的T恤還是乾的,時稚九像挖掘到了一塊寶藏,瘋了似的往他胸膛那蹭,估計是被凍壞了,這會兒遇到乾燥的溫暖,留戀的不行。

  席修看著女孩顫抖的眼睫,問:「很冷?」

  「有點兒。」

  「那我們走吧?」

  「好。」

  聽到她說好,席修連忙帶著他往外走,一路上裹著她的小手捨不得放開。

  「走過來一些。」

  「十九,挨近點。」

  「小心,不要踩到水坑裡。」

  「......」

  在席修絮絮叨叨的叮囑下,不知不覺已經走了近半個小時了,終於在前面看到了一個度假山莊。

  時稚九出聲提醒:「我們好像可以在這裡休息。」

  席修猶豫了會兒,吐出一個字「嗯。」

  她知道她剛才在猶豫什麼。

  「這個山莊是我爺爺的一個學生開的,那個叔叔認識我,會讓我們住的。」

  「好。」

  他們兩下山匆忙,兜里沒揣一分現金。

  前台看見兩人的時候,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時稚九隻好衝著前台小姐姐甜甜一笑,「姐姐,我們跟著學校出來做實踐,淋濕了。」

  前台這才反應過來,「噢噢...那你們開...」

  大堂經理剛好從時稚九身邊走過,「咦——十九?」

  「張阿姨?」

  「叫姐姐!」

  「噢...美女姐姐,好久不見呀!」

  席修一臉懵逼的時候,時稚九沖他眨了眨眼,示意他這人是自己的老熟人了。

  林夢心看見時稚九狼狽的樣子,忍不住調侃:「喲,你不是從小就愛美嗎?這是怎麼回事啊?」

  時稚九拍掉她拎著自己衣領的手:「把你的爪子拿開,快給我開間房,我要凍死了。」

  林夢心瞥了眼時稚九身後的男生,漫不經心的問:「一間還是兩間?」

  時稚九翻了個白眼,「只要你不找我要錢,給幾間你隨意。」

  後來,林夢心讓前台給他們開了兩個單人間,都是豪華大床房。

  兩人各自回房間跑了個熱水澡,把髒衣服給換了下來。

  時稚九喝完酒店的工作人員準備的紅糖薑茶,身子終於暖和了許多,雖然眼皮哭腫了,但精神氣好了很多。

  想到剛才自己靠在席修的懷裡,當時覺得很燙很溫暖,忍不住想要多靠一會兒。

  現在回想起來,自己穿了三件還被凍得手腳冰涼,他怎麼會...

  不對!

  時稚九趕緊去席修的房門前敲,就差把隔壁的客人給吵出來了,結果還是沒人應。

  只好出聲喊,「席修,你好了嗎?」

  咣當一聲。

  好像是凳子倒地的聲音。

  時稚九嚇了一跳。

  「席修!開門。」

  時稚九在門口急的直跺腳。

  她剛轉身準備去找林夢心拿鑰匙,門就從裡面打開了。

  席修的嗓子已經沙啞到快發不出聲了,「怎麼了?」

  「你怎麼回事?」

  看著他蒼白的臉色,時稚九霎時紅了眼眶,「席修,你幹嘛呀?」

  席修踉蹌的往前走了一步,替她抹掉剛從眼角滑落的那一滴淚,「幹嘛要哭啊?」

  「你怎麼了?」

  席修勉強的扯出一絲笑意,說:「我沒事啊?」

  傻子,別笑啊,醜死了!

  「讓我進去!」

  席修沒攔著,自己跟在她身後關了門。

  時稚九一進門就開始逼問:「剛才是什麼聲音?」

  「不小心把凳子撞倒了。」

  「席修你現在撒謊的本事了得啊?你全是沙發凳,怎麼撞倒的?還是誰把你惹到了掀沙發的地步?」

  席修沒說話。

  時稚九雙眼猩紅,氣不打一處來,「我再問一遍!剛才是什麼聲音?」

  席修知道她生氣了,實話實話:「摔倒了。」

  「撞到了玄關櫃。」

  估計是膝蓋著地了才會發出那麼大的聲響。

  時稚九緩緩蹲下身,掀起他的睡衣褲腿。

  原本以為頂多就是一大塊淤青,卻沒想到兩個膝蓋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傷痕,不是蹭破皮,就是紅色的血痕。

  「席修?」

  她小心翼翼的喊了聲,輕到自己都快要聽不見了。

  「怎麼搞得?」

  她的眼淚吧嗒吧嗒落在席修的腳邊。

  「自己不小心的。」

  「席修,別騙我!」

  嗚哇——

  眼淚抑制不住的從眼眶中噴薄出來。

  席修慌了,「別哭好嗎?」

  他會心疼的。

  時稚九仰著腦袋問他,「是在找我的路上受傷的嗎?」

  「嗯。」

  在她需要他的時候,他正在快馬加鞭的趕去尋他。

  「對不起。」

  席修輕輕的鉗住她的下巴,「十九,不許說對不起,為了你我心甘情願。」

  她湊上去吹了吹他的傷口,像對小孩子一樣。

  「還疼嗎?」

  其實她吹的時候,席修只是感覺有些痒痒的,但還是說了句:「很疼。」

  「啊?那怎麼辦?我再給你吹吹?」

  席修一把把她從地上拉起來,「現在只有一個辦法。」

  時稚九摸乾眼淚,眼睛睜的大大的問他,「什麼辦法?」

  席修對著她的粉唇親了一口,「做我女朋友。」

  「什麼嘛!」

  「你是我唯一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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