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喜歡時稚九
2024-10-03 00:31:28
作者: 盛八夕
那張紙擺明了是何珊珊掉在地上給她的,但看字跡顯然也是練過書法的人寫的,她知道何珊珊的字沒那麼雋秀,所以可能是許安然寫的,可是她為什麼會自己知道自己的過往,時稚九真的想不通。
昨天一整個下午她都在想,其實她說得沒有錯,她配不上席修的,她不該害了他。
所以她還是選擇了對自己最殘忍的方式去讓席修遠離自己。
儘管前一天熬了夜,但時稚九第二天依舊在規定時間內趕到了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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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修也和往常一樣,打鈴前幾分鐘才來。
倒是洛陽,今天格外的興奮,連厲明哲都不禁問他今天怎麼了。
「我昨天和我澳洲剛回來的大表哥打遊戲,讓他連跪五把,後來他求著我帶他上分。」
「於是我從他那兒騙了一千塊零花錢。」
末了,洛陽還得意的挑挑眉,「今天放學我請客,去嗎??」
厲明哲一口應下,「廢話,那麼好宰你的機會幹嘛不去?茶樓走起??」
「沒問題。」
見前面兩個人無動於衷,洛陽戳了戳時稚九的肩膀,「誒誒誒,十九去嗎?」
「我有事,就不去了,你們去吧。」
「別啊,一起才熱鬧啊,有什麼事非得今天去不行呀!」
「真的有事。」
厲明哲也推了推席修,「你不會也有事吧??」
男生冷聲應道,「嗯。」
「靠!這麼不給大爺面子?」
時稚九看了眼席修,那人一個眼神都沒瞥過來,只是專注的看著手上的書本。
冷峻的側臉印在陽光下,格外好看,格外動人,時稚九不敢繼續看下去,生怕好不容收回的心繼續沉淪。
出操的時候時稚九和老師請假去了醫務室,班裡所有人都去操場排隊了,只剩下席修一個人靜靜的坐在位置上,等外面沒有聲音了,他才緩緩起身,起身的動作太快,一不小心帶到了時稚九的筆記本,裡面有一張褶皺的白紙掉了出來。
饒是一米八幾的個子也影響不了他優秀的視力,帶著狐疑的眼神從地上撿起了紙。
果然,一段極其刺眼的內容映入眼帘。
「時稚九,一個人的喜歡有多深,就看她考慮的有多長遠,你口口聲聲的說你喜歡席修,一個勁的誘他上鉤,你明知道他是一個很專情的人,骨子裡秉持著毛主席『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就是耍流氓』這個信念。就算你和他在一起了,你們會走得遠嗎?你覺得他的父母能接受你的家庭,接受你曾經那段黑暗的時光嗎?還是說你打算玩夠了再甩了他?既然沒有以後,那你何必纏著他不放?還是說你希望將來他一直走出你的世界,孤獨終老?做決定之前想想清楚。」
怪不得她昨天會給他發那些話。
席修垂落在身側的手早已緊握成拳,手背、額間青筋暴起。
這個字跡,他這輩子都不會認錯,只是她至今不敢相信,她竟然會這麼做。
最可怕的果然不是牛鬼蛇神,而是人心。
紙團被他揉碎在手心,他邁著步子往操場的反方向走。
今天不是周一,沒有升旗儀式,只是校領導簡單的交代了幾句,讓他們好好準備校慶。
午間休息的時候,席修出去給許安然發了簡訊。
「圖書館天台。」
就五個字,許安然激動的心砰砰亂跳。
不管周圍人的目光,徑直朝圖書館跑去,連電梯都等不及,一路跑上頂樓。
推開門的瞬間,就像是拆禮物的心情一樣,緊張又期待。
她一手扶著門框,一邊探出頭去試探性的喊了一聲,「席修?」
席修背對著她沒回應。
周身的空氣瞬間凝固。
許安然忽然不敢上前了,光從背影就能感受到現在的席修充滿殺氣。
正猶豫要不要走過去的時候,席修轉身了。
「許安然。」
「嗯?」她抬頭望去,就看到席修一步一步朝她走來,眼神里滿是戾氣。
「我喜歡時稚九。」
「什麼?」許安然眼角抽動,明明是意料之中卻還是震驚不已。
「我說我喜歡時稚九。」
「所以你叫我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個?」
「當然不是。」
許安然瞬間收起以往的乖巧,雙手環胸,挑了挑眉,「那你要說什麼?」
席修盯著他一字一句道,「我想告訴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她冷哼一聲,「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知道。」
「席修,我最討厭別人冤枉我。」
席修從褲兜里掏出那張被時稚九和他都搓揉過的紙團,冷聲道,「如果我沒猜錯,時稚九家裡的事情,你是從陳思卓那裡知道的吧?」
許安然伸手接過,柳葉眉微微緊蹙,「我是知道,但我沒寫過這東西。」
說完就仍還給了席修。
「許安然,筆跡一驗就能知道。」
席修的視線依舊一刻不離她的眼睛,「你敢不敢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那我再說一遍,不是我。」
明明飛奔過來的那一刻,許安然是激動地甚至是滿懷期待的,但是從席修開口說了第一句話以後,她才真正的意識到,她沒機會了,永遠沒有。
她曾經等待且幻想了數年的一句喜歡,終於從這個男生嘴裡聽到了,可惜主角卻不是她。
走之前席修還不忘提醒她,「自己學聰明點,別被人當槍使了還不自知。」
「要你管?」
「許安然,你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時稚九就可以,我就不行?」
憑什麼每個人都覺得她就應該走到哪裡都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她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她也有性格,也會生氣,為什麼就她不可以隨意發脾氣?
她狠狠地踢了一腳地上的碎石,憑什麼!
席修已經走到門邊了,忽然又折回。
「如果一個男人願意為了一個女人,以一敵百,你覺得是因為什麼?」
許安然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人。
「愛?」
「或者是所謂的英雄救美的壯士情節?」
席修:「你說對了,不過漏了一點,性。」
......
「所以呢?席修你什麼意思?」
「誒??」
許安然追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那人早已消失在門口了。
愛?不要被人當槍使??
席修是在說陳思卓和何珊珊?
那張寫給時稚九的紙確實像她的字跡,但她真的沒有寫過這種話,她再討厭時稚九,也說不出這麼扎心窩子的話。
這根本就不是她許安然的作風。
只是不知道席修會不會相信她。
時稚九和席修就這樣沉默尷尬的度過了好幾天,仿佛回到了最開始成為同桌的那段日子,兩人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只是時稚九不再煩席修了,而是每天專注於學習,時常去個圖書館,偶爾去個辦公室問問題。
數天後,校門口。
席修的對面站著一個中間男人
他禮貌的點了點頭,「林叔。」
男人從車上拿出一個牛皮紙的文件袋,「那張紙的筆跡驗過了,不是仿寫,是許小姐本人的,不過應該不是正常狀態下寫出來的。」
「什麼意思?」
「也只是一個猜測,可能是被催眠了或者是喝醉了的情況,但目前也不排除其他的可能,至於是什麼狀況下,那只有當事人才能知道了。」
「我知道樂,謝謝您。」
「沒事,東西都在這裡面了,你應該都能看懂,有什麼問題再找我。」
「好,麻煩您了。」
男人坐進車裡,招了招手,「不麻煩,回去上課吧。」
席修微微頷首,目送著男人離開。
看來,許安然還真是被人當了槍使。
他給洛陽發了信息說晚上要請他去水墨吃飯,那人高興的不得了,放學的時候連書包都懶得整理,抓起來就往餐廳趕。
席修特地挑了這家上好的中餐廳,裡面的菜式都十分講究,味道是本城數一數二的,光靠錢也真的吃不到。
洛陽來的時候直接上了包間去找席修,「我靠,席總這地兒你怎麼預約到的?」
「憑本事。」
「你是不是又揮了揮金手指,挑了挑我不知道的人脈線呢?」
席修端起陶瓷水杯,低頭喝了口茶,嗓子被上好的綠茶滋潤過,發出動聽的一聲輕嗯。
「我靠,上次是局長,這次又是誰??」
「A大教授。」
「哪個?」
如果說地球很大,那洛陽的好奇心比地球還大。
「歷勁松。」
「我靠,那個A大鼎鼎有名的歷史學教授?」
「嗯。」
為了防止他再刨根問底,席修問他,「你不餓嗎?後廚已經把飯菜準備好了。」
「餓餓餓!快讓他上吧。」
等上菜的時候,洛陽還不停的在碎碎念,「老厲因為比賽錯過了這頓飯,真的是太可惜了。」
席修今天點的全是招牌菜,保管洛陽吃個夠,吃的爽。
不過這頓飯確實是洛陽意料之外的收穫,雖說席修不小氣,但是他這人從小就有奸商的潛質,每吃他一頓飯總要付出代價的。
一想到這,洛陽夾菜的手堪堪停在半空中。
席修:「怎麼了?」
「你不會吃完了,讓我付錢吧??」
「不會。」
那他就放心的夾了一大隻燒鵝腿,津津有味的啃了起來。
「就是有件小事,想請你幫忙。」
嚇得洛陽的燒鵝腿掉到了碗裡,表情呆滯。
都請他來水墨吃飯了,這事是得多小啊,呵呵呵呵...不知道他現在走還來不來得及。
席修這人總是一眼就能洞穿別人的心思,見洛陽一臉便秘的表情,馬上開口,「來不及了,鵝你都吃了,這隻鵝八百。」
洛陽乾笑兩聲,「這鵝是吃的金子長大的嗎?」
「或許是吧。」
洛陽也不打算兜圈子了,直接問,「什麼忙。」
「幫我保護下時稚九。」
「咳咳咳咳、、你差點害我嗆死了。」
「洛陽,我沒開玩笑。」
見他恢復了嚴肅,洛陽也撂下筷子,「那你先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她?」
席修毫不猶豫,「是。」
「那你們最近是什麼情況?」
席修把最近發生的事大致給洛陽說了一遍,只是沒提到時稚九家裡的情況。
「她的舞鞋裡被人放了玻璃片??」洛陽難以置信的搖著頭,「那人的心思未免太歹毒了。」
「那校慶怎麼辦?」
「我靠,這事太恐怖了吧?」
他把凳子拖到席修的身邊,緊挨著他,小聲的問,「你有查出來是誰嗎?」
席修也沒有避諱什麼,「只是有了一個初步的猜測,你覺得會是誰?」
「真要我說?」
「嗯。」
明明這裡沒有第三個人,但洛陽還是選擇了用口型來告訴席修,「HSS」。
「你和我想的一樣。」
「其實很早之前我就有察覺了,那時候我和時稚九一起在外面吃肯德基,她莫名其妙撞了一下時稚九,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是故意的。而且你沒感覺她總是有意無意之間就喜歡刁難時稚九嗎?」
席修沒答話,「吃飯吧。」
「那時稚九為什麼和你冷戰?」
席修一記眼刀飛來,「這和你有關係嗎?」
「好好,我不問了。」
兩人吃完出來的時候,發現時稚九就站在大廳里,還是洛陽先看見的。
「誒,那不是時稚九嗎?」
「嗯。」
席修想八成是來找歷勁松的,卻沒想到她一直站在大廳里,看著他一步一步走下來。
「席修。」
這麼多天過去了,她第一次叫他。
「有事嗎?」
「有。」
洛陽識相的迴避了,「那個,你們聊,我還有約先走了。」
剛準備跑出去,就被席修拉了回來,「記住我的交代。」
「當然,吃人嘴軟我明白。」
洛陽撒歡似的跑出去了。
水墨餐廳的裝修是一股書墨氣息,潺潺的水流從假石上流下,落到池子裡,濺起陣陣小水花。
這些水都是歷勁松讓人從山裡運來的泉水,席修的聲音就如這泉水一般清澈透涼,「腳好些了嗎?」
「嗯,但是踮腳還是不行,我和老師說過了我跳不了舞了。」
「她沒為難你吧?」
「沒有,我跟她說我可以和你雙重演奏。」
原本黯淡的眸光瞬間明亮起來。
「你彈鋼琴我拉小提琴可以嗎?」
「可以。」
他彈鋼琴的樣子,是她最喜歡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