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反正遲早都是要親的
2024-10-03 00:31:41
作者: 盛八夕
時稚九的眼眶中有晶瑩的淚珠滾動著,看到席修就站在他身後,一件黑色的長風衣敞開著,他一走出包廂門就後悔了,以為她會很快跟出來的,沒想到等了老半天,都沒出來,差點以為出事了,剛準備要走回去,就看見她一個人站在門口傻傻的望著遠處。
她本來就瘦,要是風再大一點,這小身板就要被吹走了。
看著她瘦削的背影孤獨的站在那裡,席修知道他今天犯了大錯,明明是給她慶功的,她為了他願意重新跳舞,重新開始拉琴,願意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和他一起登台演出。
她可以付出那麼多,而他卻連多等一下都做不到。
所以,看她失落的快要蹲下去哭的時候,席修立馬喊了她過來。
她的臉頰被風吹的有些泛紅,癟著嘴的委屈模樣就像是被拋棄的流浪貓,讓人心疼不已。
席修用手敞著風衣,聲音輕柔,生怕嚇跑了她,「不過來嗎?」
時稚九的眼中因為含著淚花,視線變得模糊,只是隱隱約約看見了席修敞著懷抱等她。
都這個時候了,她也顧不得矯情了,一股腦的衝進了他的懷裡。
席修接住懷裡的小人,把風衣緊了緊,將她摟進懷裡,看著懷裡的腦袋堪堪到她肩膀,毛茸茸的腦袋不停的蹭著他的肩膀,好像在尋求安慰。
席修也低頭蹭了蹭她的發頂,「對不起。」
時稚九停下了動作,他那麼高傲的人竟然在和她道歉。
她又往懷裡鑽了鑽,原本拽著他衣服邊的手也環上腰抱了上去。
臉頰貼著他的衣服,說,「席修,我很喜歡你的,非常非常喜歡,就像珍愛生命一樣,珍愛你。」
席修,你就是我的生命。
他沒忍住低頭親吻了下她柔軟的發頂,又是那一股熟悉的清香,都說女孩子身上會有奶香,她倒是沒有,只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就像他每次給她的花茶一樣,清香縈繞,醇香流於唇齒之間。
「只是我需要一個過程,我得自己好好想想,你知道的,除了吃以外的每一件事情我都需要慎重的考慮過。」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她的未來小女友會那麼可愛。
「那你之前拖著我去演唱會,讓我幫你拿外賣都是經過許久的慎重考慮嗎?」
時稚九從他懷裡抬起頭,和他對視,「當然,那些計劃在我的腦海里已經上演過千萬遍了。」
「所以就在等我了?」
「可以這麼說。」
席修的嘴角彎起好看的弧度,「十九,既然我們不是男女朋友,這樣的姿勢是不是有些不妥?」
兩人緊緊的相擁著,眼神里流露的全是喜歡。
時稚九抱著他腰的手反而緊了緊,「幹嘛不妥?反正都是遲早的事!」
話音剛落,比席修懷抱更溫暖的東西貼上了時稚九的唇,這次他沒有淺嘗輒止,等時稚九反應過來的時候,席修一直在輕咬她的下唇,把她驚得一抖。
這才停下來,「怕了?」
時稚九點頭,忽而又搖搖頭。
「幹嘛又突然親我?」
「反正遲早都是要親的。」
「......」
「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好。」
席修把時稚九送到小區門口,兩人遠遠的就看見了陳思卓站在路燈下等著。
席修先一步走到陳思卓面前,還沒開口,陳思卓就一拳揮了上來,用足了全力,席修的嘴角立刻滲出血。
時稚九嚇得嘴唇都白了,衝出去攔在席修面前,「陳思卓!你個王八蛋你幹什麼?」
她一衝出來,陳思卓迅速收回了剛才的兇狠,語氣變得溫柔,「腳受傷了,為什麼沒告訴我?」
看著他滿臉擔心的樣子,時稚九凶不起來,但還是很生氣。
「差不多好了。」
「所以,我不來找你,就一直不打算告訴我嗎?」
她的確是這麼想的,他不敢相信如果陳思卓知道她是被人陷害的,會把那個人怎麼樣。
時稚九冷聲質問他,「為什麼要打他。」
「心疼了?」
「我給許安然一巴掌,你心疼不疼?」
陳思卓走近一步,「幾天不見,嗆人的本事倒是一點沒退步。」
時稚九就這樣瞪著他,「混蛋。」
陳思卓只當聽不見,說,「你先上去。」
她回頭看了眼身後的人,嘴角仍有血跡,只是差不多已經凝固了。
「我不,我走了你們肯定會打起來。」
陳思卓看了眼席修,那人被打了一拳,卻絲毫沒有惱怒的跡象。
「不會。」
時稚九堅持,「我才不信。」
一直沒出聲的席修開口了,「乖,先上去,我和你保證一定沒事。」
「不要。」
席修彎腰和她平視,連哄帶騙,「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外面冷,你先回去睡覺,明天早上來接你,好不好?」
時稚九輕輕摸了下他嘴角的傷處,「很疼吧。」
席修搖搖頭,「不及你腳傷的萬分之一。」
上樓的時候,三步一回頭,兩人都站在原地沒動,靜靜的看著她上樓,直到時稚九那層的燈光亮起。
陳思卓:「談談?」
「好。」
兩人在湖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這個點公園裡還有散步的人,不過跳廣場舞的大媽們都已經回去休息了。
陳思卓起身去飲料機里買了兩聽可樂,丟給席修一瓶。
「剛剛的事,抱歉。」
「不怪你。」他確實有錯,沒把時稚九照顧好。
「席修,你有多喜歡她?」
「看不出來嗎?」喜歡到甘願俯首臣稱,喜歡到願意將前十八年積攢的溫柔全給她一人。
陳思卓笑笑,剛才就已經看出來了,如果不是親眼見到,真的難以置信,辰光第一男神竟然會有那麼柔情的一面,簡直是百年奇觀。
「知道她的腳是誰害的嗎?」
「還不能確定。」
陳思卓知道,席修心裡八成是有底了。
兩人望著湖面安靜了許久,席修習慣性的靠向椅背上,陳思卓彎腰把空可樂瓶放在自己的腳邊,猶豫了幾番終於開口,「你知道她家裡的事嗎?」
「知道,但不清楚。」
「看來她是真的把你放進心裡了。」
「我知道。」
氣氛又冷了下來,這次倒是席修說,「她以前...過的怎麼樣?」
席修問的時候滿是緊張。
周圍的行人越來越少,陳思卓緩緩開口,一字一句都極其小心,像是在拆封塵封已久的記憶。
「她父母是初三的時候出車禍的,在高速上前面的一輛車著火了,情況很危急,他父母直接想救人,結果被後面的越野車追尾了。而出事的那天晚上她恰好在我們家玩,當警察把電話打到我爸那的時候,我們都嚇蒙了,慌慌張張開車去了醫院。
你知道嗎?十九她以前是個很傲嬌的小公主,周圍的人都寵著她,她父母從來捨不得讓她受半點委屈,而且特別愛哭。
可是出事的那天,那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淡定,也沒哭也沒說話,直到我爸把車在醫院門口停下,她忽然拉住我的手說,『陳思卓,我爸媽會沒事的是嗎?』她每說一個字聲音都在顫抖。當時我也害怕極了,叔叔阿姨全在手術室躺著,我只說了一句,『別怕,有我在。』
我們跑到手術室門口的時候,她外公外婆和爺爺奶奶剛好趕到,醫生也剛好走出來,『我們經歷了,但是對不起,搶救無效,病人死亡時間二十時三十二分,請節哀。』
十九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身後咚的一聲,外婆和奶奶都暈了過去。
十九就這樣呆呆的看著醫生,眼淚像雨水一樣往下流,聲音顫抖著問他,『叔叔,接下去我該怎麼辦?』醫生看都不敢看十九一眼,估計那也是他刻骨銘心的一天吧。」
月光打在湖面上的時候,只剩一片淒白。
席修忽然想起了他哮喘的那次,她在救護車上一直握著他的手,死都不肯鬆開,那個時候她一定很害怕吧。
陳思卓的聲音又想響起,「席修,她是不是送你去過醫院?」
「嗯。」
「其實從那次事情以後,她就把醫院當成了地獄,一步都不肯再往裡踏,她一倒冬天就會生病,會發燒而且是一周都退不了的那種,我媽連哄帶騙她還是不肯去,每次一路過醫院附近,她就開始渾身發冷,挪不動步子。」
怪不得在醫院湖邊的那個晚上,他讓她早點回去,別讓爸爸媽媽擔心,她突然就哭了。
對不起,十九,對不起。
席修一直在心裡道歉。
陳思卓:「家裡的事情處理完以後,她說她要一個人住,兩家老人拗不過她,當時她的狀態也非常差,只好由著她去,我每天都會去看她,最開始那段時間就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初三快畢業的時候,她突然發奮讀書,狀態看起來也比以前好多了,我就沒再每天盯著她,得知我們都考上辰光的那天,她帶我去了烏青,她輕車熟路的樣子讓我很擔心,原來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她都開始混酒吧了,看見別人打架摔酒瓶的場面,只是波瀾不驚的站在一面抖腿。席修你知道那時候我心裡有多複雜嗎?
後來她認識了顧夕,顧夕是個很溫柔體貼的女孩子,她一步步的幫著十九重新開始生活,直到高二大家在糾結選文選理的時候,她跑來告訴我說她一定要選理,我問她為什麼,她說因為有個叫席修的人一定會去理科。
你的名字辰光有誰不知道呢?你的優秀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哪怕再遙不可及,你也一定會引導她走向好的一面,現在看來,席修我賭對了。」
他拍拍褲腿站起身,鄭重的拍了拍時稚九的肩膀,「別辜負她。」
「我知道。」
陳思卓準備走了,席修又叫住他,「你和許安然...可以吧。」
前面的人嗯了一聲走了。
公園裡已經沒人了,或許是今天的天氣有些太涼了。
席修把手裡的可樂瓶拋進垃圾箱了,重新走回了時稚九的小區,發現她窗口的燈還亮著,隱約能感覺到窗邊有個影子靠在那裡。
果然下一秒,手機就響了。
「你是不是在樓下?」
「是的。」
「我下來!」
時稚九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剛開家門,席修就靠在了對面的牆上喘息。
「你跑上來的?」
「嗯。」
「我不是說了我下來嗎?」
「外面風大。」
心裡一暖,原來高冷男神暖心起來,風都擋不住。
他嘴角的血漬還在,時稚九有些心疼,微微側身,「進來嗎?」
她的秋裝睡衣是一套粉色的小兔子裝,帽子後面還有兩隻耳朵,她平日裡鬆散的秀髮今天紮成了兩個辮子垂在胸前,還露出了好看的天鵝頸,本來皮膚就白皙,眼下光一照更加誘人。
席修的喉結不自然的滾動。
時稚九索性把門全打開,「快進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