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淡粉色唇印
2024-10-03 00:30:25
作者: 盛八夕
這下席修徹底怒了,一把抓住時稚九的手,「夠了嗎?」
時稚九把照片給他看,「喏,你的臉。」
一個清晰無比的淡粉色唇印。
兩人對視著,時稚九餘光瞥見席修的耳根子都紅了,他突然一把甩開時稚九的手準備起身,「時稚九,我真的低估你了,你真能耐。」
他真的生氣了。
時稚九這才開始認慫,一手拽住席修,一手低頭開始找濕紙巾。
「趕緊擦擦,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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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紙巾的味道很清淡,有點像薄荷葉的感覺,稍稍舒緩了席修的神經。
他一邊擦,一邊嘲諷的問:「你還知道自己錯了?」
「嗯嗯嗯」她跟小雞啄米似的狂點頭。
席修嘴角一勾,「錯哪了?」
「不該塗口紅!」
「......」
席修想他一定是上輩子造孽,這輩子遭懲罰才會認識時稚九這種人,他自認倒霉。二話不說下了車。
幸好車上沒有其他的同學,否則回學校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本以為這樣就結束了,沒想到第二天坐公交又遇到了她。
陳思卓:「時姐,昨天那一幕當真是香艷刺激啊。」
「滾!」
「後來人席修還有理你嗎?」
時稚九咬著手抓餅,含糊不清的說:「別說了,我壓根不敢給他發消息,我怕他把我拉黑了,我受不了這刺激。」
時稚九跟土匪頭似的,徑直往車裡走去,落下陳思卓一個人給她刷卡拎包。
她滋溜一下吸了根土豆絲兒然後去找座位。
沒一會兒就發現了正低著頭淡定自如聽歌的某人,心裡得意的坐到了他後面的空位,和昨天一樣準備把頭搭在他的座椅上,「席修啊席修,人都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你竟然還敢...」
席修拔耳機、收手機的動作一氣呵成,隨後迅速站起身去握車頂的扶手。
時稚九還沒反應過來,下巴重重的砸在了座椅上,「呼——」她伸手揉了揉下巴。
看席修要下車了,時稚九跳過去想一把拽住他的衣角,不料汽車剛好到站,司機一個剎車,時稚九還沒碰到人的衣服就往前撲去,眼看就要摔個狗吃屎。
電石火光之間,一隻大手從後面把她給拉了回來,時稚九以為是陳思卓。
結果冷不丁從腦後冒出一個欠揍的聲音:「好久不見」
是韋斯城。
「給老子放開。」
「那麼急,上哪兒去啊!」
「回!家!吃!飯!滾一邊兒去!」
掙脫了韋斯城後,席修已經下車了,車門都快合上一半了,還是直接沖了下去,著實把司機和其他乘客嚇了一跳。
韋斯城:「草,真當自己有縮骨功呢,這都敢下去。」
陳思卓站在他後頭開口說:「韋斯城,她要畢業了。」
猝不及防的一句話讓韋斯城收起了玩笑的表情,「不用你說。」
「我知道你是個有腦子的人。」
韋斯城很煩躁,懶得跟他廢話。
公交車揚塵而去留下的尾氣害的時稚九嗆聲不斷。
終於追上他,「席修,好巧啊。」
「......」
她可能把席修當成了聾子?從後車門擠下來那麼大動靜他怎麼可能沒聽見。
席修懶得搭理她,自顧自繼續往前走。
這一片街道的路面有些年頭了,地面上的磚塊經過風吹日曬很多都裂開了。時稚九今天出門的時候穿了一雙小高跟,跟著席修跑的太急,鞋跟卡在了磚縫裡,她動了動腳腕,鞋子沒有任何反應。
這會兒正是外出的高峰段,來來往往全是人,時稚九的臉頰紅的像要滴出血,她怕吸引人群的注意不敢大聲喊席修,假裝裝作若無其事的停在半路玩手機。
席修褲兜一震,掏出來就看見時稚九給自己發的信息,「快回來救救我嗚嗚嗚」。
「又怎麼了?」
「你先往回走。」
席修回頭看她站在原地不動,目光憐憫的看向他,怕真的出什麼事,還是走了回去。
時稚九向見到救星般朝他撲了上去,席修被她的熊撲嚇了一跳,往一旁躲去。
鞋跟還卡在磚縫裡,整個人就往地上撲了下去,索性時稚九反應機敏,雙手撐在地上才不至於太難看。
她拍拍手上的灰,臉色浮起幾絲羞紅,對席修說:「我的鞋跟卡住了,拔不出來。」
在她倒下去的時候席修已經發現了,這會兒她又說起,席修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忍心棄我於不顧嗎?」
席修語塞......
此話一出,席修真怕她在這人潮湧動的地段給他安排一個負心漢的角色,無奈之舉蹲下去給她拔鞋了。
儘管是夏天,但好似沒有對時稚九產生任何影響,每天露在外面的腳踝依舊白皙,席修輕輕握住她的腳踝,溫暖的大手和纖細的腳踝接觸的時候,好似摩擦出了噼里啪啦的火花。
席修有些不好意思,空著的左手撓了撓腦後,而後右手扭動了幾下,鞋跟順利的從磚縫裡出來,如此簡單的事情,他懷疑時稚九是不是故意把自己騙回來的。
時稚九滿意的笑笑,「謝謝。」
席修走得越來越快,甚至有點想快點逃離的感覺。
「席修,你臉紅了嗎?」
席修突然板起臉,語氣很兇:「時稚九,以後做事有點分寸!」
「我......」
席修完全不想聽她說話。
時稚九扯住他的衣擺不讓他走,「等等」。
「放開!」
「不放!」
席修用力把衣服撤回來,頭也不回的走了。
路過的一個小妹妹拉著時稚九的裙邊,小奶音叫著,「姐姐姐姐,你的手怎麼流血了呀?」
一旁的母親抱起孩子,「小姑娘不好意思啊,小孩不懂事。」
時稚九才感覺到一股鑽心的疼痛蔓延上心頭,時稚九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心,剛剛雙手撐地的時候被地上的碎石小枝扎破了,現在被衣角一划,血直接滲出來。
「沒事,」衝著小妹妹眯眼一笑,「謝謝你的提醒,姐姐這就去包紮。」
「記住你不能學姐姐那麼不小心噢!」
妹妹點頭應下。
母親抱著孩子漸行漸遠,時稚九想媽媽了。
小的時候練舞,總是因為用力過猛而受傷,每次在舞蹈房媽媽都會嚴厲的讓她站起來,繼續跳。
可是回到家以後,她又會抱著小時稚九,問她阿九傷哪了,媽媽給呼呼,那種心疼從母親的眼裡流露出來,照進時稚九的眼中,她到現在還記得母親溫柔的眉眼。
翌日,足球上歡呼聲一片,左邊是給席修隊加油的高三同學,右邊是給韋斯城加油的高二同學。
時稚九因為一點事耽擱了,等到了球場全滿座了,她蹭蹭蹭跑到後台去找席修,席修剛好換完球服球鞋,等著自己的隊友,就見到時稚九躲在更衣室門口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幹嘛。
時稚九:「看台上沒位置了。」
「所以呢?」
......「所以...我來後面看你啊。」
洛陽換好衣服朝著隊友一嗓子吼:「動作利索點,還有十分鐘上場了哈!」
洛陽對時稚九的出現很是意外,雙手抱胸,尖叫一聲,時稚九被他嚇一跳也跟著叫了起來。一旁的席修耳朵都要被震聾,皺眉躲到一邊。
「時稚九!你...你進男更衣室幹嘛!」
「你管我!叫什麼叫,你又沒什麼可看的!」
「那你還想看誰的?」
時稚九跳到他背後躲著,只伸出一隻手指向前面的席修,「看他...」。
洛陽撿起板凳上的外套扔到席修懷裡,「管好你女朋友!」
席修把外套甩到地上對著洛陽說了句,「滾!」
時稚九見席修沒反駁,蹬鼻子上臉的湊到他眼前,「我是你女朋友?」
席修眼角抽搐,憋出一句,「你沒聞到他身上的酒味嗎?」
時稚九搖搖頭,「沒啊,他喝酒了?」
「嗯,滿口胡言。」
「噢。」過了幾秒時稚九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坑了,而席修早已不見蹤影。
廣播裡已經傳來了裁判的聲音,兩支隊伍也準備就緒。
本來足球賽都是同年級的比,可是因為之前出了那茬子事兒,韋斯城他們自己去找體育組的老師商量,讓他們加比一場,嘴上說是友誼賽,高二的同學想和高三的學長們切磋球技,畢竟是校級足球賽一年一屆,過了今年,時稚九他們畢業了,高二的同學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其實不過就是想借著學校的老師和裁判,讓這場較量顯得更加有分量一些,也讓最後的輸家可以心服口服。
老師並不知道他們心裡的小九九,聽著好像也沒錯就答應了。
球員開始熱身了,顧夕說陳思卓給她占了個位置,讓她趕緊過去,而她自己就和男朋友坐一起了。
剛走出體育樓,就看見保安叔叔過來喊她,「小時是吧?」
時稚九清脆的聲音應了聲,「誒!」
這個保安叔叔本就是學校出了名的好記性,記憶力好到大多數同學都能叫出名字,基本全臉熟,時稚九高一背歷史的那段日子,一度把他尊為偶像。
之前好幾次在校門口等人的時候,值班的剛好都是這位保安叔叔,一來二去次數多了,兩人難免聊幾句,加上時稚九本身就長得好看,還不愛穿校服,保安叔叔想不記住她都難。
「門口有人找。」
時稚九疑惑的跟著去了門口,看到了歷勁松,一拍腦門,「哎喲,歷老頭,我睡了一覺都給忘了。」
她接過橫幅,「哇塞,您還用了燙金的字啊!」
也沒看老頭到底幫她寫了啥直接收起了橫幅,「那個您要不先去江邊的茶館坐坐?我放了學來找你?」
「今天恐怕不行,我還有事要去A大一趟,改天有空直接來家裡,院子裡你自己種的菜可以摘了。」
「好嘞!」時稚九興致高昂的跑去看台上找陳思卓。
「怎麼才來,都踢了十分鐘了。」
時稚九有些氣喘,坐下邊理東西邊問,「打出比分了嗎?」
「還沒,不過韋斯城真的沒什麼勝算,他們那隊,稍微踢得好的也就他了。其他的...」陳思卓擺擺手,一副你明白的表情。
看來,她的橫幅都是多餘的?這場比賽勝負又那麼明顯嗎?
陳思卓拎起紅布的一角,「歷教授做的橫幅?」
「對對對!趕緊幫我拉起來。」
「多長?」陳思卓煞有顧慮,這不會讓他跑到另一頭去給她拉吧,那不得丟臉死。
「不長,就一米五。」
時稚九興奮地抖了抖橫幅,把另一端遞給陳思卓,這會兒剛好中場休息,席修正往高三這邊走來,一眼就看見了時稚九那明晃晃的紅色燙金橫幅。
兩人的視線交匯,時稚九一眨眼,席修立馬低下了頭。
當然也引得很多前面的同學回頭。
突然一陣爆笑,時稚九不明所以,只隱隱看見席修原本出汗略紅的臉更紅了。陳思卓似明白了什麼,拉下橫幅一看,一句臥|槽脫口而出。
「你不是讓老頭給你寫加油的話之類的嗎?」
時稚九茫然的看向橫幅,「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靠!這個歷老頭整我呢!」
她立馬收起橫幅逃離了現場,如果再坐下去,怕是會尷尬到窒息。
「喂!歷老頭!你玩兒我呢!」
歷勁松接起電話一本正經道:「是你自己說的要高大上,是給你喜歡的男孩子加油。」
「但我...沒讓你給我寫這種話啊!」
歷老頭憋住笑,「我覺得這個很符合你的現狀啊,這個一掛可比那些xx加油來的厲害多了,霸氣多了吧!」
「是!這下全校同學都知道我時稚九在球賽的時候,拉了個燙金的橫幅跟球場上某個男生告白了!」
時稚九氣死了,這老頭真的是太皮了,雖然她承認讓一個A大的著名歷史學教授幫忙做橫幅確實不太好,但這老頭也太皮了吧。
怎麼說她溫婉淑女的形象也有十幾年了,誰知道一出手就是這麼闊綽霸氣。
不過也就他們幾個明白這橫幅什麼意思。
何珊珊和許安然恰好坐在前面,這會兒兩人的臉都變成了豬肝色。